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虛空中忽的“嗤嗤”聲一響,一金一紅兩道遁光激射而至,並在光芒一斂後,在一座山峰頂上顯出形來。
正是楊凡與狂山兩人。
“大人,前面那片山脈便是馮家之地了。”狂山低首道。
楊凡聞言,見前方數十里遠處雲霧繚繞,下方則是幾座相連的千丈高山峰,運足目力可見到其上宮殿羣立,好生氣派,隱隱有不少修士在半空巡視。
“這馮家好大的氣勢,就算比之碧霞宮的偏殿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楊凡背手而立,淡淡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馮家先輩曾出過一位合體期老祖,只不過在當年的靈魔大戰中隕落掉了,這纔會一落千丈。不過,三大仙宮念馮家先祖有功,倒並未收回這片區域,仍留給其後人了。”狂山這般介紹道。
“如此,你與我先過去再說。”楊凡點了點頭後,袖子一抖,便化作一道金虹的朝對面飛射而去了。
而狂山也忙催遁光在後跟隨。
只片刻工夫,楊凡兩人便飛到了其中的一座山峰半空處。
正在山峰四周巡視的一衆甲士見此,齊感大驚,忙一催遁光的擋在前面,爲首一名中年甲士則一挺手中長槍,喝道:“止步,你等是何人?”。
狂山見這名甲士不過元嬰初期修爲,居然敢對大人出言喝斥,當即上前一步,哼道:“你好大的膽子。我們大人乃是碧霞宮執事,此次前來找你馮家家主有要事商談,還不快去通稟,要是耽擱了,怕是罪過不小。”說罷,拋出一塊令牌。
中年甲士一聽楊凡身份,不由心中一凜,再將令牌接過,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後,忙賠笑道:“原來是執事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能夠海涵。”
“不知者不怪,你去通報馮道友一聲,就說碧霞宮執事楊凡前來拜會。”楊凡揮手道。
“晚輩這就去通報,前輩稍等片刻。”中年甲士衝楊凡恭敬的施了一禮。又同身旁甲士耳語幾句後。便急忙往山峰上飛去。
楊凡見甲士漸漸消失後。便目光微眯,一言不發的靜等起來,似乎在想着甚麼心事的樣子。
待一盞茶的時間後。先前那名中年甲士又折返回來,衝楊凡拱手道:“前輩,家主有請。”說着揮手讓其他甲士退下,在頭前帶起路來。
“這馮家家主好生無禮,大人您前來拜訪,他居然不出面相迎。”狂山氣道。
“無礙,你先隨我去見見他再說。”楊凡倒並未在意,一催遁光,不急不緩的隨中年甲士往山峰頂上而去。
狂山也不敢再說什麼,緊跟在楊凡身後。
等上了山頂,楊凡往四下一瞧,見地面人影攢動,相隔不遠處便有幾名甲士手持長槍戒備,顯得甚是森嚴。
要是換做往日,楊凡還有可能多瞧上兩眼,但如今而言,他卻是沒有這個心情。所以,只微皺了下眉頭,就隨中年甲士徑直飛到了中間的一座大殿前,而中年甲士也就此停下身來。
楊凡也不在意,讓狂山在外等候,自己則不急不緩的走向大殿之中,那殿門處的守衛似乎早已得到了吩咐,未有任何阻攔。
待到了大廳,裡面僅有着五人,其中一個年紀五旬左右的黑鬚老者居於首座,而在其兩側下首處,則分別坐着兩名老者,只是看上去,年歲要大上不少,鬚髮皆白,滿臉的皺紋,但兩眼卻顯得神采奕奕,頗爲深邃的樣子,且分別身着黑、綠、白、紅四色衣衫。
楊凡一見這四名老者,臉上神色不禁微動了一下。
在他剛一邁入大廳時,就已放出神念在其中一掃而過,但只發現了首座上的黑鬚老者,想來就是馮家家主'馮南平'了,而其餘四人的蹤跡卻是探出。
雖說他僅用了三四成神念,但要想瞞過他的耳目,尋常之人是無法辦到的。
可眼前這四老一身氣息,顯然不是煉虛期的存在,想來是練就了某種奇特的功法、秘術所致。
楊凡想到這裡,心中默唸了幾句口訣,頓時眼中黑光一閃,運起'虛天魔眼'的神通來,打量起老者幾人。
只見那黑袍老者體表罩着一層淡淡的黑霧,且如水流般緩緩蠕動,似乎有靈性般的樣子。
而綠袍老者體內則是一道道奇形怪狀的綠色紋路,密密麻麻,似乎是經脈,又好似樹木根系,錯綜複雜,多看上幾眼,便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另外那白衫老者和紅衫老者,一個胸口處掛有一枚鳥形玉佩,微微閃光,一看就不是凡物;一個則體內盡是烈焰翻騰,但其周身卻沒有半點的熱度和火氣,似乎下一刻便有濃濃烈焰飛卷而出的樣子。
