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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35

,並對他們進行猥褻的事。”唐賀功抽了一口煙,“那可能要了你的命。”

“我根本沒做那件事,案發時我們在一起。”鄭巖說道。

“要不是因爲我們在一起,你以爲現在你還能在這兒?”唐賀功盯着鄭巖,“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我們現在正想辦法排除你的嫌疑。”

“那個,稍後再說吧。”鄭巖苦笑了一下,“當務之急是眼下這個案子,只要抓住了那個人,總有辦法擺脫我的嫌疑,大不了我就先停職一段時間。”

鄭巖剛說到這兒,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趕忙拿起手機,臉色變了變:“是胡三強的手機。”

他把手機屏幕展示給大家,來電顯示標記出了來電號碼和機主的姓名。

“喂。”

鄭巖把手機的話筒調成功放,接通了電話。

“救……救我!”電話那頭傳來了胡三強痛苦的聲音,“是他,鄭巖,是他,他來找你了!”

電話裡安靜了下來。

“他還活着?”鄭巖不敢置信地說道。

“別傻了。”杜麗搖了搖頭,“胡三強已經死了,這段明顯是錄音,是‘廚師長’在迴應你的挑釁。”

電話裡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接着,胡三強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你們……你們是同一類人,你一定……能夠……找到他,你們……會在一起的。”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這是什麼意思?”唐賀功看着鄭巖,問道。

“我不知道。”鄭巖搖了搖頭。

“我想……”杜麗想了想,說道,“他的意思是‘廚師長’和鄭巖有相同的地方,‘廚師長’想要鄭巖,和我們之前的推斷一樣。”

“現在我們怎麼辦?”唐賀功看着他們問道。

“找到兇手。”鄭巖把雙肘放在了膝蓋上,雙手用力地絞在了一起,“他現在正跟我玩一個遊戲,線索就在兇手那裡,找到那個兇手,就可能找到了‘廚師長’。玲子,你有沒有辦法鑑定出那些羽毛屬於哪個品種的雞?”他又問了一遍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我是法醫,對人的屍體很在行,但是對動物的屍體……”秦玲爲難地搖了搖頭。

鄭巖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天色快暗下來的時候,鄭巖走出了房間。杜麗、秦玲和唐賀功正在休息,他已經確認過。接下來的事情要他自己去完成,他不想帶上他們,面對“廚師長”,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帶上他們只會帶來麻煩和危險。

他已經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線索,關於那些羽毛。他故意讓秦玲去做那種根本不可能有結果的分析,就是想告訴他們,自己有了方向,但是沒有他們的支持,他什麼也做不了。

白色羽毛是白羽雞最顯著的特徵,它原產於法國,20世紀90年代引入中國,在經過不斷優化之後,白羽肉雞的生長週期從63天縮短到了33天,成爲很多快餐產業的首選雞肉。

這一點符合肉雞養殖業的需求,兇殺現場留下的大量白色羽毛很有可能就來自於這些白羽雞。D市養殖白羽雞的雞場並不多,他已經劃定了大概的範圍。

“憑你一個人不行。”當他走過杜麗的房間時,門突然打開了,杜麗從裡面閃了出來,“你瞞得過他們,但瞞不住我。”

鄭巖發現,杜麗已經換上了一身運動服,平時披散的頭髮也束成了馬尾,一臉嚴肅地看着他。

鄭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這身打扮,和杜婧被害時完全一致,他已經知道了杜麗想要幹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我知道,但我有這個。”杜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槍,“唐老鴉的,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拿來的。”

鄭巖的臉色變了變,但他只是笑了一下:“你知道嗎?唐老鴉的鴉不是鴨子的鴨,是烏鴉的鴉,他這次沒說話,是希望我們能有好運氣。”

“你打算怎麼做?真去挨個查那些養殖白羽雞的雞場?”杜麗看着鄭巖,問道。

“我能想到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杜麗搖了搖頭,“我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

“什麼線索?”

