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冰獸吃痛,顯得更加的瘋狂,攻擊愈發狠辣,然而敖少遊不爲所動,高高地將它舉過頭頂,隨後大喝一聲,將凝冰獸的腦袋被狠狠地按在着地上。
可凝冰獸鱗甲之堅固,敖少遊力量之強大,兩相作用撞擊在地面之上,“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表岩石因承受不了撞擊的霸道力量而龜裂開來,可想而知其剛纔的衝擊到底有多大。
待煙塵散去,只見敖少遊頭髮散亂,臉不改色地死按着凝冰獸,而凝冰獸在敖少遊的擠壓之下,出氣多,進氣少,整個身體攤倒在地,而腦袋卻被敖少遊用手嵌在岩石裡面。
不過哪怕是半死的凝冰獸,敖少遊也絲毫掉以輕心地鬆開自己的手,於是乎他提起右手,五指併攏呈刺狀,正是“朝天手”中的“刺”手法,打算一擊破開它的腦門,徹底將其殺死。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將死的凝冰獸忽如迴光返照般生出巨力,硬生生地掙脫了敖少遊的束縛,順勢發起攻擊,猛撲到敖少遊的身上,而敖少遊一時疏忽,一把被它撲到在地,手臂瘋狂地被凝冰獸啃咬着。
凝冰獸一擊得成,轉而用利爪去刺向敖少遊的脖子,打算結果了他的生命,還好敖少遊反應迅速,躲過了它的爪擊,爲求扭轉局勢,於是敖少遊忍痛而起,一腳踢到它的背部,然而凝冰獸的鱗甲異常堅硬,他的攻擊除了發出響聲之外,全然無效。
見勢不妙,敖少遊只好棄而選擇攻擊其眼部,只是右手被咬,難以抽出,至於左手,由於之前扣住它的脖子時間過長,導致了左手被它皮膚表面的寒氣給凍傷,因此不好發力。
雙手不行,只能用頭,於是敖少遊用頭猛擊其眼部。
“咚!”一擊之下,敖少遊眼角破裂,血染半臉,凝冰獸也不見得多好,雙眼齊瞎,兇性被徹底點燃,撕咬的力度愈發強大,大有“不扯下你一塊肉,我絕不鬆嘴”之勢。
……
隨着時間的流逝,敖少遊的護體內功逐漸失效,痛感不斷的衝擊着他的神經,自知時間不等人,再這樣下去,他這條右手算是要報廢了,於是他大腦飛速地思考。
忽然,他靈機一動,順勢臥倒在地,操起雙腳猛擊凝冰獸的肚皮。
傾注全力的腿擊又豈是半死的凝冰獸能承受的住,一腳下去,凝冰獸胃裡一陣翻騰,三腳之下,它終究還是鬆了口。
看着自己手部的創傷,敖少遊並未多想,強行使出“朝天手”中的“擒”手法,直取凝冰獸的腹部。
凝冰獸不甘坐以待斃,拼死地躲過敖少遊的招數,張嘴便咬住他的腋部。
“啊!該死!這樣也好,看你怎麼跑?”敖少遊順勢用左手死死地夾住它了頭部,讓它動彈不得。
凝冰獸自是垂死掙扎,接連劃破敖少遊胸膛的皮膚。敖少遊哪能管那麼多,於是右手五指成爪,大喊一聲:“去死吧!”
五指下去,凝冰獸的肚皮被敖少遊一爪捅破,體內臟器亦被其殘忍地扯了下來,它的身體因劇痛而發生劇烈地抖動,轉瞬之間,凝冰獸便嚥氣了。
以策萬全,敖少遊一把抓住凝冰獸的頭顱往後一扭,“咔擦”一聲,凝冰獸的頭顱被扭成詭異的角度,頭部破碎的冰晶鱗甲灑滿一地……
連番激戰,凝冰獸最終被敖少遊解決了,看着一旁的凝冰獸屍體,敖少遊忽感惡寒,背冒冷汗,眉角磕破的地方不停地流出鮮血,一直從眼角流到下巴,再滴到胸前的衣服上。
敏感的神經一經放鬆,強烈地痛感便從身體周圍迅速傳來,敖少遊只覺身體有點糟糕,於是他低頭一看,不看不知道,原來腰部和右臂先前被凝冰獸撕咬,皮膚上面都留下了不小的開放性創口,左臂和胸膛稍微輕點,只是表面的皮膚被利爪劃破,不過最爲嚴重的部位卻是左掌,只見整個手掌因先前長時間接觸凝冰獸的皮膚而凍傷,掌心部位變得通紅髮紫,有的地方甚至長起了凍瘡。
敖少遊很是無奈,只好癱坐在地上緩一口氣,隨即對東方燕打起了勝利的手勢。
見敖少遊一臉得意的嘴臉,東方燕本想臭罵他一頓,說他怎麼救駕來遲的,不過最後還是算了,於是她強忍着肺疼,硬是走到敖少遊的面前,可是見對方閉着雙眼,呆坐不動,心裡不禁緊張道:“少遊,你沒事吧?”