“這幾人還真是奇人異士,看他們的功法、寶物均詭異的很,神通恐怕也都弱不到哪裡去,要真動起手來,不知能發揮出多大威力。” 楊凡吃了一驚,暗暗想道。
就在楊凡念頭急轉之時,馮南平捻了捻鬚髯後,含笑道:“要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不久前,有兩名修士因蟲災一事功勳不小,而得到了仙宮的豐厚嘉獎,這其中一位,便是楊道友吧?”。
“楊某也僅是滅殺了一些低階異蟲而已,可沒有多大的功勳可言,馮道友過獎了。”楊凡也未感到甚麼意外,這些勢力中要想得到一些消息,自然輕而易舉,更何況蟲災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自己與秦仙子的名字,怕是連一些散修都有所瞭解。
“楊道友太過謙虛了,那些異蟲雖說不值一提,但道友既然能在發現八翅天蚣後全身而退,這份實力也可見一斑了。”馮南平自然早就聽過楊凡的事蹟,只不過並未放在心上而已,但既然對方不知何種原因而來,倒是不忘誇讚上幾句。
說着,讓楊凡在一旁落坐,又喚上兩名侍女,端了兩盤靈果和一壺靈酒。
“楊道友身爲碧霞宮執事,此次前來我馮家,恐怕不只是登門拜會如此簡單吧?”馮南平眼珠微轉了下,忽的這般問道。
“楊某聽說馮道友似乎在前些時'請'一名飛昇女修來到馮家,敢問可否屬實?”楊凡也沒有囉嗦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不知楊道友怎會突然問起此事?”馮南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而那四名原本一動不動的白鬚老者,也均轉過頭,紛紛望向了楊凡,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楊凡見此微然一笑,道:“馮道友不必這般緊張,楊某僅是想打聽下那名女修的名諱和來歷,要是馮道友不介意的話,最好是能讓楊某和她見上一面。”
馮南平一聽楊凡所言,不禁皺起眉頭,道:“道友若只爲此事前來,老夫恕難從命。不過,道友始終是碧霞宮所任命的執事,老夫自然不得怠慢了,要是想在我馮家逗留幾日的話,老夫定會盛情款待。”
楊凡聞言,五指敲了敲椅背,淡淡說道:“馮道友不再考慮一二?”。
“老夫身爲馮家之主,豈有出爾反爾之理。老夫倒是有些奇怪,你一個仙宮執事,是否管的太寬了?就算老夫真扣下過一名女修,仙宮都不曾插手,與你又有何干系?”馮南平見楊凡實在不識時務,不由心生怒氣。
“實不相瞞,馮道友扣下的那名女修,很有可能是楊某的一位故人。所以楊某此次前來貴家族,就是想要一探究竟,還望馮家主行個方便,事後楊某定有重謝。”楊凡雖說並不懼怕馮家,但對方勢力不小,自然也不想真將其得罪了,所以衝馮南平抱了抱拳後,仍耐着性子解釋道。
馮南平聞言,哈哈笑道:“ 我諾大的馮家,難道還會在乎你的酬謝不成?”忽的臉色一沉“老夫看在你乃是碧霞宮執事,纔對你這般客氣,你可不要因此而得寸進尺,否則老夫就不客氣了!”。
“哦?楊某倒聽說貴家族曾出過一位合體期大能,不知留有甚麼神通,若是能夠有幸領教一下,也算不虛此行了。不過,兩方比試,要是沒有一點賭注的話,似乎有些不妥吧?”楊凡見馮南平油鹽不進,神色也不禁變得陰沉起來。
“賭注?看來你早就算計好了。不過,你想得到那名女修的話,怎麼也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馮南平冷笑道。
“馮道友有何條件,說來無妨。”楊凡見馮南平鬆口,眼睛一亮,昂首道。
馮南平聞言,一指四名白鬚老者幾人,道:“這四位乃是暗、木、靈、火四大長老,你若是能在四老手中堅持一注香時間而不敗的話,老夫立刻就把那名女修交於你。不過,一旦你有所不敵,則需要守護在我馮家三百年,如何?”
“馮道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居然讓我一人獨戰四位化神後期修士。”楊凡沒想到馮南平居然會這般難爲自己,不由緊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