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廳內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良久之後,張雁北霍然站起身,用手指着韓羽,怒發如狂道:“好小子,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抽魂煉魄,張某誓不爲人!”
“大哥!殺雞焉用牛刀?讓我呂不凡來會會這面癱小子!”
一名身高丈二,身披金甲,氣宇不凡的馬臉大漢忽然大吼一聲,越衆而出。
正是青衣樓的五當家呂不凡。
“五弟,此人既然口出狂言,想來必有幾分真本事,你可不要託大。”張雁北叮囑了一句。
他也想探探韓羽的底細,所以並沒有過多的阻攔。
呂不凡微微點頭,心中卻有些不以爲然。
只見他狂笑一聲,猛地一拍儲物袋。
一柄巴掌大小,寒氣逼人的紫金小戟一閃而出,在空中暴漲成兩丈來長的方天巨戟。
“面癱仔!納命來!”
呂不凡大吼一聲,手擎方天巨戟,朝韓羽的心窩直刺而來!
呼!
勢大力沉,威猛絕倫!
韓羽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左手仍是不斷盤弄着虎烈膽,發出一陣陣“譁楞楞……”的聲響。
只不過,
他的右手總算輕輕一擡,五根手指快速掐了幾個古怪的法訣。
嗤!
隨着一聲刺耳的劍鳴,空氣中,突然閃過一道迅捷如風,詭秘無影的強烈波動。
後發先至,直奔呂不凡的咽喉激射而出!
“五弟,小心!”
張雁北畢竟見多識廣,一看到韓羽擡手,立刻發現不對,急忙大聲提醒。
呂不凡心中一凜,百忙中,急忙將方天巨戟舞動成一條紫金色的巨龍。
鏘!
隨着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韓羽的暗影無形劍,在離呂不凡喉嚨不到半尺的距離被一彈而開。
即使是這樣,凜冽之極的劍氣寒風,仍然讓呂不凡脖子上的肌膚隱隱作痛。
呂不凡心中狂跳不已:剛纔若是再遲得半步,他已被眼前這不起眼的小子一劍封喉!
只可惜,
韓羽顯然並不願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駢指如劍,凌空一點。
嗤!
暗影無形劍在空中滴溜溜一轉,尖鳴一聲,再次朝呂不凡的心窩猛戳過去!
“啊!”
呂不凡驚呼一聲,雙腳向右一錯,身子順勢向右斜掠三長,同時狂舞手中方天巨戟。
鏘!
隨着一聲金屬切割般的刺耳尖鳴,暗影無形劍再次被一彈而開。
儘管又躲過一劫,呂不凡卻已臉色煞白,汗如雨下。
之前,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兩個照面,自己就兩次路過鬼門關。
嗤,嗤,嗤……
韓羽仍是面無表情,手中連連掐訣。
密集的劍鳴聲,如蜂羣般此起彼伏。
呂不凡大驚,到了這種生死一線的境地,他也顧不了太多,只好狂舞方天巨戟,在身前形成一團密不透風的紫金色光幕。
韓羽不禁一怔。
面對呂不凡這種全力防守,徹底放棄進攻的鐵桶陣策略。
他僅憑一隻手掐訣,就想拿下對手,顯然已經不太可能。
韓羽只好將虎烈膽暫時收進懷裡,左手配合右手,十指連彈,掐訣速度頓時快了一倍有餘。
嗤,嗤……
暗影無形劍在空中一晃,頓時一分爲二。
一枚暗影無形劍仍然在正面對呂不凡施加壓力。
另一枚則放緩速度,從左側偷偷溜了出去,化爲一道角度刁鑽的弧線,悄無聲息地繞到對手身後。
噗!
呂不凡突然覺得後頸一涼,喉嚨一痛,瞬間感覺呼吸十分困難。
血,已順着金燦燦的鎧甲流了下來。
啪嚓!
方天巨戟頓時砸得地面的青石板上。
呂不凡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臉上滿是迷茫之色。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已經全力防守了,怎麼還是被對手如此輕鬆的突破了防線?
只可惜,
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了。
噗呲!
隨着一聲刀子劃過骨肉的悶響,一道詭秘可怖的血線,突然繞着呂不凡的喉嚨,畫了一個圈。
呂不凡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撞,視線開始不斷翻滾跳躍。
啪!
等到視線終於穩定下來的時候,呂不凡忽然看到了一種詭秘之極的場景。
一個身披金甲的無頭屍體兀自站在那裡,鮮血如泉水般從頸腔內狂噴而出。
那身金甲呂不凡很熟悉,正是他自己的金甲……
“原來我被敵人斬首了。”這是呂不凡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個想法。
“卑鄙,無恥……”
“好陰毒的手段……”
……
聚義廳內,青衣樓的二十幾名高層人士面面相覷,不由自主的發出各種驚呼聲,吁氣聲。
只不過,
他們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遠不如剛纔那般肆無忌憚,囂張跋扈了。
五當家呂不凡,在青衣樓是僅次於張雁北,張雁南兄弟,三當家耿人豪的高手,修爲已經突破煉氣十重,比趙四海還要略勝一籌。
但是,
僅僅過了半盞茶的工夫,五當家就被眼前這修爲只有煉氣中期,不起眼的少年,直接斬首。
而且,對手顯然還沒有使出全力。
這種近乎匪夷所思的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就算打死他們也絕不會相信。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明白:三當家耿人豪爲什麼會死,四當家趙四海如此精明之人,爲什麼會突然背叛青衣樓。
在場之人,再也沒有人敢輕視這不起眼的少年。
再也沒有人敢稱呼韓羽“面癱仔”。
就連青衣樓大當家張雁北,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愕然問道:“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韓羽再次從懷裡掏出虎烈膽,一般盤弄,一般笑着說道:“張道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韓某早就說過了,在下只不過是個誠實守信,以和爲貴的生意人。
我來這裡,自然也是來談生意的。”
“談什麼生意?”張雁北眼中精光一閃,不禁問道。
“我覺得青衣樓附近環境優雅,地勢易守難攻,想要改造成我們劍雨軒的總舵。不知張道友是否願意忍痛割愛?”韓羽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這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張雁北厲吼一聲,忽然從懷裡掏出一隻二尺來長的,金燦燦的小旗,指着韓羽,怒道:“面癱仔,別以爲會幾手無形無影的妖法,張某就怕了你。
這裡可是青衣樓之第一樓。
接下來,
本座會讓你體驗一番,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