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這次喝啤酒卻喝出了事端。
起先一陣狂飲,喝到半醉,葉毛酒後吐真言,說:“我天天都不想回家,一到家就煩,煩得要命。跟劍哥、飛飛哥在一起玩最高興了,喝酒,說話,管他啥球煩惱,都忘了。”
“呦嗬,毛毛你小小年紀,哪兒來的煩惱?”程劍一副大哥哥的口吻。
“你要是煩惱,哥就更煩惱。”黎飛飛說。
後來酒喝得有些高,平時不怎麼唱歌的葉毛興之所至,竟然從正唱歌的一個女子手裡奪了麥克。不過他對那女的態度挺好,嘴也甜:“姐姐,您唱累了,讓兄弟來兩句兒吧。”他奪了麥克風,女子的同夥——正在鼓掌喝彩的兩個男青年覺得不好玩,畢竟葉毛掃了他們的興。葉毛唱歌水平不怎麼樣,一開口就唱破了,唱着唱着忽然變成尖嗓子,粗細不勻、跑調,於是那一夥裡面有人大聲喝倒彩:“兄弟,你還是個小公雞娃子嘛,打鳴都沒學會,唱啥歌呢,趕緊一邊兒待着去!”弄得葉毛面紅耳赤,黎飛飛有些忿忿然。
葉毛唱罷,對方留了小鬍子的男孩兒唱歌,麥克風快吃進嘴裡去了,弄出十分刺耳的效果,黎飛飛也不失時機給人家喝倒彩:“哥們兒,你唱得好,比驢叫喚難聽十倍!下去,趕緊下去!”
“你罵誰哩?誰是驢?”小鬍子扔了話筒跑過來,指着黎飛飛的鼻子。
“你們說我兄弟是公雞娃子,算不算罵人?你明明唱得像驢叫,製造噪音嘛!”黎飛飛不示弱。
“你找打是不是?”小鬍子橫眉立眼,那夥人隨之圍過來。
“打就打,誰怕誰呀!”黎飛飛霍地站起身來,變成好鬥的公雞。
“坐下。”程劍聲音不大,卻很威嚴,他扯了黎飛飛一把,“坐下喝酒,好好的吵架幹嗎?”
“你個小兔崽子,敢罵老子是驢?我看你欠揍,沒教養!”小鬍子對黎飛飛不依不饒,“有本事你出來,咱倆到外面去單練怎麼樣?”
“兄弟,客氣點兒成不成?”程劍頭沒有擡,但口氣狠狠的。
“這個小兔崽子找事兒。”小鬍子指着黎飛飛說,“讓我客氣點兒?也成。讓他道歉,讓他當着酒吧所有人大聲說‘我是驢’,連說三遍,算完事。”
小鬍子趾高氣揚,他身邊的哥兒們也附和:“對對對,讓這小子道歉,說他是驢!”
“你媽的!”程劍突然站起身來,一杯啤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潑到小鬍子臉上,厲聲說,“老子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飛飛、毛毛,揍這狗日的!”
黎飛飛動作倒挺快,舉起酒吧的休閒式竹椅朝對方兜頭砸去。另一方的人大喊大叫,找傢伙要和程劍黎飛飛開打。葉毛手裡舉着一瓶啤酒,比劃着想砸小鬍子腦袋,又不敢下手。對方兩個女伴嚇得尖叫,酒吧其他客人有的躲避,有的看熱鬧,亂作一團。
很快,小鬍子和他的男伴個個頭破血流。這夥人明白了程劍、黎飛飛是下死手的主兒,他們根本不是對手,於是奪路而逃。程劍手裡拿着拖布把,黎飛飛手裡掄着竹椅,葉毛提着啤酒瓶,從酒吧追出來,在街道上窮追不捨。這樣,兩夥小青年變成了狗攆兔,個個跑得氣喘吁吁,實際開打的機會並不多。街道兩旁站了許多看熱鬧的,有的嗷嗷叫,喊着“把狗日的往死裡打!”
酒吧老闆打了“110”,不大會兒,“嗚兒嗚兒嗚兒”的警報聲響起,警察趕來了。
“趕緊走,甭讓警察抓住,要不然很麻煩!”程劍聽見警車的聲音趕緊提醒兩個小兄弟,然後,他和黎飛飛分頭逃竄,鑽進酒吧門面之間的小黑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