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麗雙目圓睜給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手指也是猙獰的彎曲着。指甲裡有很多的溫泉泥,指甲也有因爲掙扎而斷裂的部分。可見這個女人,在死之前一定非常的努力,希望自己能夠活下來。不過明顯她的願望落空了,郝麗可能因爲是孩子的母親,所以相對而言,從屍體上看得出來求生心思非常的堅定。
只是這兇手沒有給這個母親,一點活下來的機會。
貝柯漠將郝麗的屍體翻過來,在屍體的後背上,留有一個極淡的手印。
“把這個拍下來,這回應該沒人說這個意外了吧。”
唐隊長嘆息一聲:“真不知道這個人打底怎麼想的,在這裡殺死這些人又有什麼目的?我真的是不能理解,現在人們的想法了。”
貝柯漠脫下白手套:“兇手的思想,一直都是非常難以理解的。”
“郝麗的家人怎麼說?”
拿過來記錄的本子,康隊長將本子遞給了貝柯漠。
“郝麗的家人說,這個守護神的玉墜,是她在一個寺廟求來的。”
“自從郝麗有了孩子之後,就非常的信這些。郝麗經常會去寺廟,給家裡的人祈福。生了孩子之後,更是這樣。還刻意找到了這個守護神,說這個能夠保護家裡的人。”
郝麗也算是一個,爲了家裡盡職盡責的母親了。
家裡的人都表示,郝麗人很好,沒有和什麼人結怨,更沒有對家人不好的情況。
所以他們實在是不能理解,這個兇手對郝麗做的一切。
郝麗的婆婆一直非常滿意這個媳婦,這個時候哭得一塌糊塗。還一直在說,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那些該死的壞人都沒死,好人卻不償命。
郝麗的丈夫,抱着孩子當着警察的面,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雖然郝麗是一個全職主婦,對於家庭的經濟沒有貢獻,可是她是家裡最不能缺少的。
現在郝麗走了,郝麗的丈夫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
孩子還這麼小,不懂自己的母親出了什麼事,郝麗的丈夫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和孩子說這件事。孩子這麼小就是失去了自己的母親,對孩子的未來也是有影響的。
貝柯漠仔細的詢問了一下,當時郝麗去過的寺廟。
因爲貝柯漠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下那個寺廟,知道一下關於守護神的事情。
郝麗的丈夫,也不太記得,那個寺廟在什麼地方了。
只是隱約記得,應該是在不遠處的山裡,可是具體位置郝麗的丈夫也不記得了。
貝柯漠向康隊長,詢問到了他們說的那座山的位置。
康隊長覺得,這個案子畢竟也是自己管理的,所以自己應該跟着一起去。可是貝柯漠堅持自己去就行,還說破案的時候,自己身邊不習慣有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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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幫忙嗎?我給你帶路吧。”
貝柯漠思考了一下:“也好,康隊長,那就麻煩你給我們帶路了。”
康隊長輕笑着擺了擺手,還是一副非常和藹的樣子。
“這怎麼能是麻煩呢,你幫我們查案,是麻煩你了纔對,我能幫得上忙覺得很好。”
康隊長開着車,帶着貝柯漠和喬梵音,來到了山腳下。這座山在當地也算是比較出名的。山上的路沒有經過修葺,可以說是人一腳一腳踩出來的。
就像是那句老話說的一樣,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這座山並沒有什麼有名的景點,也沒什麼遊客往來。
可是有信仰的人們,依舊非常執着的,在這座山上尋找自己的福報。
