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哥哥,這是馨兒熬的蔘湯,你快乘熱喝下去吧。”
馨兒坐在牀榻旁,將碗中冒着熱氣的湯藥一口口的吹得溫了,喂陸揚服下。陸揚笑了笑,自牀榻上緩緩坐了起來,雖然這一次傷的極重,可是卻有馨兒在身邊悉心照料,令他倍感溫馨。此時,非但有馨兒前來照看,便連蘇晴與蕭夜,都在聽聞到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來到了玉劍洞天,前來照看陸揚。
“陸揚兄弟,誰將你傷成這樣!”蕭夜見了陸揚此番傷得如此嚴重,當真是有些氣憤難平。但是,又爲之感到難以置信。陸揚的修爲如何,他可是知道的。他們四個人之中數陸揚修爲最強,此番卻遭遇襲擊,被打得重傷垂死。
“最近大家都要小心,宗門內部,有一個暗中潛伏的泯天境修士。這個人在玉衡峰佈下迷陣,意圖將我無聲無息的殺死。這番我雖然大難不死,但你們幾個,都可能是他的目標中人。”陸揚雖然傷重,但紫琊神石,無時無刻的都在自行治癒着他的傷勢。此次雖然臥牀不起,料想徹底恢復,亦是不難。但他卻依舊不敢懈怠,爲蕭夜等年輕一代的修士們敲響了警鐘。
“宗門內有敵人?”聽罷陸揚所言,房中衆人俱是驚愕不已。想玄真派乃是天下第一名門巨擘,誰有如此大的膽子敢上玄真派動手?但是,陸揚的傷勢他們都看在眼中,看來這個隱蔽在暗中的勢力,非但敢做,而且還將目標,放在了玄真派年輕一輩的弟子身上。他企圖抹殺掉下一代的優異弟子,斷絕玄真派的傳承!
劍無塵一直不動聲色,靜靜的躺在搖椅上,報劍在懷,他在思索。先前,陸揚已經與他說了許多在那場戰鬥中尋找到的線索。從他能召喚天地自然之力上,這一點便可知,這個人的修爲,處在泯天境層次無疑。能力是風。可是,在與陸揚的戰鬥之中,他一直用法力遮蔽着自身的相貌,並且最恐怖的是,他在戰鬥之中,除了玄真派正統真法《無量太清決》之外,並未用出任何一門武訣。
要知道在各系能力之中,最爲捉摸不定的便是風。風性善動不居,易行而無定處。若是以氣息追蹤之法來探查對方隱逸在何處,那麼卻是根本做不到的。此人便如風一般飄忽無跡。要想將其揪出來,無疑是難如登天。
“師尊,即便是我們玄真派內,也沒有多少修爲達到泯天境層次的修士吧,我們能否在這些人之內,查訪出那名修士的一絲線索呢?”馨兒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當即詢問劍無塵說道。但是,只聽得劍無塵一聲輕嘆,無奈的說道:“此人精於隱蔽遁形之道,便是老夫以靈識掃遍玄真仙境,亦是難以探知其人藏匿何處。”
“並且,玄真派並不似你們看到這般,只有我們幾個老傢伙在此坐鎮。玉衡峰山脈綿延千里,其暗中隱逸清修的長老多不勝數,光是修爲處在泯天境的,便有六十餘人隱在其中。其中風屬性的亦是不少,我們沒有證據,去懷疑那些隱世靜修的長老們。”
“六十餘人……”陸揚不僅暗歎一聲,玄真派能夠被天下認可,稱作無量道門,當真是有着強大無比的底蘊。這些長老不問世事,卻都以宗門爲重。他只恨自己沒有更加強大的能力,直接將其斬殺,或者是逼得他用出一些武訣,便能夠令其身份水落石出了。不過,以陸揚玄陽境的能力,能夠在一位泯天境修士的掌心中逃將出來,倒也是一件奇蹟般的事情了。
“你們安心吧,本坐會聯合其餘玄真上仙,竭盡全力的在宗門內部搜查。”劍無塵站起身來,走到陸揚的牀榻前方,拍了拍陸揚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講道:“這一次你能僥倖保全性命,但是,下一次你要謹記爲師教誨,遇到不可逆的危險之時,先要保全自身性命。”
“你原本有能力破開那空間阻斷之術從中脫身,但是,你沒有當機立斷。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爲師始終相信,若不是那個泯天境修士太過於傲慢輕敵,那麼你是不可能保得性命在身。也不可能活着,回到爲師的身邊。這件事上,你犯下了大錯。”劍無塵沉聲說道。
“師尊……弟子下次一定會謹遵您的教誨……”