“那你就別管了,跟我來吧。”杜麗走出了賓館,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一個地址。

鄭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她能猜出自己會從白羽雞下手這點並不奇怪。他知道杜麗的一個秘密,如果不是她在心理學上出衆的天賦而被調進了6號監獄,她現在也會是一個出色的偵查員。

她有敏銳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她所欠缺的只是經驗。

出租車在郊外的一個養雞場前停了下來,杜麗付過了車費,下了車。

看着眼前破敗不堪的養雞場,鄭巖有些不敢置信,這個養雞場的確是D市飼養白羽雞的大戶,但是並不在鄭巖的調查名單之內。半年前,這個養雞場就已經宣告破產了。他設想,兇手能拿出5萬塊來誘騙胡三強和主編,就一定有非常龐大的資金支持。“廚師長”不會出這筆錢的,他會把作案的成本控制在最小。

“養雞場的羽毛也是有專人回收的。”杜麗看出了鄭巖的疑惑,掏出槍,一邊小心翼翼地向裡面走,一邊解釋道,“就算是場主想要那些羽毛,也得從回購者那裡購買,但是D市警方在這條線上查了那麼久都沒有進展,只能證明一件事,兇手不需要購買那麼多羽毛,一個破產的養雞場能給他提供非常便利的條件。”

“而且,這個雞場的場主半年前被查出患有睾丸癌,晚期,符合我們關於他生命走到盡頭的推斷。我打電話問過他的家人,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出現了,說是到外地考察,前幾天還動過一筆準備用來翻盤的款子,5萬塊,但是是在D市的網點辦理的。”

“嗯哼——”

杜麗突然感到後腦傳來了一陣劇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她想轉過頭看看鄭巖到底做了什麼,但是眼前卻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鄭巖在門邊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握緊了槍,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一腳踹開那扇已經破舊不堪的木門閃了進去。藉着月光,他觀察着房間裡的景象。

這是一間已經廢棄的雞舍,地上滿是雞毛。就在離門邊不遠的地方,跪着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和之前的五起案子一樣,他雙手合十,頭低垂,懸浮在離地面十公分左右的地方。

但是隻有這一個人。

鄭巖伸手在門邊的牆上摸索着,那裡應該有一個開關,控制着房間裡的燈。

很快,他摸索到了那個開關,按了下去,“啪”的一聲,燈並沒有如他預期那樣亮起來,房間裡傳來了一陣怪異的嗡嗡聲,接着,一個黑影在他的面前站了起來,毫不停歇地升上了半空,他的背後展開了一雙巨大的翅膀,在月光下,鮮豔的紅色格外刺眼。

鄭巖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忘了手裡還有槍,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門邊,眼睜睜地看着那個人向他俯衝下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幫你殺了他,他骯髒的筆玷污了我們高貴的靈魂。”他笑着說道。

雪亮的光柱刺破了黑暗,鄭巖眼前一花,這纔看到那個人還被吊在半空,雙眼突出,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門邊的鄭巖。

“他好像死法不太一樣。”唐賀功從鄭巖的背後走了出來,“看上去更像窒息。”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他不需要像那些人一樣死去。”鄭巖和那具吊在半空的屍體對視着,“他的翅膀並沒有被斬斷,他認爲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上帝已經認可了他的大天使地位。”

唐賀功用力拍了拍鄭巖的肩膀,沒有說話,指揮着D市的警方清理着現場。

“頭兒,我想退出了。”鄭巖倒轉着槍柄,將那把槍遞給了唐賀功,“我覺得我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做得非常不錯。雖然你這次擅自行動,但幸好我猜到你會這樣做的。”唐賀功笑了一下,“你需要改變一下思維模式,現場重建是利用現場所有的證據進行推斷,而不是把自己當成兇手。相比這個,我更擔心另外一件事,你對杜醫生還真下得去手,好好想想她醒了之後你怎麼解釋吧。”

