轟!轟轟!
唐軍艦隊調轉炮口,瞄準琅岐嶼炮臺的方向開始傾瀉火力。
轟轟的炮擊聲中,一發發實心炮彈,爆炸彈輪番轟砸在清軍炮臺上。
爆炸彈落地爆炸,掀起的煙塵迅速瀰漫。
衝擊波轟的炸開,伴隨着彈片四處飛舞。
只是,現在的清軍也學聰明瞭,炮臺不再採用露天式。
而是都修成了半封閉式的。
且還在炮臺四周堆迭上了沙袋,用於加強防護。
是故,唐軍的炮彈除非是正好落在炮位內,否則極難對炮臺內的清軍造成傷害。
實心炮彈落地彈跳,翻滾着向前,正好跳過了炮位前的沙袋工事,直接落在了炮位中。
然後砸中了已經點燃了引線的火炮。
火炮的炮身被砸的歪斜,炮口從斜指前方變成了直衝天際。
轟的一聲轟鳴聲響起,火炮開火,硝煙在整個半封閉的炮位中瀰漫開來。
炮位中亂作一團!
炮彈在火藥氣體的推動下,瞬間脫膛而出,直直射向天空,化作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
很快,向着天空中飛去的炮彈動能耗盡,直直的下落。
轟的一聲砸在了臨近的一個炮位中!
將一名清軍的腦袋給砸進了胸膛,引來一陣大罵。
面對唐軍的炮擊,清軍炮臺開火還擊。
火炮轟鳴聲中,炮彈飛舞,海面上不斷騰起水柱。
但唐軍的艦隊卻並不退讓,仍在繼續開火,傾瀉火力。
原因無他,實在是清軍的炮術過於拉胯,很難對唐軍艦隊取得命中。
反而是唐軍這邊,雖然也無法保證每發炮彈都落在炮位中。
但卻是能保證每發炮彈都落在炮臺上。
相對而言,炮擊的精準度還是有保證的。
尤其是那些後裝線膛炮,更是準度驚人,每輪炮擊都能有那麼一兩發炮彈能夠命中清軍炮位。
而與此同時,唐軍步兵也是開始搶灘登陸。
唐軍士卒拼命划着船槳,小船飛速突進,在碧藍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道明顯的痕跡。
“快!快啊!”
“再快些!衝上去!”
“弟兄們,殺啊,殺韃子!”
“……”
呼喊聲中,鍾阿四拼命划動船槳。
眼見海岸越來越近,他的情緒也是越發亢奮,划動船槳的動作開始明顯加快。
只是,就在這時候,岸邊有清軍開始聚集。
琅岐嶼上的清軍完成集結,浩浩蕩蕩的殺向灘頭,準備阻擊唐軍登陸。
啪!啪啪!
雜亂的槍聲響起。
清軍鳥槍手站在灘頭,瞄準正準備衝灘的唐軍小艇,舉槍就射。
啪!啪啪!
槍手們胡亂扣動扳機。
想要藉此來阻擊唐軍登陸!
鍾阿四拼命划槳,耳邊不時有嗖嗖的子彈破空聲響起,讓他有些緊張。
雖然清軍用的鳥槍在這個距離上很難取得命中,但事情都有個萬一。
爲了減少自己被命中的概率,鍾阿四下意識的低頭。
但他纔剛低頭,便感覺腦袋彷彿被人用重錘砸了一下,眼前忍不住一黑。
他下意識伸手摸向頭戴的鋼盔,摸到了一個十分明顯的凹痕,應該是剛剛被子彈給命中了。
“艹!”
“該死的狗韃子!”
鍾阿四十分憤怒,如果不是腦袋上的鋼盔靠譜,那他剛剛或許就已經死了。
只是,還不等他做些什麼,只聽得身後的海面上傳來一陣炮擊聲。
轟!轟轟!
海面上的唐軍戰艦側舷的炮窗開始噴吐硝煙。
炮彈向着灘頭射去,企圖借炮擊掩護己方步兵完成登陸。
轟的一聲,炮彈落在灘頭。
爆炸聲響起,衝擊波裹挾着破片,以及灘頭的泥沙轟然炸開。
幾名清軍鳥槍手被爆炸波及,整個人眨眼間便橫飛了出去,身體在半空中便被衝擊波給撕裂開來。
變成了漫天的碎肉血雨!
轟!轟轟!
炮彈在灘頭炸開一朵朵煙火,美麗但卻致命。
衝擊波襲擊,氣浪翻飛。
眨眼功夫,灘頭的清軍便被炮彈炸了個七零八落。
正在衝灘的唐軍士卒見此,忍不住振臂高呼。
“萬勝!”
“萬勝!”
“大唐萬勝!”
“……”
在唐軍艦炮的轟擊下,灘頭的清軍一鬨而散。
隨後,唐軍的登陸部隊順利完成搶灘登陸。
“所有人都有,集合!”
“集合,整理隊列!”
“快!快快!動作都快些!”