敖少遊只是內力和體力幾近耗盡,並無大礙,爲了打消東方燕的憂慮,他只好強打精神道:“都是一些皮外傷,問題不大,倒是你的問題看來有點嚴重。”
“我?我沒事!你那隻眼睛看到我……”東方燕性子要強,一時激動便牽扯到肺部的傷,於是話還沒說完,她又是吐了一口血,順道把她身體的最後一點力氣一抽而空,最後無力地倒了下來。
敖少遊見狀還哪敢休息,立馬站了起來,一把將東方燕扶住。
經過細心打量,敖少遊發現東方燕的傷並不簡單,而且她身體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只見其身體軟弱無力,眼眸半閉,朱脣泛白,不時從口中咳出鮮血。
“少遊……我沒事的。”
“你都傷成這樣還說沒事。”
“沒有的啦,我只是……只是感覺……感覺有點冷而已?”
見懷裡的東方燕連說話都口齒不清,敖少遊心裡不禁生痛,一手撫在她的額頭。
手掌剛觸額頭,敖少遊神色一變,暗呼:“糟糕!是風熱!體內定是有大傷!不然不會這病不會來得如此之快。”
“風熱症”一般是體內外有創傷而引起體內調息紊亂的發熱症狀,如果長時間不治療的話,是會有生命危險。
敖少遊心頭一緊,故作輕鬆地對東方燕說道:“沒事的,大晚上的確是冷了點,我這給披上,你先躺着不要睡,不然會着涼。”說罷,他便摘下身上的披風,披在東方燕的身上,千叮萬囑叫她不要睡覺,直到她微微點頭,他才轉身離去。
雖然他面對着東方燕他還能勉強保持平靜,可實際上此時的他大腦卻是一片混亂,正所謂心急生亂,縱使現在敖少遊他想破了腦仁,也是想不出個法子來,不過隨着大腦思路的不斷拓展,他反而回憶起這幾天和東方燕相處的情景。
從兩人初相遇時的大打出手,到後來的互相認知,再到如今的患難之交,敖少遊大腦短時間內不斷重複着這種畫面。
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各種複雜的情緒相繼衝擊他的思緒,加之眼前的同伴傷重瀕死,一時之間要一個僅只有十四歲的少年來處理,無疑是強人所難,於是乎精神崩潰之下,他難以堅持多年來保持的涵養,無奈地失聲痛哭,絕望地錘擊地面,吶喊道:“可惡!”
不遠處的東方燕眼睛半睜,神色渙散,見敖少遊在那痛苦地掙扎着,他自己也不好受,其實她哪能不知自己的情況,原本她以爲自己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只需按照自己父親教導她那樣運功調息就可以治癒,誰知她這次無論再怎麼的運功,體內的傷勢依舊不見好轉,反而隨着自己的強行運功而愈發嚴重,待她用手一探自己的胸口,往下一按,忽生劇痛,隨之東方燕也釋然了,原來是肋骨斷了,而且斷骨直接刺穿了她的肺部,所以纔會有大量的血液經由肺部再從口腔滲出。
像東方燕這種內傷非常難治,除非有內功十分深厚的人運功幫她治療,或者是有仙丹妙藥,否則她凶多吉少……
有些人花了一輩子去苦心經營一段來之不易的友誼,然而最終只能成爲生命中的過客;而有些人或許命中註定,或許情投意合,哪怕是僅僅是一面之緣,可最終他們還是會成爲知己,而敖少遊和東方燕的友誼顯然是後者,悲至深處,敖少遊反而釋放出所有的壓抑,大腦亦漸漸地恢復了清醒,隨之而來他順着思緒隱約地找到了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可心急如焚的他反而越是接近事情的真相,答案卻越是遠離它,盛怒之下,敖少遊一拳擊碎了眼前的岩石,拳頭也因此而被磕破,短暫的刺痛反而提醒了他要保持冷靜,於是他靜下心來去尋找真相。
忽然敖少遊眼前一亮,不禁大喜道:“我想到了。”
只見敖少遊高興得就像個孩子般地跑到東方燕身邊,拿起她的手道:“東方姑娘,你先等我一陣子,千萬不能睡覺。”
“嗯。”東方燕不知敖少遊發生了何事,而且眼下她還暫時說不了話,因此只能勉強地點頭。
見東方燕暫時還能堅持一陣,敖少遊輕輕地放下她的手,然後打起了精神,來到了凝冰獸屍首面前,他打算徒手掰開了它的胸腔,掏出它體內的“那樣東西”,然而雙手剛剛觸及屍首的皮膚,就被鱗片上刺骨的寒氣給傷到了手部,可眼下由不得敖少遊多想,於是他忍受着凍傷帶來的疼痛,硬是把它拆成了兩半,而後他又往凝冰獸裡面的內臟不斷地翻查,及到凝冰獸心臟的部位,敖少遊終於找到了他的目標——內丹。
“就是它。”敖少遊喜出望外,一下子將凝冰獸體內的內丹給挖了出來,可正當他打算要吞下這顆未知的東西時,敖少遊不禁回憶當時跟說書先生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