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等柳玉瑤走遠了,等到四下裡寂靜無聲的時候,方纔凝神靜氣,暗運法力,試圖以《八荒擒龍功》的法門,運氣調息,加快身體的修復。
“啊!”
誰知略一運功,韓羽體內就好像有無數般刀子不停剜割般,疼痛難忍,不得不立刻停了下來。
他這次受傷極其嚴重,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
若不是有柳家的藥王斷續膏爲其續命,韓羽這猶如散架般的身體,絕不可能恢復,至少不會恢復得這麼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這次經歷空難,受傷最重的地方是四肢,頭部和五臟六腑受到的衝擊較小,這也是韓羽能大難不死的原因。
即使是這樣,現在就試圖自行運功療傷,對韓羽來說還是操之過急了。
再加上,那《八荒擒龍功》素來以霸道威猛著稱,講究得是大開大合,橫衝直撞,剛猛精進。
以韓羽現在羸弱不堪,近乎寸斷的身子,自然經不起如此折騰。
好在,韓羽除了《八荒擒龍功》之外,還雙修着《蟲二寶典》。
《蟲二寶典》的法門對比《八荒擒龍功》,剛好反其道而行之,是一種以柔克剛的玄妙心法,講究四兩撥千斤。
韓羽自然不甘心就這麼躺着,將大好時光白白荒廢掉。
所以,等到疼痛感稍稍減輕,他立刻又嘗試以《蟲二寶典》的法門,吐納調息。
儘管一開始仍有些疼痛難忍,好在以韓羽驚人的意志力,勉強還可以忍一忍。
……
接下來的時間,韓羽強忍着劇痛,以《蟲二寶典》的法門,不斷運行大周天循環,使得靈力在他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之中緩緩流轉,修復着受損嚴重的經脈。
他必須儘快恢復。
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可以說連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韓羽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寄人籬下,全憑看別人眼色討生活的日子。
他也絕不允許自己過這種生活。
……
十天之後,韓羽長嘯一聲,終於從雕着花的木牀上一躍而起。
在這十天的時間裡,柳玉瑤每天都會到這小木屋一次,定時給韓羽換藥。
韓羽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
雖說出來修仙的,沒幾個好人。
但是,
柳玉瑤和她的祖父顯然是個例外。
此時此刻,在《蟲二寶典》和藥王斷續膏的雙重作用之下,韓羽經脈,骨骼的傷勢已好得七七八八,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
儘管身體還有一些痠痛無力等諸多小毛病,但是走走路總算不是什麼問題了。
清晨時分,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
今天是個好日子,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韓羽穿上那件如絲般潤滑的天蠶法袍,緩緩走出略顯陰森幽暗的小木屋。
由於超級傳送出了點意外,他的人雖然摔了個七零八落。
好在,那隻超級儲物袋,仍掛在韓羽那條靈犀腰帶之上。
隨身物品一件也沒有丟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韓羽施施然地走在藥王谷中的碎石小路上,呼吸着山間的新鮮空氣,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藥王谷很大,風景秀麗,奇花異草,高山流水。
四周羣山環抱,有不少成圓形羅列的丘陵。
村民們在山嶺上開荒種田,自給自足。
民風淳樸,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
韓羽悄悄運起夢魘魔瞳,放出神識,四下裡巡視一週。
發現谷中雖然也有一些修仙者,卻均是一些修爲不高的業餘散修。
其中尤以柳玉瑤和其祖父的修爲最高。
韓羽在藥王谷中隨意走動一番後,徑自朝谷中一處最爲氣派的九層閣樓——藥王閣走去。
其實,這藥王閣離韓羽之前所住的小木屋不遠,全都是柳家的產業。
韓羽來到藥王閣的時候,柳玉瑤和其祖父藥王柳隨風都在,正帶着十幾名弟子忙裡忙外,處理一批藥草。
當然,韓羽並沒有直接進入藥王閣,而是十分禮貌地發出傳音符,先行告知藥王等人,以免太過突兀。
這些小細節,都是修仙界中不成文的規矩。
僅僅過了幾分鐘,柳玉瑤便三步並作兩步,喜上眉梢的迎了出來。
她走出藥王閣,用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凝視着韓羽,詫異道:“趙公子,你……你怎麼出來了呀?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傷還沒有好徹底,不宜過多走動啊……”
“呵呵。”
韓羽淡然一笑,一拱手道:“在下在屋裡足足呆了十幾天了,實在悶得慌,想出來散散心。
順道來拜會一下恩公。
柳姑娘放心,趙某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徹底恢復,但是走路是沒有問題的。
這都多虧了藥王的靈丹妙藥,以及柳姑娘的細心照料,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好吧。像你這樣恢復能力如此強悍的怪人,本姑娘倒是頭一次見到。”
柳玉瑤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無奈道:“不過,我爺爺現在正帶着幾名弟子,正處理一批藥草,要晚一點才能出來。
他讓我先行出來,陪趙公子說話,希望公子不要見怪。”
“不敢,不敢。倒是在下來得太過突兀了。”
韓羽連連擺手,殷切道:“趙某不才,頗有幾分蠻力,柳姑娘有事儘管吩咐,在下一定給姑娘辦得妥妥當當。”
“那怎麼行?”
柳玉瑤立刻搖頭,道:“趙公子是我們藥王谷的客人,哪裡有讓客人幫着做事的道理?
趙公子還是隨我到二樓的茶室稍等片刻吧,你的傷勢尚未痊癒,不宜長時間站立。”
……
說話之間,二人來到二樓一間裝飾得古色古香的茶室之中,品着香茗,等待着藥王的到來。
“哈哈哈哈……”
半個小時後,隨着一陣穿雲裂石般的爽朗笑聲,一名身材高大魁梧,不怒自威的銀髮老者挑簾走進茶室。
正是藥王柳隨風。
這是韓羽第一次見到藥王。
柳隨風看起來已有六七十歲,卻沒有一點老態龍鍾的樣子。
“不才趙四海,拜見恩公。”儘管心裡有些好奇,韓羽還是立刻站起身,躬身施禮道。
“趙道友不必客氣。”柳隨風手撫銀髯,不以爲然道:“老夫家族世代行醫,那天見道友從山上摔下來,重傷昏迷。
醫者仁心,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再造之恩無以爲報,這兩支紫玉芝不成敬意,還望恩公笑納。”韓羽從懷裡取出一隻精美的長方形木匣,雙手遞了過去。
柳隨風推辭一番,終於接了過來,下意識的打開木匣。
一看之下,藥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