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成爲貝柯漠的愛好,這是白文靜和貝嶽,都始料未及的。
貝嶽在之後,教導貝柯漠武術的時候,還能夠和貝柯漠有一些交流。
而白文靜,除了時不時的在吃飯的時候,詢問一些學習上的事情,就完全沒話了。
現在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有男朋友,她不知道。兩個人發展到什麼程度,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突然想到,要來這裡看看,可能白文靜要到,貝柯漠想說的時候才能知道。
對於貝柯漠的話,白文靜自然是信任的。
雖然說貝柯漠經常不在家,但是貝柯漠的成熟程度,一直都是靠前的。
一直處理案子,出生入死太多次了,白文靜擔心過,嘆息過,最後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貝柯漠依舊是專心投入到了案子上,和家裡越來越疏遠了。
電話這邊的白文靜沉默了許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還是那邊的貝柯漠,打破了沉默:“媽。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白文靜嘆息一聲,平靜的詢問:“你現在正在外面玩吧?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媽,這是你第一次,去我學校吧,從小到大的第一次。”
聽着貝柯漠這麼說,白文靜突然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貝柯漠的語氣很平靜,並不是一種指責,或許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可是讓白文靜聽着,心裡很是不舒服。
那邊的貝柯漠,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媽,我們晚上回去吃,做點好吃的吧。”
白文靜忍住淚水,應了一聲掛掉電話。
深吸一口氣,白文靜擺脫剛纔的悲傷,直奔超市而去。
他們已經開始老了,對孩子的依賴也是越來越多,孩子說什麼,她都覺得高興。
其實要是貝柯漠能夠早點結婚,給她生個外孫子,白文靜想想也覺得不錯。只是現在的貝柯漠才二十歲,還是稍微有點小了。
白文靜懷着負責的心情,在超市裡選購,貝柯漠和喬梵音喜歡的東西。
此時遊樂場的兩個人,自由自在的玩着,貝柯漠警惕的看着周圍。
總覺得被什麼人盯着,感覺很是不舒服。
貝柯漠警惕,讓喬梵音覺得很莫名:“還是覺得累嗎?要不然我們回去休息吧。剛纔是跟媽媽說了,晚上要回去吃飯嗎?不如我們早點回去吧。”
“不是,我覺得,好像被人盯着一樣,全身都不自在。”
喬梵音聽到這話,警惕的擡起頭來。
之前貝柯漠被帶走的事情,一直讓喬梵音很在意。
本來就患得患失的喬梵音,最近又總是在做那種,貝柯漠會離開的夢。
一聽到貝柯漠說,覺得被人盯着。喬梵音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抓住那個人,殺無赦。絕對不能夠與允許,貝柯漠再被別人帶走了。
午飯時分,貝柯漠和喬梵音,回到家裡。
白文靜並沒有,將今天的事情,告訴給貝嶽知道。
所以貝嶽只是覺得,他們突然回來,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
吃法的時候,大家表面上,也都是高高興興的。實際上喬梵音在擔心,那個貝柯漠說的,盯着她的人。貝柯漠在想着閻王的案子。白文靜心情就更加的複雜了,只有貝嶽是高興。
又是一個清晨,秋高氣爽,一種清新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着。這個時候,貝柯漠卻和唐宇堂等人,一起來到了畜牧場的牛棚裡。都是自然的味道,一般人可能也是無福消受的。尤其是在牛棚這種地方,還混合着動物糞便的味道。此時這種味道之中,還帶上了血腥味。小王看了一眼,牛棚裡面目全非的屍體,無奈的搖了搖頭。
“什麼時候,閻王的案子,能夠不要這麼殘忍啊?”
