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梵音那邊,久久沒有得到,貝柯漠去醫院的消息,也就放心了。這說明,貝柯漠並沒有因爲酒醉,進醫院。喬梵音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只不過她和陸小雨離開,去旅店的這件事,讓喬梵音覺得很不爽。喬梵音現在不能肯定,陸小雨,唐宇堂和貝柯漠之間,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
一個陰雨天,唐宇堂接到報案電話,在酒吧的後巷,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唐宇堂帶着人迅速趕到,屍體的樣子,跟張海霞和何成芳,幾乎一模一樣。
“情況怎麼樣了?”
“死者名叫肖月,從身份證上的生日來看,才十七歲,死因與張海霞,何成芳是一樣的,而且都被人拔掉了指甲,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爲。”
孫策看了一眼肖月的屍體,給貝柯漠打了一個電話。
也恰好當時陸小雨,正在浴室裡,並沒有聽到貝柯漠的電話響。
貝柯漠悄悄接了電話,就出去了。
結果五分鐘之後,陸小雨出來,發現貝柯漠竟然不見了。
貝柯漠攔下一輛車,直接奔着案發現場去了。陸小雨追了出來,因爲時間的關係,並沒有看到貝柯漠的身影。
焦急的陸小雨,一遍一遍的給唐宇堂打電話,想要找人也不知從哪兒下手。
唐宇堂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場取證必須要儘快,不然可能會下雨。
一旦下雨,很多應該能查到的東西,都會消失不見。
正想着的時候,天上落下了細細密密的雨絲,沒兩分鐘,就轉變成了傾盆大雨。
好在警員們早有準備,暫時屍體旁邊,還不會被雨水沖刷。如果沒有雨水的沖刷,那麼真相保留的機率,就大大的增加了。
唐宇堂無意中一瞥,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到貝柯漠扶着牆緩緩走來。
唐宇堂連忙掏出手機,發現上面十幾個未接電話。
正看着的時候,電話響起:“你總算是接電話了,柯漠不見了。”
“我看到她了,誰告訴她有案子的?她竟然來到了案發現場。”
孫策也看到了貝柯漠的不對勁,連忙過去將人扶了過來:“是我打電話讓她過來的,我不知道她不舒服啊。前兩天還是好好地,這是怎麼了?”
唐宇堂無奈的看了一眼孫策,都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也沒用。
孫策看到貝柯漠這樣,也主張要送人回去。
可是貝柯漠既然來這裡了,就沒有離開的可能。
貝柯漠執意讓孫策,扶着她來到了屍體旁邊,好在她來得還算是及時。
這是貝柯漠第一次見到肖月,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肖月頸部的傷口,非常平整,肉眼看,傷口附近,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被拔下去的指甲的手指,血液已經凝固了,還沾染了一些灰塵。
貝柯漠揉了揉肚子,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一擡眼,看到了肖月臉上,似乎有按壓過的痕跡。
“這種情況,應該是死之前,被人用力按壓過吧?”
小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確實,我在死者的鼻腔裡,發現了一些纖維組織。我想死者死前,應該是被兇手,用藥物先迷昏了,然後行兇的。”
“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等屍檢報告出來,才能夠確定。”
貝柯漠打量着,肖月屍體周圍的情況,在屍體下面,發現了一張名片。
周雯氣喘吁吁的趕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貝柯漠手上的名片。
“又是天籟之音?貝柯漠,你上次不是說,那些人都沒見過前兩個死者嗎?那你怎麼解釋這張名片?這案子,不管怎麼樣,都一定和天籟之音,有關係。”
貝柯漠覺得一陣頭暈,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思考什麼。
周雯看着貝柯漠的樣子,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小王關心的看着她:“你沒事吧,柯漠,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貝柯漠就覺得天旋地轉,。唐宇堂一見,連忙將人扶住。
在場的警員們,都嚇了一跳,誰也沒見過,貝柯漠如此柔弱的樣子。好像一陣風,就能夠將人吹倒。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毫無血色。
“快點上車去醫院,柯漠怎麼就這麼擰呢!”
