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河水不太深,可因爲碎金鎮這一帶落差比較大,所以水流湍急。
正是嚴寒冬季,河水沒有冰封,不影響行船,可邊上浮着一塊兒塊兒的碎冰,被水流衝得嘩啦啦響。
在無定河的南岸,五隻小木船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小瘦子,快把船渡過來!”管事趙福站在河岸邊,衝着那兩艘船喊道。
“是大管事!”一個人從船艙中露出頭來看一眼,鑽了出來說道。
“果然是!後面還有幾輛馬車!”幾隻小船上都有人鑽了出來。
“大管事,您稍等!”
第一個人一邊喊着,一邊將船繩解開,划着船槳,小船兒破開碎冰向這邊渡過來。
“大管事,你們怎麼過來了?”船一靠岸,幾個身材瘦小,身穿粗布衣服、藍衣青帽、標準小廝打扮的年輕人就跳下船來。
“咦?還有老爺太太們!小的見過老爺!見過太太們!”那幾個小廝趕緊行禮。
“快起來吧!現在事情緊急,不用多禮!趕緊去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上船。”趙厚德一揮手說道。
“是,老爺!”這幾個小廝雖然一直在河上看守船隻,卻也知道碎金鎮被流匪圍困的消息。現在看到老爺太太全家逃亡,也都能猜測出是怎麼回事兒。
“哎呦,你個小猴崽子,小心着點,這個青花瓷瓶可是湖田窯出來的,要是磕破一個邊,把你賣了都不值!”
“這裡面是我的衣服,怎麼放在船艙最底下了?別讓水給溼了!”
“哎哎哎……這個不用你們拿,我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鶯聲燕語響成一片,這哪裡是在逃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哪個大戶人家出遊呢!
“我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這是逃難,不是出遊!一定要輕裝簡行,該扔的東西要扔,不要捨不得!只要手裡有金銀細軟,等進了城,什麼東西買不到?”看着亂哄哄地場面,趙厚德在河邊急得直搓手。
“哎呀老爺!人家的東西已經是帶的很少了!你看這個箱子裡什麼東西是該扔的?這個嗎?這件衣服可是老爺送我的第一件衣服,我哪捨得扔啊?或者說,這匹錦緞?這可是……”一個俏少婦喋喋不休。
“好了,好了!既然已經帶到這兒了,就不要再扔了,都搬到船上去吧!”趙厚德被煩得頭疼,趕緊無奈地擺擺手說道。
“就是嘛!這麼好的東西,不帶走了,總不能留給那幫子流匪們吧!”那俏少婦繼續嘮叨着。
“老爺,有人!”這時候,負責放風的壯丁突然說道。
大家一下緊張起來,紛紛抽出單刀,轉過身來。
只見不遠的山路上,一夥三四十人轉了出來。
“哈哈哈……趙老弟,原來你在這河邊還準備了這麼多條船,你說這兵荒馬亂的,你要逃跑也不說照顧兄弟一把!”
隨着笑聲,一個四十多歲的矮胖子排衆走了出來。
“周正!竟然是你!”趙厚德臉色一沉。
“呵呵!自然是我,看趙老弟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歡迎我啊!”周正繼續笑着說道。
“沒什麼歡不歡迎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流匪轉眼就會追出城,咱們各自想各自的辦法逃命就是了!”看出眼前的形勢對自己不利,趙厚德的臉色略爲緩和,聲音平和地說道。
“可惜啊!趙老弟你早有安排,自然是不用擔心了。可惜了弟兄們,這要是走陸路,哪能逃得過流匪的追趕啊!我看不如這樣,趙老弟把這幾艘船讓給兄弟我怎麼樣?”周正肥胖的臉蛋一突突,說道。
“周老哥說笑了,全部讓出的話,那我們可就走不了了。要不這樣吧,看周老哥也有這麼多弟兄,我們分出兩條船來給你們,然後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看如何?”看了看周正身後那三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趙厚德略一思索說道。
“老爺,咱們的穿都不夠用,幹嘛還要分給他們啊!”旁邊一個姨娘看不清楚情況,責怪道。
“呵呵,看來貴家眷不太樂意啊!要不這樣吧,趙老弟。咱們兩家一塊兒走得了。弟兄們也不介意跟貴家眷在船艙裡一塊兒擠擠!”周正滿臉淫蕩地表情,說道。
“哈哈哈……就是啊,小娘子,跟爺們一塊兒去船艙裡擠擠吧?”身後衆人立刻跟着大笑起來。
話說到這種地步,趙厚德脾氣再好,臉上也掛不住了。再者說了,他也清楚,看來對方是不打算善了了,即使自己再退步,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
當下臉色一沉:
“周正,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不是顧忌流匪隨時可能追過來,老爺我還不一定就怕了你!”
“呦呵!終於忍不住了!要來橫的嗎?那好,咱們話就說開了!今天老子我就是來找你的麻煩的。前些天派人去你家提親,你竟然敢拒絕老子!哼,想我周正家財萬貫,跺跺腳整個米脂縣都要震三震,肯娶你家趙靈兒,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更何況,我給那丫頭許的可是正妻的位子。好嘛,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敢回絕老子!讓老子在米脂丟盡了臉面!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周某人的厲害。弟兄們,都給我上,手下不要留情,難得一律殺光,女的,除了那個趙靈兒,其它的都歸你們享受了!”周正一揮手,命令道。
“好的!老爺您就看好吧!”三十多個彪形大漢眼睛都冒出了綠光。
趙厚德那七房小妾雖然比不上趙靈兒的傾城之姿,卻也是個個貌美如花。年紀最大的也才三十多歲,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年紀小的,比趙靈兒也差不了多少。
這些貴夫人們,平時都是養在深閨之中,難得出一次門,對那些下人們也都是不拿正眼看。
可現在,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壓在這些女人身上狠狠地蹂躪一把,那些大漢們就格外的興奮。雄性激素徹底被激發,一個個“嗷嗷”叫着鬥志昂揚。
“惡棍!大家給我打退他們,老爺我重重有賞!”趙厚德氣得嘴脣直哆嗦。
趙家十幾個壯丁很快衝上前去,雙方戰在一起,幾個看守船隻的小廝沒有武器,只能退在旁邊看着。
周正這邊人本來就多,而且在漂亮女人這最原始的慾望的刺激下,一個個都是像急了眼的公雞一樣,爆發出了所有的潛力。
反觀趙家壯丁,雖然也是奮力抵抗,可漸漸就落入了劣勢。
“夫人們,靈兒你們快走!”趙厚德看形勢不妙,趕緊對自己的女兒和夫人們喊道。
“老爺,你也趕緊上船啊!這裡有阿福就行!”大管事趙福連連催促道。
“呵呵,你們誰也別想走!”幾個惡漢大叫着,一下跳到渡船邊,順手一刀,將正在賣力想把船划走的小廝砍死。這一下,把退路徹底堵死了。
“哎呀!”趙福見狀恨恨地拍着大腿一聲重重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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