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趙元廷都未曾到過思瑤宮,他白日裡忙着政事,夜裡也是很晚才睡。睡前會宣個妃子前來侍寢,發泄自己的苦悶。
每當有妃子前去侍寢,張雅嫺都既開心又有些失落,矛盾得很。她也不再限制後宮妃子們有身孕,在她開來,後宮多幾個孩子,能讓趙元廷的心思分散開來。趙元廷那麼喜歡夏沐瑤,會不會是因爲夏沐瑤年紀小,正好可以安放趙元廷無處安放的父愛?
一切,都是張雅嫺的自我猜測,她忘了,後宮的妃子裡,有的比夏沐瑤還要小一歲的,但趙元廷卻一直沒有宣她侍寢,原因就是覺得她太小了。
但夏沐瑤不是,即便她只有13歲的時候,趙元廷仍舊視她爲女人,她令他有撫摸親吻的慾望,他對她一直都是男女之愛,與年紀無關,這點很重要。
夏沐瑤在思瑤宮裡,一直惦記着趙元廷說過的要帶她去見呼爾赫的話,她在心裡燃着希望,卻又一日日落空,漸至令自己放棄這年頭。
趙元廷不過是隨口一說罷。她纔不信他有那麼好心。於是夏沐瑤熱起來的心又漸漸冷了下去。
而對呼爾赫的思念越發無法按捺,只覺得每日都煎熬的要死,她想他的懷抱,想他的聲音,想他走路的樣子,想他的威嚴與溫柔,想他的親吻,想他對她毫無原則的寵愛……
就在夏沐瑤對此事不抱希望的時候,趙元廷卻又來了,他看上去疲憊不已,走到夏沐瑤身邊,靜靜坐下,而後擡眼望着宮院裡開到荼蘼的花兒,輕聲道:“又到秋天了。”
夏沐瑤微微嘆息了一聲,卻未言語。
趙元廷伸手握住夏沐瑤的小手,“往後出來披件披風,彆着了涼。”
“北胡的秋天比這個要涼多了。”夏沐瑤說着,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被趙元廷握得更緊。
“我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往北胡去的,如今已是一年過去了,和碩,我們足足有一年未見,你可知這一年裡,我沒有一日不在想你。”趙元廷看着夏沐瑤,眼神裡又是苦澀又是溫柔。
“早知道你會將我擄回大康,當初我真不該救你。”夏沐瑤輕聲道。
“和碩,”趙元廷心裡一痛,“若我當初真的死了,你便不難過麼?”
夏沐瑤沉思半響,悠悠回道:“自然會難過,但是比起讓我離開呼爾赫,這種難過不足爲道。”
趙元廷聽了這話,不由悲愴一笑,“呼爾赫到底有多了不起,能得你如此愛慕,我趙元廷也自問戰功赫赫,一世英雄,對你更是呵護有加,因你抗拒與我行夫妻之實,我也都順着你,爲何到頭來,卻輸給了呼爾赫?”
趙元廷的話句句屬實,令夏沐瑤也不由有些恍惚,是啊,爲何呢?
“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命運弄人,我們也無力改變什麼。”夏沐瑤輕聲回道。
“但是和碩,我趙元廷並不信命,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說着,趙元廷起身蹲在夏沐瑤面前,擡頭看着她:“你看着我,和碩,我把南夏的江山都還給你,這還不足以感動你嗎?”
夏沐瑤看着趙元廷,他和呼爾赫年紀相當,同樣的武將出身,同樣的雄才偉略,他們都是這世間難得的人中之龍,若沒有呼爾赫,趙元廷如今也早已將她這塊冰捂化了吧?