山中有一個不太大的寺廟,寺廟之中,大多都是非常虔誠的僧人。
他們在這裡苦修,對於香油錢什麼的,他們從來都不計較。也是因爲這樣淳樸的品質,信任他們的人很多,來到寺廟祈福的人也很多。
大家來到這裡,就是希望什麼都不追求的神,能夠帶給家裡人幸福安康。
貝柯漠和喬梵音本來是不信這個的,可是喬梵音來到這裡,非要拜一拜才行。
說是貝柯漠現在懷孕了,他自己之前的殺孽太重什麼的。於是康隊長,就驚訝的看着,這個一開始不可一世的男人,一步一跪的上山了。所以這個東西,還真是信不信的問題,你心誠你覺得應該相信,那麼誰也不能說你是愚蠢的。可是你要是不相信,你也沒有必要去質疑,別人的信仰。
山頂上有一個寺廟,裝修並不怎麼好,看起來非常的樸實。
廟前有一個比較巨大的香爐,香爐裡擺放着長短粗細不一的香。
一股股的煙味飄來,伴隨着屋子裡的誦經聲,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貝柯漠深吸一口山上的新鮮空氣,看着山上的鬱鬱蔥蔥,心裡似乎不再那麼的煩躁了。這裡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休息場所,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到這裡來。
聽到腳步聲,一個年老的僧人緩緩走出來。
“兩位施主來此,有什麼事情啊。”
貝柯漠很禮貌的鞠了一個躬:“大師,溫泉附近發生了幾件案子。”
“因爲案子都和一個,叫做守護神的玉墜有關係,所以我想來這裡向大師瞭解情況。”
老僧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幾個人帶到了後面的禪房裡。老僧人讓弟子給他們起來一壺茶,示意幾個人坐下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兩位施主來這裡,爲了什麼案子?”
“不知道大師聽沒聽說,山下有人子啊溫泉裡死亡的案子?”
老僧人搖了搖頭:“出家人,既然已經出家了,怎麼還會去關心世俗的事情呢?”
“那大師,你知道守護者這個吊墜嗎?”
這次老僧人點頭:“守護者我們當然知道,不過相信守護者的人並不太多。不知道你們詢問關於守護者的事情,是不是和案子有什麼關係啊?”
貝柯漠緩緩將案子,說了一下,讓老僧人對這件事有一個基本的瞭解。
老僧人聽了貝柯漠的訴說,思考了一下,講述了守護者的來歷。
守護者本來是一個罪人,因爲感受到了佛的光輝,放下屠刀成佛。
所以守護者是專門守護那些,生命並不是特別完美的人。
傳聞中有守護者出現的地方,一定是幸福美滿的。守護者保護所有應該被保護的人們,不管這些人之前做了什麼。就算是罪人,也是需要得到保護。
當然這只是傳聞,到底事情是不是這樣,誰都不知道。
相信守護者的人,也並不是很多,況且佛教都講求,任何事情都要看緣分。
如果不是有緣,老僧人也不會向來到這裡的人,推薦守護者。
根據老僧人的記憶,守護者並不是很所任都願意接受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夠接受這個說法,接受這個吊墜,價錢雖然不高也沒人希望求回家裡。
“大師,那有沒有什麼人,可能因爲這個東西殺人呢?”
老僧人連忙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應該是不會。”
“畢竟如果真的相信,有佛的存在,這個人應該是心地善良的。”
貝柯漠輕笑:“我倒不這樣覺得,都說心中有佛的人,其實會更加的殘忍。大師我以爲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事情是絕對的。”
老僧人點點頭:“說的很對,施主對於人性的認識,也是非常深刻的。”
貝柯漠擺了擺手:“我就是顯得沒事,喜歡琢磨琢磨而已。”
喬梵音對着大師鞠了一躬:“我想幫自己的妻兒祈福,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嗎?”
