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一片祥和,威遠將軍府卻陰沉黑暗得厲害。
努達海又一次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拼命喝酒,不論誰靠近都是一酒瓶子砸過去!毫不留情!一開始只砸奴才,後來不管是新寵芯蘭還是福晉雁姬,都照砸不誤!
他他拉家的老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親自過去,竟然也被砸了,好在沒有砸中,但也把老太太驚得病了,而努達海只抱着酒瓶喝酒,什麼都不管。
雁姬心中最後一絲情誼也斷了,她先前的痛苦,掙扎,現在都像笑話一般!二十年的夫妻感情,竟然不如他與新月短短一月的相處!在他努達海的心中,現在怕是除了新月,什麼都沒有了吧?
雁姬知道,皇上因爲這事,對努達海已經非常不滿,努達海已經沒有未來了!可他努達海就此埋沒了沒有關係,但雁姬卻有一兒一女剛長大,她不能不爲這兩個可憐的孩子考慮!趁着皇上得了嫡子心情正好的時候,她要爲她的兒女尋一個安全的活路!
所以雁姬一咬牙,將剛剛十六歲的兒子驥遠扔進了兵營!再苦再累,只要有了功名,皇上都會留一分薄面。驥遠也在父親的酗酒放縱中明白這個家必須由自己撐起來,所以雖然祖母不捨,他也點點頭拎着包裹去了。
安排好了驥遠,雁姬開始爲女兒駱琳打算。駱琳今年十五,早就定下了親事。只是因爲自己不捨才一直沒有將她嫁出去,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了。與親家一番商議,將親事提上了議程。對方雖然有些奇怪她態度的轉變,但畢竟是好事,約定了第二個月就迎親。
於是,當努達海難得清醒地出來曬曬太陽,卻看到滿院的嫁妝的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努達海憤怒無比!他的家人怎麼能離開這個家?如果都離開了,他要用什麼去營造一個溫暖的家庭來照顧新月?他衝着雁姬聲嘶力竭的咆哮,怒罵,將這一切全部怪到雁姬的頭上。
雁姬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袖子中的手卻緊緊地握着,修得圓潤漂亮的指甲已經刺破手心。她用盡全力維持住自己的端莊從容,極有耐心地等着努達海罵完。然後,她擡起頭看着努達海,淡定地說:“驥遠不小了,他總要自己搏個前程,別人家的孩子十歲就跟着阿瑪上戰場,他已經十六了,再不努力,這輩子就毀了。至於駱琳,她已經十五,再不嫁就成了老姑娘,咱們滿州姑奶奶這個年齡纔出嫁已經是非常晚了。親家已經有了意見,我還能再攔着不成?這要是讓親事黃了,咱們女兒還要不要活了?你只想着你自己,可爲兒女們想過?”
努達海被問得一噎,卻強詞奪理:“我也沒有說不讓他們離開家,但你怎麼可以不與我商量?這麼突然就把人送走了?”
雁姬伸手扶了扶珠釵,冷清清地說:“我去問你的時候,你正喝得酩酊大醉,只回我一句不要來找你。我有心等你酒醒,但兩個孩子卻等不及了。”
努達海伸手指着雁姬有心再罵,卻不知道罵些什麼好。若雁姬跳起來和他吵鬧,他有無數的話可以罵得雁姬無言以對,但雁姬這麼冷清的模樣,倒讓努達海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一樣。
雁姬還有事要忙實在是不想理他,站起來說:“你即是醒了,明兒個就記得送駱琳出門。”說完就搭着丫環的手給女兒清點嫁妝了。
努達海瞪着雁姬的背影,頭一次後悔自己怎麼娶了這麼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做妻子?對比雁姬,新月是那麼的完美,可是,自己卻再也見不到她了!
不!怎麼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他要去見皇上,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感動皇上,讓皇上明白新月是多麼的孤單無助,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解救新月!
於是,努達海再一次準備進宮求見皇上!結果卻連宮門都進不去!他在宮門處鬧了好大一場,但守衛們就是不讓進,甚至威脅了他一頓,努達海無奈之下,只有離開了皇宮。他卻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隨便找了一個酒樓,叫了許多酒,狠狠地買醉。
雁姬看着下人們擡回來的吃得爛醉的努達海,看他狼狽的模樣失望透頂,無力地擺擺手讓人送他回房。握着駱琳的手流着淚說:“女兒,不要怪額娘。”
駱琳用力地搖頭:“額娘,這不是您的錯!阿瑪太過份了,他已經不是我知道的那個阿瑪了!”
雁姬理了理她的鬢髮:“駱琳,你阿瑪這個樣子,以後咱們府可能就這麼沒落了。你在夫家說不得要受些苦頭,你一定要忍着。額娘放棄了你阿瑪,也絕對不會放棄你哥哥的。”
駱琳流下淚來,靠在雁姬的肩上:“額娘,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雁姬擁着女兒,除了流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吳書來轉頭看着前面吹吹打打,眨眨眼睛問旁邊的人:“善保,那是誰家?”
