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的深了。燈火輝煌的城市好像一位身着奢華晚禮服的貴婦,但是這繁華卻並不屬於所有的人。最後一班電車已經錯過了。方纔下班的女孩踩着高跟鞋,一搖三晃的走在街頭。
遠方的摩天輪緩緩旋轉,遊樂場裡的燈光與旋轉木馬,淹沒在人潮人海般的身影,依偎在一起的戀人們……都似乎是她觸摸不到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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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這麼晚了,可女孩不知道該去哪裡,電話已經伴隨着那個渣男決絕的聲音被她扔進了水池裡。她喝多了酒迷了路。來這座城市工作生活都是爲了他。可是他卻辜負了自己的一片心意。
酒意涌了上來,她倒在了薔薇花叢中任由淚水瀰漫眼眶,恨不得將那刻骨銘心的臉龐忘個一乾二淨。即便是在昏昏沉沉的時刻,她也難以擺脫內心中的壓抑。工作因爲完不成業績而受到責罵,戀愛因爲一方的出軌而瀕臨破裂。家裡面希望女兒找個對她好的丈夫……
“被遺棄的孩子啊,你需要我的幫助。”
恍惚之中,她好似聽到了一個聲音。擡起頭來,卻見到了夜空與地面逆轉了過來。頭頂上的大地被一個個血紅色的旋渦所吞沒了。而腳下踩着的卻是黑暗昏沉的夜空。那個惡魔生長着六對漆黑色的翅膀,籠罩在朦朧的黑霧裡面,正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女孩並未驚恐的尖叫起來,而是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抱着頭,對半空中的惡魔傾訴道:“讓我忘了這一切吧。我不願再爲了他於夜晚中獨自啜泣。也更不願爲了這種生活而選擇委屈自己。”
“孩子,遺忘是沒有用的。世界自原初演變至此即是一種罪惡。那些將你脆弱心靈擊得粉碎的人們不會因你的遺忘而有任何改變。你需要做的,是重置這個世界。將一切都化作廢墟,最後留下的,都會是你們這些擁有純潔品格的孩子們。”
那個邪惡的聲音鼓動着,使女孩子重新找回了希望。她的眼神逐漸變了,變得冷冽而殘忍。一縷縷黑暗氣息從薔薇花叢中纏繞而來,在她身上逐漸的覺醒。一枚暗黑色的晶石也自此住在了女孩子的身體之內。她站了起來,好似變了個人一般,提起手包堅定的向遠處走去。
惡魔在薔薇花叢中低語着,黑色的塵埃在整座城市當中遊走,釋放着人們內心的陰暗面。
……
“一杯威士忌,一杯橘子酒。謝謝。”
一家古樸的酒館之中,俊男靚女在吧檯旁邊的空座椅上面坐了下來。對着酒吧裡的服務生瀟灑的打了個響指。不多時,一杯煙味濃烈的威士忌,一杯甜香的橘子酒便送了上來。男子靠在臺前,放鬆的喝了一口,任由那焦香的味道在口中瀰漫。與那美麗的女孩談笑風生。
由於這兩個客人是生面孔,遠處在與人閒聊中的老闆不經意的打量着他們。但見這兩位客人男的相貌俊朗,女的容顏清麗。光是從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上來看,便都不是尋常人等。
與身邊的酒客閒談了幾句,那機靈的老闆便轉過櫃檯後面來,切了些新鮮的水果,又用清香的花瓣點綴在上面做裝飾,親自端來果盤走到了陸揚兩人面前,禮貌的微笑道:“兩位,歡迎光臨艾可酒館。這是本店額外贈送的水果盤。還請常來光顧。”
“麻煩了。”陸揚笑了笑,謝過了老闆的饋贈。但他喝了口酒,目光卻始終遊離,好似意不在此。這艾可酒館的老闆頗通得些人情世故,見了陸揚流露出不太盡興的神態,便低聲說道:“客人,您若是覺得這裡喝酒不太感興趣,我們這裡,還有一些刺激的玩法哦……”
陸揚皺了皺眉,但他是帶着女伴來的,老闆推薦的想必不是那些見不得光的地下交易。而是另有些其他的調調。不過,先前是英雄手鐲內的龍帝感應到了這裡有些不正常,所以,他們兩人便來到這裡意圖調查一些蛛絲馬跡。沒想到這老闆爲了招攬生意,自己送上了門來。
“本少爺從不缺錢。只要你們這裡能玩點刺激的,那麼就是常來光顧,也不妨事。”
陸揚咧嘴笑了,隨便自兜中拍出了一沓鈔票甩在了櫃檯上。那老闆見了這許多錢,由不住的兩眼放光,當即便引着陸揚兩人走進了酒吧的後廚。與把門的兩個混混小心仔細的核對了暗號之後,老闆舉着燭臺當前引路,帶着陸揚兩個人來到一處地下密室的暗道裡面。
自通道間走了不久,便來到了一處陰森的地下密室之內。迎接客人的鐵門緩緩升起。陸揚兩人愕然見到了,艾可酒吧的地下,竟然隱藏着一處地下黑拳場。有不少賭徒們都紅了眼,爲支持的拳手們吶喊助威。空氣中瀰漫着血腥與金錢的氣味。
而最衝擊視覺的無疑是那架在格鬥場中心的寬大鐵牢。這座鐵牢上面有着噼裡啪啦的電弧不停的滾動,甚至只在接觸時,便能夠瞬間電死一個魁梧的壯年人。
見了陸揚兩人的愕然神色,艾可酒吧的老闆也看得出來,這兩個貴族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下拳場。當即以諂媚的語氣爲兩人介紹道:
“尊貴的客人您看,我們即將出場的格鬥士會被安排在鐵牢之中對決。在這裡的對決是不講任何情面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從牢籠之中出來。而戰敗的格鬥士只有死路一條。敗者的屍體會被拖出去,扔在後巷之中餵養那些獒犬。”
“兩位可以在開始對決之前自由下注,支持您所看好的格鬥士。不過嘛……假如您也想下場親自去玩玩的話,那麼也可以與對手進行一場不限制賭注的對賭。如果您打贏了,還可以賺更多的錢哦!”
