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妖毫不猶豫地將右手五指併攏,指尖作刃,斬去了自己受傷的手掌,她那正在分解的左手脫離了左腕,在空中就化作了血水。
到這一刻,槍匠心中才頓感後怕,剛纔的剎那間,自己可謂死裡逃生,若不是月妖閃到身前幫他接下這一槍,他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切……疼死了……”月妖低罵了一句,她的手可無法像暗水那樣快速癒合,就算血梟的自愈也比她快得多。像這種連骨頭都失去的傷勢,她就是全力運作能量來進行重生,至少也得花五分鐘以上。
“你們來得正好。”巴蒙德說道:“天一,血梟。”他的眼睛在這時恢復了正常,眼中不再發出那奇異的光,重新使用正常的瞳孔來看人:“你們兩個……再算上史特蘭哲,你們三個,我本就要殺。留着你們,是對整個世界的威脅,那個即將被我所統治的世界……沒有爾等容身之處。”他頓了一下,又看向了槍匠他們幾人:“至於你們這些小人物,既然身爲逆十字的成員,想必也並非等閒之輩,在這裡一併解決也好,算是消除些潛在的隱患。”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巨臂手持金色巨輪,朝着巴蒙德所在的位置迎頭便砸。
方纔聽到“統治”二字時,基路伯就起了殺心。一個凡人成爲統治者,對他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爲只需短短數十年的光陰,政權就會易主。可是如今的切薩雷.巴蒙德,已然獲得了生命樹的力量,老死的可能性恐怕是不大了。一旦這傢伙獲得地球的統治權,基路伯復興第二王國的願望無疑將變得更加虛無縹緲。
“我真得謝謝你。”巴蒙德用單手就托住了金輪的攻擊:“基路伯,你讓我看到了作爲一個人類永遠看不到的景象,讓我找到了伊甸園的大門,更是將我逼到死亡的極限,使得我能在嚐到生命樹的果實前就達到神級。”他冷笑着:“如果你乖乖待在這個空間,停止對地球的監視和影響。我可以答應,赦免你和你的同類,讓你們繼續生活在這裡。”
“你這是白費口舌。”天一瞬間出現在了巴蒙德身後。舉拳便打。
“你瞎了嗎,就連那巨大的金輪我也能單手……”
天一的拳頭擊在了巴蒙德的臉上,後者話還沒說完,臉就被揍得扭曲變形。雙腳離地,橫飛而出。
巴蒙德在空中飛出幾十米距離後,腳踏虛空,穩住了身形。他擡起頭來,目露兇光。瞪着天一,用手背抹掉嘴角滲下的血跡,說道:“爲什麼你會有這種……”
“力量?”天一接過他的話頭,直接說道:“因爲我用了你的能力唄,只要你依然是揹負‘罪’的生物,我就能這樣做。”
“我現在是神!”巴蒙德喝道,從神情來看,他十分確定這點。
“確切地說。你是個神級的能力者。”天一道:“你可以用強大的能量來抵禦我從內部直接干涉並摧毀你肉體的行爲。但有些規則,你改不了。”
“胡說八道!”巴蒙德的瞳孔中再次綻放出那奇異的光:“天一,人類看不清你,我卻已經看清,你這魔王一般的怪物,今天就由我來擔負起救世主的使命……替天行道!”
轟隆隆連續幾聲巨響。但見神廟巨柱所化的五名巨人在此刻殺到,對着巴蒙德的所在亂拳襲來。打得碎石紛飛,沙塵漫天。可是數秒後。卻見那五名巨人的胳膊先後碎裂,肉塊四濺,血流成河。
血梟和槍匠看得還比較分明,在巴蒙德狂暴的能量直接化作了透明的巨拳,與那些巨人的拳頭交錯相抗,結果那些巨人有形的手臂竟被那無形的拳頭給擊碎了。
不多時,驚愕不已的五名巨人身上都被戳了不少大窟窿,在巴蒙德恐怖的反擊之下相繼倒地,殞命於此。
基路伯的視界是不受什麼塵土影響的,他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又起了別的念頭,他終於意識到,這個人類的實力恐怕已在自己之上,再這樣下去是討不到便宜的。
現在擺在基路伯面前的路有三條:一是暫且俯首稱臣,說服巴蒙德一同對付傳述者,此爲上策;二是趁亂再次啓動符文光陣,遁入伊甸園,從那一側關閉大門,再作計較,此爲中策;三則是繼續這種亂戰的局面,期待自己能成爲最後的勝利者,這當然是沒什麼把握的下策了。
基路伯沒有斟酌太久,便選擇了第二條路,之所以並未採取上策,是因爲他並不相信巴蒙德所說的“赦免”,人類的出爾反爾,基路伯看得已經太多,他寧可選擇信任自己,放棄空中花園裡剩下的同胞們,將他們丟給傳述者。
當衆人的視線都被巴蒙德所吸引時,基路伯悄然來到了那根光柱旁,然後融了進去。
即使旁人沒注意到,這舉動也絕對逃不過天一的眼睛,他是不會再讓基路伯逃走的,假如此刻不去阻止,恐怕下次殺死對方的機會,又得隔開成百上千年。
“血梟!這裡交給你了!保護好他們。”天一道了一句,就衝向了光柱。其實他只需要血梟保護好月妖就行了,其他人包括血梟本人,即使死光了都是無妨的。但是這種場合下,心裡話可不能那麼直白地說出來。
巴蒙德剛剛殺光了那幾個巨人,再看光柱那邊,基路伯已然啓動了光陣,並沉了下去,而天一也追入了那個光柱之中。
他想了幾秒,卻沒有追過去,只是看着空間之門再次由另一端被關上,從伊甸園照入這個空間的光柱也隨之消失了。
“這樣也好,就由他們去那邊相互廝殺,即便那扇門再次打開,那兩個麻煩的怪物裡也只會回來一個,能省掉我不少事。”巴蒙德說着便將目光投到了血梟身上:“而我可以趁着這段時間解決一個長時間來如骨在喉的問題……就是你,屠神者。”
血梟對其餘五人道:“你們都聽到了吧……”他的視線卻是未從巴蒙德身上挪開過半秒,臉上還帶着興奮的笑容:“……這個獵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