鍾阿四涉水登岸,隨着隊伍完成集結,然後又向着琅岐嶼炮臺的方向衝去。
途中,清軍數次企圖阻擊,都被唐軍擊潰。
施德露不斷調兵,企圖挽回局勢,但令他絕望的是,隨着唐軍登陸,他失去了對底下軍隊的掌控。
簡單來說也就是,清軍不聽他的了!
施德露很憤怒,但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登陸的唐軍向琅岐嶼炮臺逼近。
很快,唐軍登陸部隊便殺到了琅岐嶼炮臺,並向着炮臺發起攻勢。
炮臺內的清軍守軍見此一幕,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當即便崩潰了。
要麼乾脆向唐軍投降,要麼就是丟下手中的東西轉身逃跑。
僅有的一些頑固分子,很快便被唐軍殲滅。
只是片刻功夫,唐軍的登陸部隊便攻取了琅岐嶼炮臺。
看着炮臺上升起的唐字大旗,方海洋這邊當即便意識到己方的登陸部隊得手了。
“打旗語,命我軍艦隊向前進攻!”
“攻下琅岐嶼!”
令旗揮舞,唐軍艦隊前出。
在沒了炮臺的威脅之後,唐軍艦隊成功堵了清軍的水寨。
轟!轟轟!
唐軍戰艦一字排開,黑洞洞的炮口瞄準停泊於水寨內的清軍福建水師,開始火力投送。
震耳欲聾的炮擊聲響起。
在唐軍的炮擊下,被堵在水寨內的清軍福建水師慌亂做一團,根本無法做出有效還擊。
接連幾輪炮擊下來,數條清軍船隻被擊沉,海面上漂滿了浮木和殘屍。
終於,清軍的福建水師堅持不住了。
水寨上空的清廷龍旗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旗。
走投無路之下,清軍福建水師,選擇了投降!
……
施德露回頭看了一眼飄散着硝煙的琅岐嶼。
又看了一眼那面高高飄揚的白旗,眼神中滿是不甘。
但是,他卻也沒辦法改變什麼,只能乘船向着福州城的方向跑去。
“快點!再快點!”
“天殺的唐賊要追上來了!”
施德露手腳忍不住有些顫抖,不停的催促自己的親兵加緊划船,以免被唐軍追上。
施德露逃回了福州城,馬不停蹄的向着福州將軍府而去。
才遙遙看到將軍府的朱漆大門,施德露便開始哭天搶地。
“將軍大人!禍事了,唐賊殺來了!”
“琅岐嶼已經丟了!”
“將軍大人啊,您快想想辦法……”
他就這麼一路哭天搶地的進了福州將軍府,然後向着將軍府的正堂而去。
離着老遠,福州將軍兼閔浙總督有鳳便聽到了施德露的哭喊,他從正堂中迎出,開口詢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
“琅岐嶼不是新修了炮臺,還駐紮有重兵嗎?怎麼會這麼快丟了?!”
有鳳聽到施德露的哭喊,整個人都被震驚的聲音略帶發顫。
要知道,在他的設想中,琅岐嶼即便不能擊退來犯唐軍,可擋個十天八天,爲他調兵求援爭取時間,應該是問題不大的。
打死有鳳也想不到,僅僅一天不到,琅岐嶼就丟了!
要知道,琅岐嶼一失,唐軍便能夠順着閩江直入福州城下。
如此一來,福州城的大門便算是對唐軍敞開了!
這對清軍而言,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一旁的恩銘也是追問道。
“施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琅岐嶼怎麼會敗的這麼快?”
施德露深吸一口氣,哭喪着臉講述起了琅岐嶼的戰事。
“唐賊的炮火雖兇,但我新修志炮臺也足夠堅固,本來是不懼的。”
“但唐賊卑鄙,派兵登陸繞後突襲我炮臺。”
“猝不及防之下,炮臺在唐賊的突襲下淪陷,隨後,琅岐嶼便淪於賊手。”
“可悲可嘆,着實是可悲可嘆啊!”
有鳳聞言,忍不住倒吸冷氣,表情愈發凝重。
他不斷的在原地踱步。
“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如何是好啊!”
一旁的恩銘見此,忍不住開口建議道。
“將軍大人,不若我等撤離吧。”
“福州並非堅城,實在不是可以久守的地方,不若撤往江西或浙江,與江西和浙江方面的我大清兵馬匯合,謀求與唐賊決戰,或尋一堅城,堅守以待朝廷援兵……”
恩銘已經生出了跑路的心思。
若非福州將軍不是他,他只怕早已下令轉進了。
有鳳聞言,還在猶豫,一旁的施德露開口附和道。
“是啊將軍大人,撤吧!”
“雖我等作爲地方官員,守土有責,但福州城內尚有萬餘八旗國族。”
“寧肯叫我等擔些罵名,也不能讓這萬餘國族陷於危險之中啊……”
如果是恩銘提出的只是跑路的想法,那施德露便屬於直接把理由給有鳳想好了。
且說服力還很強大!
唐賊殺來了,我們這些人死在福州無所謂,就算是爲大清盡忠了。
可那萬餘福州八旗怎麼辦?
真要是因爲我們的原因,導致這些福州八旗慘死於唐賊之手,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來?
我們得爲八旗國族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