孫策撇了撇嘴:“我看很難吧,畢竟是地獄嘛。”
周雯跟着貝柯漠,還有小王一起,費力的將牛棚裡的屍體弄了出來。很明顯是被牛踩踏致死,血肉模糊不說,還帶着牛蹄上面還有血跡。
小王在牧場主的協助下,取得了幾個帶着血跡的,牛蹄印。
牧場主還是在驚嚇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我早上來牛棚這裡,打算將這些牛放出去的,沒想到看到了一隻人手。”
“嚇得我連忙將牛棚打開了,我的天,這簡直就是地獄啊。”
見過了閻王案子的死者,無一不是表示,自己看到了地獄。實在是因爲每一件案子的死者,都是讓人覺得,死之前經歷過不尋常痛苦的。
孫策點點頭詢問道:“確定昨天晚上,沒有看到這個人嗎?”
牧場主堅定的搖頭:“每天晚上,我都會檢查牛棚的。”
小王測了測肝溫:“是凌晨一點左右死亡的,不管怎麼看,那種時候,都不會有人,進入牛棚纔對。這個人不用休息的嗎?怎麼覺得他一直在活動啊?”
周雯抿了抿嘴:“對於他來說,現在這種事情,就是生活的意義吧。”
只有將案件,當成了自己的全部,才能夠晝夜不分的,全身心投入。
孫策記錄了一下,牧場主的話語,走過來長長的嘆息一聲。
“第十個人了,小王,這個人是什麼情況啊?”
“死者身上的身份證,也都被牛踩碎了,但是還能夠看得清楚名字。死者魏佳資,二十九歲,具體是做什麼的,還需要回去調查才行。”
周雯四處走動着,查看現場的情況:“第十層的牛坑地獄啊。”
“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一層地獄,應該是用來懲罰,那些虐待牲畜的人。”
看着身份證上,模糊的照片,以及死者身上,還能夠辨別的衣服,周雯覺得不可思議。
貝柯漠將所有的案發現場,都想了一下。這一次算是比較偏遠的,比之前的那些,都要遠離市區。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還是說只是巧合而已?
牛棚四周,都是半封閉的,如果有人呼救,應該不難被聽到。
看來死者是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放在這裡的。
那又是怎麼將死者運到這裡,卻不被人發現的呢?
如果是開車過來的,怎麼會沒有輪胎印?如果是擡着過來的,怎麼會不被人發現?
貝柯漠覺得,閻王的心思,越來越讓人猜不透。
小王和孫策等人,費力的將屍體弄到了車上,因爲要保持屍體的完整性,所以一點都不能留下。偏偏牛踩過的地方,都變成了肉糜,想要全都收集起來,並不是容易的事。
最後,小王只能夠,將土壤也都帶回去,再進行分離。
越來越殘忍的案發現場,讓參與案件調查的警員們,也開始不安起來。
現在人們都顯得很是糾結,好像很希望能夠參與案件調查,又不敢參與其中。
看着那些,讓他們久久不能忘記的案發現場,有些人甚至是天天做噩夢。但是警察所面臨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只有經過這樣的歷練,才能夠成長。
有些警員申請一起調查,見到了案發現場之後,就自動退出了。
現在這個警隊,已經成爲了名副其實的地獄。
將屍體運回去之後,人們就開始着手調查。
小王給了孫策一份DNA樣本,讓周雯和貝柯漠,一起幫忙分離肉和泥土。
小王自己還需要在屍體上,找到更加細緻的線索。
周雯和貝柯漠的工作,是最繁瑣也是最爲枯燥的,只有分離沒有其他的。小王儘可能的,將屍體的內臟分開。屍體都被踩成這樣了,想要分開,可不是容易的事。
陸小雨這一段時間,依舊堅持的尋找,關於油彩的線索。
總的來說,幾個人雖然也都是幹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好。
唐宇堂那邊,和孫策一起,分析了死者的身份之後,來到停屍間,看到忙碌的幾個人。越看就越是覺得,貝柯漠和這個地方,特別的合適。
“小漠,以後你畢業了,我讓局長聘請你來這裡吧,反正你也不喜歡你的專業。”
大學是一定要選擇專業的,當時白文靜堅持反對,不讓貝柯漠考入警校。
而貝柯漠覺得,考入什麼地方,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此時整個停屍間,安靜的呼吸可聞,根本就沒人回答唐宇堂的話。孫策挽起袖子走了進來,這麼大的工程,怎麼可能不幫忙。靠着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早點出結果早點好。唐宇堂一看,也自動加入了行列之中。加入之後也發現,確實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傍晚時分,陸小雨才揉着鼻子回來,在這樣下去,可能他要失去警犬的資本了。
“天都快要黑了,柯漠,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學校了?”
