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陽
現在困擾小華的問題是,這一個聖誕節要怎麼過呢?送些什麼禮物給些什麼人?她自己列了一個長串的單子出來。
我在吃橘子,看電視。
“家陽,我送什麼給你媽媽好呢?你有沒有意見?”她問我。
“不知道。我還真不知道她喜歡些什麼呢。”我老實回答,“你不要買貴的東西,免得她不喜歡了,你等於在花冤枉錢。”
“我就知道,問你等於是白問。”
我去自己的房間打電腦。
一打開機器,反覆重啓,似乎是中了病毒。
我明天得拿到單位修理了。
我聽見小華去浴室洗澡,我說:“美女,我用一下你的電腦好不好?”
水聲很大,她沒有聽見。
我只好作罷。
回了客廳。我看見,小華的手體電腦還開着蓋子。
我打開了電視,播到一個臺,正在演相聲。
我又回頭,看看小華那還沒有合上的計算機。
喬菲
聖誕節。
孤獨可恥。
小鄧說:“我找別人玩去,妹妹,你自己過嗎?”
“怎麼能自己過?我跟朋友啪體。”
我挨個兒打電話。
小丹說:“對不起啊,約了人。”
波波說:“哎呀我得回老家。”
我對着電話就吼她:“你連假期都沒有,回什麼老家,撒謊都不會了!”
然後我就摔了電話。
我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這兩個壞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先於我談上戀愛了。
我在超市大包小裹的買完零食,坐出租車回家,在路上的時候想,去年啊,我在法國過聖誕,那個時候還跟自己發狠呢,下一年過節,要子孫滿堂。
可是,去年,祖祖費蘭迪在最後一刻出現搭救我的寂寞;今年,恐怕真的這樣可恥的自己過了。
我轉一個念頭,又給自己找到了平衡。
無非是睡一覺,不就過去了嗎。
我拎着袋子上樓,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費事的拿出來,一看號碼是程家明。
“喂?”
“我問過您的秘書了,她說陛下您今天晚上會在百忙之中抽空晉見寡人。”
這話我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啊。
“您說文言文呢?我聽不懂。”
程家明就笑了:“我說啊,喬菲,我看見你自己上樓回家了,你今天沒有別的安排嗎?咱們去跳舞吧。”
我說:“你在我家樓下?”
“啊。走吧。”
程家明的邀請讓人蠢蠢欲動。
況且我也真的不願意自己這樣過聖誕。
“那你等我一等,我換了衣服就來。”
“不用着急。”
我換了裙子,撲粉,面孔塗的白白的,嘴脣嫣紅,更顯得頭髮黑,眼睛亮。
程家明自己開車,仔細打量我:“哇,不錯,麻雀變鳳凰。”
我說:“你纔是麻雀呢。”
他呵呵笑,發動車子:“難得女人化妝這麼快。”
我也知道這是女人專家了,就問他:“最久等過多久?”
“也不算誇張了,三個小時。”
“哇歐。這你也等得?”
“後來活動取消,我自己去吃麪條,讓女人直接卸妝。”
到了一家城裡著名的夜總會,程家明爲我開車門,牽我的手下來,又贊到:“喬菲,你可真漂亮。”
“程醫生,你這樣恭維我,是何居心?”