“我迷失了。”鄭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是不是我一手造成的。這就像回憶童年的往事,你也不確定那是你的記憶還是你朋友的記憶,到最後可能才悲哀地發現,那只是你看過的漫畫書裡的圖片。”

他低下頭,看着手裡抓着的手機,那上面全是血。那不是他的手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拿起了這部手機,那是胡三強的手機。待機畫面還停留在通話記錄那一頁,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三分鐘前,打給鄭巖的,他們差不多進行了十秒鐘的通話,對於這件事,鄭巖沒有任何的印象。

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嗎?鄭巖看着那具吊在半空的屍體想。

鄭巖點擊了“發送”按鈕,將那封郵件送了出去,隨後他退回到發件箱,清空了裡面的已發送郵件,又打開瀏覽器的工具欄,清除了瀏覽記錄和Cookies,這會清除所有他保存在電腦裡的各個網站的登錄密碼。

對現在的他來說,要記住那些密碼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不過他有解決辦法。既然記不住密碼,那就只記住一個郵箱就好了,每次給那個人發送郵件,他都會新註冊一個郵箱。他並不擔心收不到她的回覆,她儘可能不通過郵件回覆他。

鄭巖合上了電腦,站起了身,端着一杯黑咖啡走到了客廳的窗邊,看着外面有些陰霾的天氣,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的心情就和外面的天氣一樣糟糕。

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個好消息,遠在美國求學的慕雪給他打了個電話,向他講述了幾個案子,是從教授的私人圖書管理查到的。鄭巖驚訝地發現,到目前爲止,自己偵辦的所有案子中,除了“廚師”案之外,但凡有“廚師長”參與的案子,在教授的私人圖書館裡都有相對應的資料。

這讓他確認了一件事,很多案子雖然看起來是直到後期“廚師長”才參與進來,但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對兇手進行指導了,只不過,他想看到他們一步步地成長起來。

“廚師長”究竟是誰,鄭巖也有了大概的範圍。

教授接觸的中國人很少,能進入他私人圖書館的中國人更少。在他的學生中,只有自己和慕雪兩個中國人。看來,“廚師長”是一個曾經以學者的身份訪問與教授接觸過的人,而這個人有能力接近鄭巖,熟悉並瞭解他,最重要的,他知道鄭巖將會去處理哪些案子。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就算Z小組,也只有在出發前一刻,纔會知道將要去偵辦的是哪個案子。

“廚師長”就在身邊。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麼肯定過。

但是自己抓不住他,他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即便留下,他留下的也只是別人的線索。要將“廚師長”繩之於法只有一個辦法,在犯罪現場,在他作案的時候將其擊斃。

鄭巖拉開抽屜,那裡放着一把烏黑的手槍。

那當然不是部裡給他的配槍,部裡不會允許他持有任何危險性武器。這是他委託刑警學院的朋友採購的訓練用槍,但是他對槍支的部分結構進行了處理,使之具備了殺傷能力。

一週前,鄭巖還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他被停職了。停職的原因很簡單,在“天使”案中,兇手第五次作案開始現場發現了他的DNA,而在第六起案件中,不僅在被害人的體內發現了含有鄭巖DNA的米青.液,甚至還有他的指紋。

“我們相信你並沒有殺害他們,但是至少你對涉案的三具屍體進行了侮辱。”唐賀功嘆息着告訴他。

這個消息並沒有通知D市警方,刑偵局在聽取了唐賀功、杜麗和秦玲的報告後,進行了內部討論,認爲鄭巖沒有作案時間,但對於他的痕跡出現在現場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局長決定暫時對他進行內部停職,等待調查。

杜麗企盼了好久的事情就這樣得到了解決。唐賀功也終於履行了讓鄭巖放假,遠離案件的承諾,雖然是迫不得已。

“放心,秦玲肯定有辦法證明那些東西和你無關。”在把鄭巖送回家,交代他絕不可以離開之後,唐賀功這樣對他說。

“我是被軟禁了?”

“你就當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