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尾音拖的長長的，像是在回憶什麼，好半天后才又聽他說道，“孤一片真心待她，到後來……那有眼無珠的嬰兒，又如何配做我大周的天子？”
鹿秀沉默了片刻後又才說道，“不管怎麼說，珍妃的孩子現在都是陛下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就算是有眼無珠，也沒得選了……這句話他自然是沒有說出口的。
珍妃和陛下之間，終歸是一場孽緣，太虐。
這兩年，陛下還派人找過她的遺體，當日珍妃的屍體被詭異的大風從棺材裡颳走了，至今都下落不明，而陛下大概是心中還有着一絲執念，怎樣都未放下。
他話落，見軒轅辛久久沒說話，鹿秀便又跪在了他跟前，說道，“陛下，鹿秀逾越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快三歲了？”許久後，軒轅辛才問道，“小楚給他取名忘情，孤不喜歡這個名字。”
“入冬便三歲了。”鹿秀回道……這兩年多的時間他從未在陛下跟前提起珍妃和皇子，而陛下卻還記得當年珍妃給皇子取名忘情……明明是在心中記掛着啊。
“軒轅忘情……”末了，軒轅辛才緩緩唸了一遍這個名字，他已經瞎了兩年了，這世上許多東西長什麼樣子都已經快不記得了，倒是能清清楚楚的記得夜高楚和兒子的模樣。
“有探子來報，小皇子目前由夜四小姐撫養着。”見此，鹿秀又才說道，“夜四小姐如今已經是大晉王妃，還給晉王生了一個兒子，名爲皇甫連城。”
“夜四小姐……孤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軒轅辛說道，隨後又問道，“西秦近日動向如何？”
“西秦世子和公主都還被扣在大晉，大晉野心不小，已經開始接手西秦的半壁江山了。”
“等到皇甫情深完全控制西秦，是否孤這大周，他也要一併吞沒了？”軒轅辛冷聲道，身上已經起了殺氣。
“大晉的野心早就窺見一斑，只是陛下當年仁慈……”鹿秀並沒將話說完。
“呵……”軒轅辛當即冷笑一聲，“他奪走了孤的眼睛，搶走了孤的兒子，如今還想奪走孤的大周？”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不可能讓皇甫情深的野心得逞。
他與軒轅破那渣滓內鬥時，大晉已經有勢力從中作梗了，那皇甫情深倒是面面俱到，哪裡都不肯放過呵……
先是暗暗支持軒轅破讓其強大膨脹，讓他和軒轅破兩敗俱傷，不費一兵一卒便消耗大周大半國力，如今還想吞沒西秦，對大周形成夾擊之勢，他皇甫情深倒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只可惜……他是軒轅辛，不是那些弱渣棋子。
“陛下，接下來可有何打算？”
“殺。”許久之後，軒轅辛才落下一句話來，“大晉樹敵衆多，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大晉亂臣賊子，搶奪宗主國皇子，周天子號令衆國，奪皇子，匡扶大周江山，這樣的理由，能拉攏多少人，你應該有數了。”
鹿秀一愣，隨後又才說道，“秀知陛下之意，這便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