貝柯漠一點反應都沒有,分離着手裡的東西。小王哈哈一笑,將手裡的閻王催命符,遞到了貝柯漠的眼前,貝柯漠馬上擡起頭來。
陸小雨這才抓住時機:“柯漠,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有些茫然的擡起頭,貝柯漠似乎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天都要黑了,你和你家的喬梵音不是要有交代嗎?”
貝柯漠這才完全回神:“是啊,什麼時間了?”
“四點半,我們還來得及回去,但是如果不是有閻王催命符,你可能真的是沒有時間回去了。好了,走吧,再發呆下去,真的就來不及了。”
喬梵音準時走着,來學校接貝柯漠放學。
好多人都投去羨慕的眼神,畢竟喬梵音真的是太惹眼了,長相和氣質都是上等。
來到貝柯漠的身邊,喬梵音遞過來一杯,冰冰涼涼的咖啡奶昔。
“稍微有點事情,所以晚了一點,是不是等着急了?一會想吃什麼,新開了一家法國餐廳,你要不要去吃吃看?我們也很久,沒有好好聊天了吧?”
貝柯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一直都在聊天嗎?”
貝柯漠一直都不是很喜歡,和別人聊天的那種人,除非遇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所以平時基本上,都是喬梵音說話,然後貝柯漠偶爾回個一句兩句。
縱然是那樣,喬梵音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貝柯漠看看四周,總覺得和喬梵音一起的時候,有一雙眼睛盯着她。可是四周都是自己,比較熟悉的人,應該都是沒有嫌疑的,可是這目光卻是能夠感覺到。
雖然貝柯漠的動作,非常的順理成章,喬梵音還是察覺到了異常。
直覺上,喬梵音覺得,貝柯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十八層地獄,已經進行到了第十層,警方查到的東西,微乎其微。
除了十個殘缺不全的閻王催命符,就沒什麼,能夠指證閻王的東西了。
但是憑藉一塊小小的閻王催命符,還不足以作爲證據。小王已經有三天沒睡了,一直在不斷的查看,這一段時間出現的屍體。再微小的東西都好,能找到就比找不到強。
三天的收穫也並沒有什麼,只是讓魏佳資,能夠保存基本的屍體。
調查中,唐宇堂發現,這個魏佳資,其實是出身農村的。
父母已經都不再了,有一個弟弟,也沒有怎麼聯繫過。
因爲這次的案子,忙碌的弟弟,也抽出了時間,來配合案件的調查。根據魏佳資弟弟的說法,魏佳資從小就不喜歡動物,對家裡的動物總是又打又罵的。
一開始父母覺得,可能是孩子的頑皮性質。
可是一直到魏佳資十幾歲,這個愛好還是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於是父母開始覺得,這個孩子有點不對勁。但是因爲那個時候,魏佳資的學業很重,就沒有再管這些事情。但是魏佳資的弟弟,清楚的知道,魏佳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就是一個,喜歡虐待動物的女人,對我也不怎麼好。”
魏佳資的弟弟,似乎對自己的姐姐,有很多的怨言。
孫策點點頭:“你覺得,有可能還有什麼人,知道她的這種愛好嗎?”
魏佳資的弟弟想了想:“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我們也有將近十年沒聯繫了。自從她考上大學,我們的交流就很少,她很少回家,父母死的時候,她都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