老僧人溫和的輕笑:“其實只要是心中有佛,多做善事就能有福報。”
喬梵音爲難的看着貝柯漠,抿了抿嘴似乎對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很是自責。雖然說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什麼的善惡因果,可是並不代表這些東西不存在。
貝柯漠摸了摸喬梵音的頭頂:“小音,別怕,我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老僧人有些不理解的,聽着兩個人的對話:“兩位施主,其實就算是做過錯事,像是守護者一樣放下屠刀也能成佛。兩位施主對於福禍之事,還是不要太過執着比較好。所謂因果循環,其實善惡總是相隨的。兩位施主給我的感覺,貧僧說實在話,並不是壞人,貧僧以爲,兩位以後會有更多的福報到來。”
一聽這話喬梵音高興了:“那就借你吉言了。”
貝柯漠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非要這個結果做什麼?我們彼此都知道沒有問題。”
喬梵音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太放心:“等一下我去上一炷香吧。”
“大師,還有一個問題我很想要知道,你們在這三個時間,也沒有聽到什麼?”
僧人們起牀都比較早,因爲他們需要做早課。雖然這裡距離事發地點比較遠,貝柯漠也希望,能偶股在這裡得到什麼線索。
老僧人搖了搖頭:“山中的人不理會外界的事,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當人們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什麼裡面的時候,很多東西就會屏蔽掉了。
他們這些人常年和青燈古佛在一起,對於外界的聲音,一直不予以理會。
貝柯漠點點頭:“那麻煩大師了,打擾你們不好意思。我沒什麼問題了,如果大師想到了什麼,可能和案子有關係的,再通知我們吧。我們先走了。”
老僧人點點頭,將兩個人送到了門口。
送到門口之後,喬梵音執意要去上一炷香,老僧人就按照他的要求給了他一炷香。
爲了體現自己的心誠,喬梵音提出重修寺院。
可是這個要求,老僧人想也不想的拒絕掉了。
老僧人的意思是,佛不在金碧輝煌的寺院,也不在金錢堆砌的廟宇,而是在這些信徒的心中。天地之大無處有佛,處處有佛,他們並不需要有一個華麗的廟宇。
老僧人能夠有這樣的認識,真的很不容易,喬梵音也不會想要勉強。
這樣的一個社會中,還有這樣不爲五斗米折腰的人,真的需要人們的尊敬。
“老婆你慢一點,走那麼快做什麼,這山的路不好走萬一受傷了要怎麼辦?”
喬梵音一個沒注意,貝柯漠就像是百米運動員一樣,衝了出去。
喬梵音在後面緊緊的跟隨着,生怕貝柯漠有任何的閃失。
從山中出來,貝柯漠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可能也是因爲,得到了一些自然的力量吧。總而言之頭腦清醒了,身體也輕巧了一些。
“我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的清醒。”
喬梵音一把將人拉住:“就算是在清醒,也給我安分一點,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兩個人。”
貝柯漠不滿意的撇了撇嘴:“你現在知道關心我了?”
喬梵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我一直都很關心你。”
貝柯漠轉過頭嘻嘻笑了笑,然後就又跑開了。喬梵音搖了搖頭,連忙跟了上去。貝柯漠的行爲人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喬梵音每次都必須要全部買賬。
康隊長也並沒有走遠,就在山腳下一個休息的地方,等待着貝柯漠和喬梵音。
差不多兩個小時過去了,康隊長終於是看到了,兩個人下來。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
康隊長頗爲急切的看着貝柯漠,希望他們在山上有些發現。
貝柯漠搖了搖頭:“只是聽說了,關於守護神的故事。山上的大師覺得,沒有理由會因爲守護神殺人。而且篤信守護神的人,也並不是很多。”
康隊長安慰的看着他們:“沒有什麼線索也不用着急,案子總會有進展的。”
“沒什麼理由殺人,我也是見得多了,你先彆着急。”
貝柯漠無辜的看着康隊長:“我也沒着急啊,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們忘記了什麼。”
“我還要再去看看屍體,包括郝麗的屍體,應該都在吧。”
康隊長點點頭:“在是都在,可是已經進行解剖了,就算是看到了屍體也沒用有。死因非常的明確,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主要是想要看看,屍體的狀態,思考一下兇手當時的心情而已。”
“康隊長你不用管我們了,我們自己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