善保頭也不擡:“他他拉府上的小姐今兒個出嫁。”
“他他拉?難道是那努達海?”見善保點頭,吳書來眨眨眼,立刻湊到正在書攤前翻書的乾隆身邊:“爺,那努達海今兒個嫁女兒呢!”
乾隆也是不擡頭,回他一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稀奇?”
吳書來扁扁嘴,他這不是驚訝嘛,努達海那瘋子除了求皇上要新月外,就沒見他幹什麼正經事。此時聽說他竟然嫁女兒,難免有些驚訝他竟然還是有做點正經事的。
乾隆瞥他一眼,提點道:“他他拉府上也是有福晉的。”
吳書來無聲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那位雁姬福晉啊。正在琢磨,乾隆敲了他一下:“付錢。”
吳書來連忙付了錢,追到乾隆身邊問:“爺,說來最近都沒見那努達海來騷擾了呢?”
“爺命人將他攔在外面了。”乾隆將買來的書塞給吳書來抱着,揹着手繼續逛,“而且他這一陣都在家酗酒,沒個清醒的時候。”
吳書來一聽,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想了想問:“過幾天是小阿哥的滿月宴,他要進宮的吧?”
乾隆和善保的腳步同時一頓,一同懊惱地瞪他一眼。吳書來滿眼無辜,這關他什麼事?
這事狠狠地提醒了乾隆,所以乾隆原本想繼續逛的腳步一轉,去了和親王府。
弘晝正在奮筆狂書,聽說乾隆來了連忙擱下筆出來迎接。乾隆進來看了滿桌的紙張還驚訝地準備稱讚他一句呢,好奇地拿起來一看差點氣炸肺!他……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寫戲文!
乾隆氣得把弘晝揪過來好一頓訓罵,吳書來和善保兩個縮在角落裡,拿了幾張紙看得津津有味。別說,王爺還真有幾分寫戲文的才華。
乾隆罵夠了回頭,看到兩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也懶得教訓善保,直接揪過胖太監就是一頓揉捏,直把吳書來可愛的包子臉捏得又紅又腫才放過他。
弘晝點頭哈腰地站在乾隆面前,搓着手一臉討好地笑:“皇兄,您難得來一趟,就別爲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氣跟弟弟我置氣了,嘿嘿,您來一定有什麼事吧?”
乾隆瞪了他一眼,坐下點頭:“有!”接着就把努達海的事給說了。
弘晝摸着下巴也有些爲難:“這,皇兄,不可能攔着不讓他去的。他也算是朝中的三品大員,按理確實是要進宮參加小阿哥的滿月宴的。”
乾隆哼了一聲,端着茶喝了一口,看到吳書來蹲在牆角一臉委屈地揉臉,眼中閃過笑意。“這事是你沒辦好,你給朕想法子,這麼虎頭蛇尾的算怎麼回事。”
弘晝想着實在不行我派人去把他的腿打折算了,這樣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咦?這確實是個法子啊?挺不錯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王爺,奴才覺得,哪怕您把他打折了腿,他爬也要爬進宮一趟的。”吳書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過來,在弘晝身邊小聲地說着。
弘晝這才發現他把自己想的事給說出來了,咳嗽一聲瞪他一眼:“就你機靈,那你說怎麼辦?”
吳書來轉頭看乾隆沒有阻止他說話的意思,很豪邁地一甩胳膊:“解鈴還須繫鈴人,就讓他們見一面,又有什麼了不起?”
乾隆伸手就敲:“胡鬧!”
吳書來笑着說:“奴才的意思是,那努達海當時在早朝上已經嚷嚷出來要接新月格格去自己家奉養,滿朝中有些腦子的都明白他那點子齷齪心思。既然如此,若是能找個機會讓大家知道這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新月格格根本沒那意思,不是最好?”
乾隆低頭看着茶杯,弘晝擡頭望天,善保低頭默默不語,吳書來看大家都沒個反應,磨蹭到乾隆身邊戳戳他:“皇上?”
乾隆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這些事,還是能掩則掩得好,鬧得滿城皆知,即使沒有新月什麼事,她也沒有什麼名譽了。”
作者有話要說:無劇透!大家收藏起來等着看吧!哈哈
本文存稿不多,所以多更不太可行,如果要入V,那老規矩首發三彈是有的。
大家喜歡這對CP我真的很高興很得意!因爲這對CP太奇怪了點,我是很怕人接受不了的,畢竟當初寫這文,這對CP讓我猶豫了兩個月呀!
不過現在看看,果然只要人物塑造得不錯,大家接受能力都會變強,哈哈!
小乾子在我的文中算是比較正常不腦殘的人物,所以大家不要太欺負他,要知道你們欺負得狠了,小吳也會傷心的!
對了對了,謝謝石中玉親的地雷!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