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柯漠眨了眨眼睛:“隨機的,你恰好距離我比較近,就選擇你了。”
王瑤撇了撇嘴:“這個遊戲,誰跟他們兩個一夥,誰比較佔便宜嘛。不過挺好玩的,我們繼續,來來來,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我猜不到。”
重新洗牌,遊戲重新開始,這一次,貝柯漠是平民。
唐宇堂和陶夏天是殺手,王瑤和喬梵音是警察。
貝柯漠從人們,拿到牌的那一刻,猜到了人們的身份。
每個人在面對着,自己不同的身份,會有不同的表現。
遊戲和現實是一樣的,遊戲一直進行,對於貝柯漠來說,現實又何嘗不是一樣。她總是在不斷髮生的案件之中,掙扎着,發現着,那些人們看不到的,找不到的。
遊戲一直進行到了晚上,大家才覺得有些餓了。
輪到了王瑤照顧吳欣然,大家決定先弄點吃的,吃過了再繼續。
在這個地方,打發時間的東西不多,這個遊戲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因爲此時的吳欣然昏迷着,他們又沒有辦法,給她注射營養液體。
一直昏迷不醒,吃不進去東西,身體肯定受不了。貝柯漠就讓王慧慧,給吳欣然熬了一些湯,有點東西吃進去,就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外面風雨交加,李濤的屍體擺在遮雨棚下面,孔樂的屍體放在房子裡。
還有一個昏迷的吳欣然,躺在牀上接受別人的照顧。
屋子裡餘下的人,又在玩天黑請閉眼這個遊戲,氣氛真的可以說是詭異得很。
人們經過一場遊戲,心裡都平靜了很多。吃過飯就睡下了,除了貝柯漠等人,現在幾乎沒有人,敢自己一個獨自待着,就分開了男女,睡在兩個房子裡。
“小漠,你睡着了嗎?”
“宇堂,我還沒睡,你進來吧,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唐宇堂應聲而入,貝柯漠穿着運動背心和短褲,正在做什麼運動。
“你身體還沒好,就穿這麼少運動,這幾天又不怎麼熱,小心再着涼。”
貝柯漠沒說話,繼續做着俯臥撐:“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說吧,你找我肯定是因爲,懷疑案子的平常性。”
唐宇堂點點頭坐下:“我怎麼都不覺得,李濤和孔樂的死是意外。”
貝柯漠聳聳肩:“所以呢,你要表達什麼?”
“什麼要表達什麼啊,當然是你覺得誰是兇手了,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停下了動作,貝柯漠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水:“你想要我,抓到兇手嗎?”
唐宇堂不理解的看着她:“這是當然的,不然還能怎麼樣,你難道就不想要,讓真相公諸於世嗎?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找到真相的那一刻!”
貝柯漠坐下來,看着焦急的唐宇堂:“你冷靜一點,我又沒說我不知道。”
“你知道,爲什麼不找證據證明,那個人的罪責?”
“是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孔樂的死,並不是吳欣然所爲吧。”
貝柯漠輕笑:“有的時候,真相其實並不多麼重要。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真相已經掌握在了我的手中,區別就在於,我是不是想要讓它被人們知道。”
唐宇堂抿了抿嘴,他知道,貝柯漠查案,從來都不是爲了什麼正義。
貝柯漠很享受,查案的過程,在這樣的過程裡,她才能夠感覺自己不孤單。
一個孤單的孩子,爲了快樂而進行的事情,往往都是隨性的,這次也不例外。
貝柯漠這一次,沒有想要將真相,告訴唐宇堂。那麼一定說明,這一次的兇手,讓貝柯漠非常感興趣,而且他們已經將這件事,當做一個遊戲來玩。
唐宇堂沉默下來,趙叔當時擔心的事情,可能很快就要發生了吧。
貝柯漠接收到了唐宇堂的目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是在包庇兇手,這一點不假,可是目的不是將這個當做遊戲。”
頓了一下,貝柯漠輕笑:“你不是也說,我是時候應該找個男朋友了嗎?”