他忽然扣緊我的手:“姑娘,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居心不良。”
這個時候大堂經理上來問候:“程先生,臺子準備好了,這邊請。”
我把自己的手拿回來,隨程家明進去。
人可真多。
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來回穿梭的有在報紙上才見到過的名士淑女大明星的臉,醉醺醺的樣子,意興盎然。
我們在前排的臺子邊坐下,這是觀賞節目最好的位置。
舞臺是一隻白色的巨大的蚌,光芒耀眼的歌手珍珠一樣站在裡面爲來賓唱歌助興,樂隊在外圍,噴泉跟着歌曲起伏,舞池裡,有外國的美麗女郎們做着香豔的表演。
這是奢華塗靡的溫柔鄉。
程家明把倒好的香賓放在我手裡。
“來,喬菲,喝酒。”
我跟他碰杯,一飲而盡。
這酒喝的急了,臉上發熱,我看着程家明:“聖誕快樂啊。”
程家陽
小華跟朋友應酬了回來,我正要吸一支菸,銜在嘴裡了,被她拿過去。
“喂!”我說。
“你最近怎麼抽的這麼兇。”
“還給我。”
她看我,不妥協,將我的煙狠狠摁在菸缸裡。
我就差一點要發作了,有個熟人上來打招呼:“家陽,小華,怎麼你們在?真是巧,我剛纔還看到家明。”
“他在哪裡?”我說。
“在,就在那,你看。”
我的視線穿過衆人,在不遠處的臺子邊看到我的哥哥家明,他的身邊,是喬菲。她拄着頭,跟家明說話,臉色嫣紅。
“是啊,”我說,“是家明,走,小華,我們去打個招呼。”
她卻坐下來。
我挽住她的胳膊。
“走,跟我過去。”
喬菲看到我的臉色,實在是,難以形容。
我說,聖誕快樂,我抱抱我哥,又親親她的面頰,對小華說:“哎,小華,你說巧不巧,喬菲是我單位的同事,她還是我哥哥的朋友。”
小華跟她握手:“是嗎?那真是緣分。”
喬菲是何等人,迅速恢復狀態,頗親暱的對小華說:“你是文小華?你的節目我每天都看,真的非常棒。”
家明說:“你們坐在哪裡?不如過來一起坐。”
小華說:“不了……”
我已經叫了侍應生在家明的臺子旁加座。
家明又叫紅酒,親手給每個人倒上。
我喝之前,按住他的手說:“家明,哥,你說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喝酒了?這一杯,你不要喝,我來喝。”我就這樣按着他,把酒一口喝乾。
家明笑了:“知道你海量,節目多着呢,你悠着點。”
小華說:“家明,我也敬你……”
我把她的酒杯按住了:“小華,我來,我要謝謝你,你一直以來對我這麼好,我都沒跟你說一句謝謝。”
我又給幹了。
這兩杯紅酒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可是我視酒如歸的樣子把這三個高深莫測的高人給鎮住了,我心裡笑,從來只有我被你們算計的份,今天我不如做的直接一點,大家這樣你遮我掩的又何必呢?
我這邊廂舉起酒杯就要敬喬菲了。
家明說:“哎呀這首曲子好,小華,你來跟我跳好不好?”
他不由分說的拽走了小華,我的手還拿着酒杯,我看着喬菲,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的一雙眼,霧濛濛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音樂戛然而止,全場一片黑暗,司儀的聲音說:所有的來賓,大家聖誕快樂。
黑暗之中,全場剎那間被無數棵小蠟燭照亮,《友誼地久天長》悠揚的響起。我的面前,菲的臉,在曖昧的光暈下,美麗的有欠真實。
我向她舉起酒杯:“聖誕快樂,我希望你,快樂。”
這杯酒之後,我就徹底醉了。
喬菲
程家明送我回家,一路無話。
我還在想剛纔夜總會那一幕。
家陽自己喝夠了酒就要走了,我什麼也沒說,自己倒酒喝。
等到家明跟文小華下來,女人一下子就變了臉,冷冷的問我:“家陽呢?”
“走了。”
“走了?”
程家明笑着說;“不奇怪啊,家陽跟我們不一樣,他不喜歡這種地方。
文小華拎了手袋要走,走了幾步,到底義氣難平,回來對我說:“我想你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別怪我不配合,我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就笑了。
有程家明在,她實在不能發作,氣急敗壞的離開。
我在車上想起來這一幕,又笑了。
程家明看看我:“是挺有趣啊,我怎麼象看電視劇啊,你看你把我弟弟給害的,他涉世未深,怎麼遭遇你這等高手?”
“程醫生,你的話,我不同意,你覺得我象是遊刃有餘的樣子嗎?”
“怎麼你見過文小華?”
“交手過幾回了。她最初覬覦家陽的時候,我就認識她;在巴黎也見過;上次家陽住院,我偷偷跑去看他,也被她撞見了。”酒喝的恰到好處,我只覺得說什麼都口無遮攔。“她對我說,我跟家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要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不要在糾纏他。”
“你不會給她好顏色吧。”
“哼,那當然。”我說,“我不跟程家陽在一起,是因爲我,喬菲,不願意跟,程家陽在一起。我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說,我們的問題,是我們的問題,跟別人沒有關係。誰也不要認爲自己在這裡起了多大的作用,或者詭計得逞。”
“那你還是鐵了心,不跟我弟弟在一起啊。”
我笑了,裝糊塗的人還真多啊。
“程醫生,你這麼聰明的人,就真的不記得跟我第一次見面了嗎?還是,你存心給我面子,不去提起?”
