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雙眉緊縮,登時陷入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蟲二峰之人,一邊是劍雨軒弟子,兩邊對他都重要。
“公子深謀遠慮,又何必爲此等小事煩惱呢?”
周媚美目流轉,嫣然道:“那德州本就位於金州東北部,離金星城不遠。咱們可以先回金星城,安排一下劍雨軒的事情,然後,立刻趕去德州即可。
以公子的御劍速度,根本耽擱不了多久的……”
“不錯,不錯。”
韓羽聞言眼前一亮,恍然道:“這倒不失是個折中的辦法。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已忍不住一拍儲物袋,祭出青冥劍,往空中一拋,快速掐訣結印。
嘩啦啦……
隨着一陣風聲呼嘯而過,青冥劍迎風一漲,瞬間化爲一柄五六丈長的青色巨劍。
韓羽長嘯一聲,身子忽然如雄鷹般高高掠起,飛身上劍。
周媚和藍蠍子自然緊隨其後,掠上青冥劍。
韓羽拋出一枚紅火色的中品靈石,略一掐訣。
青色巨劍頓時扶搖直上,衝入雲霄之中,一路穿越雲海,朝金星城的方向破空而去。
十幾分鍾後,三人一劍正好路過金玄峰。
周媚和藍蠍子忽然不約而同地捂住櫻桃小嘴,驚呼連連。
韓羽眼中則兇光閃動,面色陰沉已極。
此時此刻,原本山清水秀,仙霧繚繞的仙門重地,早已被一把無情的大火,直接燒成了白地。
四周屍橫遍野,連一個活人都沒有。
只剩下一些兀鷹,野狗之類的野獸,啃食着那些早已腐爛不堪的屍體。
要知道,這金玄峰作爲金玄門重地,不僅有數百名內門弟子,還有近萬名雜役弟子。
想不到,魏國六大魔門,晉國七大仙門竟然如此兇狠殘暴,如此滅絕人性,甚至連任何一名金玄門的雜役弟子都不肯放過……
韓羽畢竟是金玄門的一員,眼見師門慘遭滅頂之災,不禁怒火中燒,眼中殺氣凜冽。
只不過,
他並沒有絲毫停留,而是以更快的速度掐訣,狂催法力,將御劍飛行的速度擡到最高,朝金星城的方向狂飆而去。
一個小時後,韓羽眼中的殺機更濃了。
在這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他們三人一劍已掠出五六百里,路過了七八規模不小的城市。
只可惜,
這五六個城市中的景象,幾乎和金玄峰如出一轍,全都化爲一片焦土。
遍地都是屍體,血流成河,猶如人間煉獄,修羅地場。
百里之內,幾乎連個活人都找不到。
想不到,魏國六大魔門,晉國七大仙門竟然直接對金州全境,展開最爲殘酷狠毒的屠城……
即使是周媚和藍蠍子這兩名新晉築基期修士,面對如此殘酷的場景,也禁不住眼圈通紅,泫然欲泣。
韓羽的面色反而平靜下來。
他已經不願過多去思考。
他只是御劍飛行。
他要立刻趕到金星城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金星城離金玄門較遠。
當三人趕到金星城的時候,金星城雖然也已淪陷,但是還有一線生機。
城中的劍雨軒弟子還在和魏國,晉國的修仙者戰鬥。
雙方在劍雨軒總舵附近,正展開血腥殘酷,慘烈無比的拉鋸戰。
一道道五色豪光沖天而起,金鐵交鳴之聲,法術破空聲不絕於耳。
平日裡,劍雨軒在周媚和藍蠍子,這一柔一剛兩名奇女子的統御下,被梳攏得井然有條。
門下雖然暫時還沒有築基期修士坐鎮,卻有近百名煉氣後期的高手,倒也算得上人才濟濟,戰鬥力不俗。
再加上,劍雨軒總舵的地勢易守難攻,周媚又留下了防禦力驚人的丹鳳朝陽陣。
負責圍攻金星城的,是魏國蠻妖宗和晉國紅楓谷的修士。
儘管兩大門派都有築基期修士坐鎮,但是連着攻了一天一夜,卻尚未徹底攻破劍雨軒總舵的防禦法陣。
即使是這樣,金雨軒仍然死傷慘重,已經損失一多半弟子,只剩下白蜘蛛帶着十幾名客卿長老在苦苦支撐。
若不是敵人太過兇殘,這些人又攝於藍蠍子和白蜘蛛的致命毒藥,恐怕早已四散而逃了。
韓羽三人趕到劍雨軒總舵的時候,戰鬥已到了白日化的程度,眼看再遲得片刻,劍雨軒就會徹底失手。
圍攻劍雨軒的蠻妖宗修士,韓羽倒也並不陌生,居然是那次在雲逸嶺遇到的鹿身人頭的老者,以及手持巨斧的牛頭巨漢。
只不過,
除了這兩名妖修,還有晉國紅楓谷的三名築基期修士,均穿着火紅色的法袍。
除此之外,還有兩百多名煉氣期弟子,跟在五名築基期修士後面輔助攻擊,以壯聲勢。
面對老熟人,韓羽自然也不客氣,直接祭出青冥劍和暗影無形劍,猛地從敵人背部掩殺過去。
嗤,嗤,嗤,嗤……
呼嘯的劍鳴聲響過,至兇至殘的“斷魂一擊”從天而降,直接在敵人後面扎堆的人羣中綻放!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登時有近百名煉氣期弟子死於非命,鮮血瘋狂四濺而出,瞬間染紅了狹窄的山道。
等到鹿姓老者五名築基期高手反應過來的時候,韓羽三人已趁亂掠進金雨軒總舵之中。
“師……師姐,周幫主,韓公子,你……你們總算回來了。”白蜘蛛胸口強烈起伏,喘息不已,眼中卻閃過一絲驚喜之色。
“幫主回來了,藍長老回來了,韓老幫主也回來了……”劍雨軒弟子自然也是一片歡呼。
“白長老,辛苦你了。”
周媚衝着白蜘蛛點點頭,嫣然道:“你們先下去休息一會,這裡暫時交給我們就行。”
……
“是他!是他!就是他!”
鹿姓老者忽然指着韓羽,轉頭看向一名穿着紅色法袍的中年道姑,怒極反笑道:“紅葉道友,就是這個卑鄙狡猾的面癱小子,之前殺了我們蠻妖宗一百多名弟子。
你仔細看一下,看是不是他盜走了金碧宮的寶藏?”
紅衣道姑雙眉低垂,滿臉兇相,只瞥了韓羽一眼,就咬牙切齒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即使是將這小子化成灰,貧道也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