那老闆鄭重的說道,他特意給陸揚兩人提了個醒。似他們這種有錢人,沒必要親自去下場去與那些亡命之徒對打。只是扔些鈔票來賭幾場,無論輸了贏了都是沒什麼大礙的。
兩人欣然點頭,又點了些酒水,便隨意的坐在了看臺的不遠處。眼見場中的一場廝殺即將開始了。流水般的鈔票被狂野的撒了出去,人們懷着激動的心情爲登臺的拳手歡呼着。
“狂獅!狂獅!狂獅!”
首先上場的,是被許多賭徒們看好的,被人們稱呼爲狂獅的魁梧大漢。他披散着青色的頭髮,生得虎背熊腰,身上一塊塊肌肉盤筋錯節。整個人帶着一股強烈的殺氣。看起來,這傢伙必然是常於地下拳場中混跡的格鬥士。光是此人身上那無形的殺氣,都足以讓對手爲之膽寒。
“先生們,女士們!在地獄牢籠中的格鬥即將開始了!拳拳到肉的戰鬥,性命的對決,不限制任何規則!我們的狂獅已經蓄勢待發了!這一次的對手,會不會被憤怒中的他徹底撕爛呢?他的對手是……來自於黑水街幫會的阿燦!”
“有點意思,阿燦手底下的人曾經被狂獅打劫走了幾箱行貨,一直沒能找得回來。看起來,今天就要連那些爛箱底的舊賬都翻出來算了……”陸揚兩人身旁,一些喝着啤酒的賭徒們調笑着,其中有些愛出風頭的人便朝着臺下叫喊道:
“狂獅!別輸了!老子連去洗浴中心的錢都壓在你身上了!給我狠狠的揍他啊!”
此時下面殺氣騰騰的阿燦咬碎鋼牙,已經盯緊了面前的狂獅,恨不能將其嚼得粉碎。他拿了一把鐵棍,在臺下蹦蹦跳跳開始了熱身。然而,那狂獅壓根便沒將這傢伙放在眼裡,在上臺之前,甚至還嘲諷的對着阿燦豎起了中指。
比賽即將開始了,但與此同時,在這擂臺的幕後密室當中,艾可酒館的老闆,對這地下拳場的合夥人通知了情況。那拳場的主事者翹起了二郎腿,不免尋思道:“女的是玄天境巔峰,另一個男的連我也看不透。不過,他們既然身懷有修爲。那麼便盯緊一些。”
“好,我會盯着他們。”艾可酒館的老闆點頭。轉身卻被拳場的主人叫住了,但聽他正色說道:“也不要怠慢了這兩個人,事後我們該找他們談談。說不定,我們還有與他們合夥大賺一場的機會。戾羽閣那些傢伙們吃裡扒外,拿了錢就走人,是絕對靠不住的。”
他心中有數,自走出了密室去外面,裝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看着場中已經開始了的比鬥。那阿燦下手狠辣怨毒,完全不留情面。左手使棍,右手使刀。他這種混跡幫派的亡命之徒碰上了慣於搏命的黑拳選手,正是一場針尖對麥芒的較量。
但見那狂獅大吼一聲,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刀具,鐵塔般的身體搶將進來,劈胸提住,狠狠的朝地下便是一摜。只摜得阿燦七葷八素,胸骨都不知折斷了幾根。但這裡進行的是生死搏殺,沒人會講情面。即便是阿燦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也沒有人會上前來阻止。
只有那些氣急敗壞的賭徒,還有那些激動起來的賭徒們大聲的叫喊着。狂獅則是在用行動迴應着支持者們。他踏住阿燦的身體,飛炮般的拳頭劈頭蓋臉的只顧砸來,剎那間便將阿燦打成了血葫蘆。
可是伴隨着阿燦的悲鳴聲漸漸消失,他的身體卻被一股股黑氣包裹在內。緊接着,他便推倒了阿燦,站了起來。血紅色的雙眼不帶絲毫感情。
狂獅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打到了這個地步,阿燦竟然還能站起來反擊。不過,這些在阿燦九竅之中不斷遊走穿梭的黑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