陸小雨打車,剛好來到了案發現場,帶着貝柯漠和唐宇堂,去了醫院。
醫生皺眉看着兩個人:“都已經脫水了,才送來,再晚一陣子,會致命的。”
謝過了醫生,兩個人回到病房裡,看着躺在牀上的貝柯漠,還是覺得一陣後怕。貝柯漠這已經是,第三次進醫院了,前前後後也不過就兩個月。
另一邊孫策帶人收隊,周雯執意要去天籟之音,無奈之下孫策只能跟她一起。
喬梵音聽到前臺說,警察方面來人了,連會也不開就出來了。
結果發現,來的人,根本就不是貝柯漠。
“請問孫警官有什麼事情嗎?”
孫策拿出照片和證物袋:“這個人你認識嗎?還有名片上的這個人,是不是你們公司的?如果是的話,我們需要找他談一談。”
喬梵音接過名片看了看:“確實是我們公司的,大哥,叫劉洪波過來。”
周雯打量了一下喬梵音,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勁,這才移開了目光。
喬爲音帶着劉洪波過來,劉洪波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人你認識嗎?”
孫策照例,拿出了肖月的照片,給劉洪波看。沒有貝柯漠在這裡,只有周雯的情況下,孫策總覺得,做什麼好像都不踏實。
劉洪波接過照片,仔細的看了看,非常確定的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怎麼了嗎?”
孫策直直的看着他:“她死了,你確定從來沒見過她嗎?”
“沒有,這個女孩子挺漂亮的,如果見過她,我會有印象。”
周雯皺了皺眉頭:“如果你不認識她,沒見過她,她的屍體旁邊,怎麼會有你的名片呢?這個你怎麼解釋?你難道能說,這不是你的嗎?”
劉洪波看了一眼名片:“這是我的,可是我確實沒見過這個女孩子。”
自己的名片,出現在死者身邊,劉洪波現在,真的是什麼都說不清了。
周雯冷笑:“一句確實沒見過,你以爲我們就會相信嗎?”
“我真的沒見過她,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的話。”
孫策點了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證明你的清白,但是如果你說的是假的,干擾了我們的視線,那麼最後你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周雯看着對面的劉洪波,無法肯定,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如果劉洪波說的是真的,那麼怎麼解釋名片的事情呢?
可是根據周雯的觀察,劉洪波並沒有撒謊的痕跡。
周雯嘆息一聲,站起來詢問了洗手間的位置,暫時離開了一會兒。看到了周雯離開,喬梵音連忙坐下來,向孫策詢問,關於貝柯漠的情況。
孫策抿了抿嘴,看着喬梵音的眼神,明顯帶着一絲的敵意。
“如果不是你,那天咄咄逼人,柯漠怎麼可能進了醫院。”
喬梵音站了起來,臉上盡是不敢相信:“不可能,我派人查過了,她沒有進醫院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策皺了皺眉,覺得沒什麼必要,和他說這些事情,就閉上了嘴。
喬梵音感覺得出來,這幾個人都不太喜歡他。
可是他是真的擔心,貝柯漠的情況,不告訴他,那他自己還不能查嘛。
從天籟之音出來,周雯就一句話也沒有。本來周雯平時話就很少了,此時更是一個字都不說。習慣了陸小雨在車上的孫策,突然覺得,特別的無聊。
肖月的死,將線索,指向了另外一個人。
一開始周雯懷疑楊美,一番調查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
現在劉洪波的這個名片,打亂了周雯的思考,到底這個名片有沒有問題呢?
醫院裡,貝柯漠緩緩醒來,看着白色的屋頂,想起來自己昏過去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貝柯漠知道,如果她昏過去了,現在她一定是在醫院。
“那個名片是誘導,是兇手故佈疑陣,留下的虛假線索。”
貝柯漠醒來的第一句話,不是要喝水,不是喊餓,而是對案情的分析。
唐宇堂瞬間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想着案子呢,好好休息吧!”