不知怎的,夏沐瑤忽然就覺得鼻子一酸,她閉了閉眼睛,而後緩緩道:“但我們終究是錯過了,何不放手,各自安樂。”
“沒有你,我還談何安樂?”趙元廷嘴角悽然一笑。
夏沐瑤便不再言,趙元廷的深愛,她已承受不起,她只有一顆心,愛不了兩個人。
****
趙元廷陪着夏沐瑤一道兒用了晚膳,宮裡的桂花開了,趙元廷提議去御花園走走,夏沐瑤本想拒絕,卻轉念一想,自己在思瑤宮住的太久,出去走走也好,便默默跟着趙元廷身後去了。
趙元廷走幾步,回頭看看夏沐瑤離他始終兩步遠的距離,便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我散步,如同在佑福庵一般。”
夏沐瑤沒有言語,也沒有試圖掙脫趙元廷的手,她安靜地跟在他身邊,一個雄武高壯,一個嬌小玲瓏,走在一起,映襯在灰磚紅瓦下,十分般配又甜蜜。
一路的宮人,宮女,侍衛見了二人,紛紛問安。夏沐瑤在皇宮住了幾個月,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皇上有多寵愛她,因此對她也都格外用心,內務處分發給思瑤宮的物品竟都是與鳳儀宮等同的,有時因趙元廷的特別吩咐,鳳儀宮沒有的,思瑤宮也都應有盡有。
夏沐瑤自然沒有將這一路問安的宮人們放在眼裡,她只是看着這個她從小生活的地方,被洶涌的回憶填滿。
“說起桂花,御花園裡那幾株還不如敬慈宮的呢,南夏時,先天皇太后喜愛桂花香氣,又因有貴的諧音,便在自己的宮院種了好多株,幾十年過去,人不在了,桂花卻一年茂盛似一年,福澤後世。”半路上,夏沐瑤輕聲說道。
“那我們便去敬慈宮走走,若是花開正好,還可着人採了桂花,做幾壇桂花釀。”趙元廷聽夏沐瑤這樣說,便轉了方向,往敬慈宮走去。
夏沐瑤也沒有反對,靜靜跟着。
趙元廷對夏沐瑤的溫順有些意外,便愈發小心翼翼,生怕打擾了這難得的安靜時光。
****
敬慈宮裡,妃子正在閒坐與另一妃子對弈,猛聽得宮人喊道:皇上嫁到。二人都驚喜不已,因爲在這後宮裡,實在難得能見到趙元廷。
二人急急迎了出去,卻見到趙元廷手中牽着的夏沐瑤,微微愣怔之後,二人忙向趙元廷施禮問安。
“下去吧,不必陪着了。”趙元廷揮了揮手,對那兩個妃子道。
夏沐瑤並未去看那兩個妃子,而是將目光停在宮院中的桂花樹上,滿院子的香氣將她圍繞,令她的心情莫名的平靜而愉悅。
趙元廷命人將宮院中的石凳上鋪了厚厚的軟墊,這才讓夏沐瑤坐着,“走了一路,也累了,歇着吧。”
夏沐瑤搖了搖頭,在宮院裡慢慢轉着,“我小時候常來太皇太后的院子裡玩耍,她對我很好,可惜她去世的早,只餘下這滿院的桂花。”
趙元廷跟在夏沐瑤身邊,聽着她回憶往事,“若你喜歡這裡,我便讓人騰空這宮院,留着你閒暇時過來小住。”
那兩位妃子聽了這話,相互看了看,不由又端詳了夏沐瑤幾眼,她們一向知道宮裡新來了個女子,得皇上百般寵愛,可以不與皇后日日請安,從前未曾見過,今日一見,果然有傾城之色。
她們也終於明白皇后爲何對這個女子如此忌憚,因爲尊貴如皇上,還從未在誰面前自稱過我。
在敬慈宮待了會兒,趙元廷便與夏沐瑤離開了。臨走前,趙元廷吩咐宮人將敬慈宮的桂花采了,釀幾壇桂花釀。
“到年底,你我便可共飲幾杯桂花釀了。”回去的路上,趙元廷對夏沐瑤道。
“你到底準備將我關多久?”夏沐瑤忍不住問道。
趙元廷沒有立即回答,沉默良久之後又道:“不然我退一步,和碩,你幫我生個孩子,我便放你回去。”
夏沐瑤沒有料到趙元廷會提出這樣的條件,恨的舉起小手,想要給趙元廷一巴掌,被被趙元廷半路截住,就勢將她攬在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趙元廷使勁箍住夏沐瑤,令她掙扎不得,他吻她,汲取他想念許久的味道。
“和碩,給我生個孩子。”吻過之後,趙元廷仍如是道。
“休想。”夏沐瑤從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
趙元廷早已知道夏沐瑤會拒絕他,但是親耳聽到她的回答,心裡仍是有些疼。
****
回到思瑤宮,夏沐瑤沐浴之後,喝了一杯花蜜茶,便安歇了。
待夏沐瑤睡去,趙元廷從榻上走過來,坐在牀邊,緩緩躺到夏沐瑤身邊,他伸出手解開夏沐瑤的寢衣束帶,露出裡面玫粉色的肚兜,以及夏沐瑤的勝雪肌膚,他的大手撫過她的肩胛處,摸進肚兜裡,握住她的豐軟。
而夏沐瑤卻仍是沉睡着,毫無知覺。
今晚,她喝的那杯花蜜茶裡,被趙元廷加了致人昏睡的迷藥,此刻,不管趙元廷對她做什麼,她都毫無知覺。
今晚,她喝的那杯花蜜茶裡,被趙元廷加了致人昏睡的迷藥,此刻,不管趙元廷對她做什麼,她都毫無知覺。
趙元廷將夏沐瑤擁在懷裡,他吻她的嘴脣,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漸漸把持不住,“和碩,給我生個孩子,一個有我們共同血液的孩子。”
夏沐瑤自然聽不到趙元廷的喃喃自語,此刻她軟的像麪糰一般。
趙元廷看着這樣的夏沐瑤,心裡不由涌起酸楚與悲哀,想他趙元廷英雄一世,如今竟要靠着一杯迷藥來佔有一個女人的身體,而他更怕的,是夏沐瑤醒來,若是得知他的所爲,真的尋了短見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