聽了劍無塵如此訓斥陸揚,他不僅低下了頭去,但眼眶之中,卻有着淚水在不停打轉。是啊,倘若他出了什麼事情,自己的師尊該如何爲弟子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他已經深深的被傷了一次,如今,他更不想看見這種事情再度重演。所以,他厲聲訓斥陸揚,是要讓他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以自己的生命爲重。不要只看眼前,爲了一些遙不可及的目標,而鋌而走險。
無論何種情況之下,一名玄陽境的修士,與泯天境的修士對敵,即便是一開始掉頭就跑,也是基本不可能逃脫的。但陸揚沒有那樣做,他竟然敢正面與泯天境修士戰鬥,可這不是一種勇敢,更是一種衝動。經歷過了這件事情,陸揚明白了無論何時也不能小看任何強者,他雖然有着一身得天獨厚的本領,但是這般輕敵下去,他是會吃大虧的。
見到陸揚明事理,劍無塵亦是爲之欣慰。他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陸揚做的雖然有衝動的成分在,但是,他卻依舊在那種不可逆的局面之下,尋找到了千鈞一髮的時機,並且以瞬間的連環攻勢將那神秘修士反挫,進而借勢逃出生天。雖然危險,可是陸揚以一個玄陽境的身份,將一名泯天境層次的修士打成重傷,這等修爲,還是令劍無塵爲之欣喜的。
據他依照雙方的實力來進行推測,倘若陸揚有玄天境的修爲,那麼這場戰鬥,陸揚便有了與那位神秘修士對抗的本錢,即便是那位修士一心殺他,卻也是殺不掉的。說不定,陸揚還能有極大的可能性將其反殺。而若是陸揚日後再度突破,晉入泯天境的時刻,恐怕那位神秘修士,便連陸揚的一掌都接不住……
同時,劍無塵的眼中涌現出了一抹鋒銳如劍般的殺機。這個想要加害他的弟子,還混入玄真宗門之內的卑鄙修士,若被他尋到蹤跡,擒到手裡,定然會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師尊,這次與泯天境層次的戰鬥,讓我對力量,似乎有了一種新的見解。待得這次養好了傷勢,那麼弟子的修爲,必將再度有所長進。”陸揚低着頭,如是說道。雖然他這一次太過沖動,可是,在他大難不死之後,所得到的寶貴戰鬥經驗,當真是令他更上了一層樓。想那些平常的玄陽境修士們,哪裡又有能力,能與泯天境這等駭人的存在交手啊!
“嗯,吾弟子在這幾天裡,須得安心養傷,便不要離開玉劍洞天之中了。”劍無塵笑了笑,目光卻又看向了一旁守候在側的的馨兒、穆清離幾人,含笑說道:“雖然陸揚負傷在牀,但是你們,明日卻要隨着老夫一同前去玉清殿內,掌門真人,有大事宣佈。”
“大事?”馨兒明媚的眸光登時亮了起來,她自幼便在玄真派中長大,如今已入寒冬時節,卻乃是宣寶一十九年也。玄真派宗門內部,向來每隔三年,便會舉辦一場在中州修真界上,最爲浩大的修士盛會。這場大會上,玄真掌門會向天下九州的所有修真先輩、江湖中人發送請柬,邀得列位尊宿登臨玄真仙境,共賞這修真界內,最爲浩大的一場盛事。
這,便是每三年舉辦一次的,仙劍大會!
“沒錯,正是爲了時日即將來臨的【仙劍大會】做準備。”劍無塵笑吟吟的說道,陸揚在一旁側耳細聽,這仙劍大會,他少時身在中原之際亦有耳聞。要知道,這仙劍大會,可是中州修真界最鼎盛的一場風雲聚會啊!誰若是能夠在【仙劍大會】中拔得頭籌,那麼,該當是何等的威風!
見到屋中的弟子們俱是心嚮往之,劍無塵不僅爲衆人解釋道:“我玄真派乃是海宇之內,第一名門巨擘,無上道宗。此番這【仙劍大會】,便是爲了弘揚中州年輕一輩修士們的修行風氣,到的那時,九州修士共聚一堂,我玄真弟子們,會彼此鬥劍,較量仙法武訣,最終,角逐出一名普天之下,修爲最強的年輕一輩弟子,成爲中州修真界的扛鼎之人!”
“好個仙劍大會。倘若能在這盛會之中奪得魁首,那麼,豈不是也能夠成爲天下九州之間,最強大的年輕修士?到那時,登高一呼,誰人敢於違逆?”陸揚不僅心頭大驚,這等蓋世名頭,當真是全中州的修士之中獨冠其名,如山如海般的一份浩大榮耀。而且,這份榮耀,是玄真五大洞天之內的衆多年輕弟子們的一場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