“……”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去把你醉倒在海灘上的弟弟帶回來,跟我問路,而我是之前一直陪在他身邊本以爲會跟他春風一度的應召小姐啊,程醫生。”
“……”
我靠在車座上,嘴巴幹,找水喝。
程家明說:“我去給你買可樂吧。”
“不用了,”我擺擺手,眯着眼睛想起來,“家陽的車子裡,總有準備礦泉水的。”
車子在路面上平穩的滑行,我的記憶在發熱的腦海裡一點點延伸。身邊的程醫生是快活瀟灑的人,是個舒服的聽衆。我絮絮的酒後傾訴真言。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因爲我會給他找麻煩,我也怕給自己找麻煩。你上次說的沒有錯,你們這些人啊,給別人的壓力太大。你說的沒有錯……
我不想見他的朋友,我不喜歡他爲我花錢,而這些都是他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
不過,我知道他是真心對我的,所以更害怕折損了他。
與其這樣,不如分開。”
我說着說着就睡着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程家明緩緩推醒。
我擡頭,頭疼,看着他。
“姑娘,你家到了。你要是不回去,就去我那裡。”
我笑起來,擦擦嘴邊的口水。
“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夢到家陽了?”
“我走了,謝謝你。”
小鄧沒回來,良辰美景,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快活。
家陽走之後,我喝的多了,現在拿鑰匙開門,手發抖。
身後有人說:“喬菲。”
程家陽
我等了她許久,喬菲終於回來了。
我叫她的名字,她慢慢回過頭來,我聽見她喃喃的跟自己說:“不是真的。”
“那這樣算不算是真的?”
我上去就把喬菲給抱住了。
這副我思念了多久的身體?
我們跌跌撞撞的進到房間裡,我捧着她的臉,撕咬一樣的吻她的嘴巴,糾纏在一起。
我的嘴巴里有腥味,不知道是誰的血。
我覺得我恨她。
黑暗裡,喬菲一點聲音都沒有,象個小獸一樣的跟我撕打。
我聽見我的喘息聲,衣衫布料的碎裂聲。
我把她推到牆上,我的手碰到她的肌膚,相互焚燒。
我穿透到她身體裡的時候,她火熱濡溼的肌理緊密的包裹着我,身體不會說謊,不會象這個女人一樣口是心非。
我擡起她的腿環在我的腰上,我的手用力揉捏她的**,你還是不出聲嗎?我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她疼,要她跟我一樣的瘋狂。
我抱着她的腰,一下深似一下的刺入。
她的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指甲陷在我的肉裡,我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不過,不是更好嗎?我的血水跟她身體的汁液一起橫流,至少這逸出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交融在一起,不會分開。
她的身體向後仰,頭磕在牆上,吃痛,甬道瞬間夾緊了我的**,我撲上去,抱着她貼在牆上,我們在劇烈的顫抖中一起高潮。
身體仍然在一起,我們倒在地上。
這次作愛好象打仗,因爲憤怒的投入所以筋疲力盡。
喬菲推開我,慢慢爬起來,扶着牆去浴室。
我找到自己的煙,點起來,深深吸一口。
我聽見水聲。
我站起來,脫了自己的衣服,赤身裸體的打開浴室的門,看見喬菲站在花灑下。
她的身體美麗皎潔,只是頸上,肩上,胸脯和胳膊上都是深深淺淺的我剛纔粗暴的吻痕。
她沒有躲開,安靜的看我。
我走過去,跟她站在水流下。
眼對眼,心對心,身體對着身體。
我小小的,一點一點的吻她,沒有衣物的阻隔,手蔓延在她的身體上。
我自知剛纔的粗暴,可是,我這許久來沉在心底裡的怨氣無處發泄,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一隻手抱着她的腰,另一隻手捧着她的臉,我問她:“剛纔疼不疼?”
她沒有說話,搖搖頭,臉上流着水。
我吻住她,舌頭深入到她的嘴巴里,花灑下的我們脣舌糾纏,不能呼吸,如果這樣,死掉了,也不是壞事,我迷迷糊糊的想。
喬菲向後靠,我們還是分開,劇烈的喘息。
我漸漸蹲下,一路親吻她的脖頸,胸脯,**,小腹,直至玫瑰花蕾。
這是我所有激情和幸福的所在。
她掙扎一下,我抱住她的腿,讓我來做,菲,讓我愛你。
我放倒菲的身體,緩緩將自己送入,探索這曾經屬於我的女人,細密的褶皺,柔滑的肌肉,內部蘊藏玄機的凸凹起伏,都與我完美的契合。
我們再次越上高峰的時候,緊緊擁抱,我想,我再也不能跟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