陸小雨抿了抿嘴,皺起眉頭:“你以後不許喝酒了,醫生說你的腸胃功能很弱,平時吃飯也不注意。人家一說激你的話,你就對自己下狠手,再這樣,我都不好讓你出門。”
貝柯漠掙扎着坐起來,喝了一口水:“我也沒想過,會這麼厲害。”
唐宇堂嘆息一聲,將飯盒打開:“喝點粥吧,我跟我媽說你感冒了。”
“小雨說你三天沒吃東西了,你想吃的,現在都不能吃。”
貝柯漠搖了搖頭:“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周雯應該去調查劉洪波了,調查了也沒用。劉洪波我見過,如果他不認識張海霞和何成芳,他爲什麼要對肖月動手呢?”
頓了一下,貝柯漠喝了一口水:“查劉洪波,根本就沒用處。”
唐宇堂放下手裡的勺子:“都說了,讓你不要想案子,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陸小雨將人按下去:“再睡一會兒,這一陣子你都沒怎麼睡覺。”
貝柯漠掙扎着坐起來:“我真的不想睡,案子沒辦好,我心裡就不能踏實。跟周雯說,着手查失蹤的吳小可,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還能夠救得了她。”
唐宇堂看了一眼貝柯漠,想要和她談談條件。
“我喝了粥,你就去調查,把粥拿來吧。”
貝柯漠和唐宇堂,認識了這麼久,當然知道,唐宇堂心裡在想什麼。
唐宇堂滿意的笑了笑,也不讓貝柯漠自己吃,一勺一勺的喂她。
要是貝柯漠自己吃,又會狼吞虎嚥的。唐宇堂喂,還能夠掌握速度,讓貝柯漠慢慢吃。她都三天沒吃東西了,吃得太快了,更傷胃。
那一邊喬梵音讓喬爲音,找到了貝柯漠的行蹤。
“你不是說,她沒進醫院嘛,這又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就脫水了呢!”
喬爲音皺起眉頭:“說是今天進去的,這丫頭真是能忍。”
喬梵音越想,心裡越是不踏實:“去醫院,看看她怎麼樣了。”
進入病房,喬爲音看到,唐宇堂正在給貝柯漠喂粥。怎麼看都覺得刺眼,更刺眼的,還是貝柯漠蒼白的臉色。不過幾天沒見,她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貝柯漠聽到聲音,擡了擡眼睛,那模樣,特別惹人憐愛。
喬梵音覺得心裡,有一絲疼痛,漸漸瀰漫開來。
陸小雨沒有好臉色的,看着來到這裡的兩個人。
“你們過來做什麼,如果不是你們,柯漠也不會這樣。”
喬梵音眉頭緊皺:“怎麼會這樣?如果不能喝酒,你當時爲什麼不直接說?我又不是一定要你喝,我當時也只是.........唉,你怎麼樣了?”
貝柯漠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腸胃不好而已。”
唐宇堂給貝柯漠擦了擦嘴,根本就打算,理會來到這裡的兩個人。
“你以前不是也能喝酒嘛,怎麼現在,喝了酒會變成這樣呢?”
貝柯漠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大概兩年前,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和同學出去玩兒,稍微喝了一些酒,然後腹瀉了一整天,這才知道,自己的胃已經脆弱到如此的程度了。貝柯漠當然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從那之後幾乎是滴酒不沾,辣的東西吃的也少了。
或許貝柯漠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問題,可是關係到生死,沒人會不在意。
“傷口的平整,說明了她的信心,她丟下了名片,誤導我們的的調查方向。”
唐宇堂將勺子,往貝柯漠的嘴裡一塞:“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貝柯漠撇了撇嘴:“案子沒結,我的生活就是一團亂,你不讓我分析,我吃不好睡不好的,你難道就不擔心我嗎?”
唐宇堂實在是說不過她,只好繼續默默的給她餵飯。
“你吃飯完,就好好睡下,調查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