唐宇堂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找男朋友,和貝柯漠查案又有什麼關係呢?唐宇堂覺得,這一次,貝柯漠的話,他完全聽不明白。
看着唐宇堂呆愣的樣子,貝柯漠嘆息一聲:“時間到了你就會明白的。”
“可是,那些死去的人,不應該有一個公正的結果嗎?”
貝柯漠歪了歪頭:“那關我什麼事?”
唐宇堂頓時啞口無言,是啊,這關她什麼事呢?
貝柯漠不過是一個,幫着警方破案的平常人而已,她根本就沒有義務,做什麼懲治犯罪的事情。不管是什麼時候,貝柯漠都是憑藉喜好做事,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
喬梵音習慣了,推門而入,這一次也不例外。
結果一進門,喬梵音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真的讓人有些不理解。
貝柯漠穿的衣服不多,看得出來應該是運動過後的休息。
唐宇堂糾結的看着她,眼睛裡的情緒很是複雜,似乎愛恨交織在一起。
“你們這是聊什麼大事呢,兩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怨念很大的樣子?還在爲了那兩個案子,頭痛嗎?實在是想不通,不如就換一個方面想想。”
唐宇堂搬過凳子,對着喬梵音問道:“那你是怎麼看,這一次的案子?”
喬梵音是一個聰明人,不然怎麼會將公司,打理的那麼好。
沒有一個明智的方法,就算是再有威嚴,也是白搭。
唐宇堂覺得,喬梵音如果那麼聰明,或許看待問題的方式,會不一樣。
喬梵音微微頷首:“我以爲,人都是情感動物,如果沒有情感,那麼人的存在,就和其他生物沒有區別。隨意對於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情感。”
唐宇堂認同的點頭:“你說的很對,好多案子都是因爲情感而引發的。”
仇殺,情殺,以及憤怒時候的過失殺人,都是人被情感左右的結果。
喬梵音把玩着手裡的杯子:“那麼,唐隊長你覺得,什麼情感會讓人殺人呢?”
“很多情感,都可能導致人產生過激情緒,但是最常見的就是仇恨和****。警局接手的案子,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情殺和仇殺。”
喬梵音輕笑:“所以,在這個地方,發生案件,如果不是意外還能是什麼?”
唐宇堂坐直身體:“你的意思是,仇殺和情殺?”
攤了攤手,喬梵音點點頭,這個方向已經很明顯了吧。
唐宇堂向後靠了靠,思考着喬梵音的話,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看熱鬧的貝柯漠,一臉的笑意。最大的嫌疑人,在這裡給查案的人,分析兇手心態,真的太有意思了。
唐宇堂嘴裡嘟嘟囔囔的離開了,喬梵音這才轉頭,看向貝柯漠。
“你怎麼穿得這麼少?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貝柯漠將毛巾打溼,擦拭自己的身體:“沒什麼事你就走吧,我要睡覺。”
喬梵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離開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貝柯漠總是這樣,據他於千里之外。明明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對貝柯漠的關心,對貝柯漠的照顧,還有爲了貝柯漠花的心思,都已經超越了一切。可是貝柯漠,對他還是這樣不鹹不淡的,有的時候,喬梵音覺得,貝柯漠是打算接受他的,有些時候卻又覺得,貝柯漠一直在拒絕他。
喬梵音疑惑了,也漸漸覺得不安,因爲他從來都不知道,貝柯漠是什麼心態。
經過昨天的遊戲,大家的心都稍微放鬆了一些。
吳欣然的情況,依舊是不見好轉,但好在也沒有惡化的趨勢。
孔樂屍體擺放的位置,有良好的通風,暫時不會有問題。可是一天兩天還好,超過五天,這個地方,可能就沒有辦法住人了。
外界一直聯繫不上,大家的心中,越來越不安。
終於,在人們被困在這裡,一個星期之後,雨下的小了,幾乎不阻礙行動。
貝柯漠擡頭看了看天空:“差不多再有一天,就能夠放晴了。”
唐宇堂鬆了口氣:“只要是雨停了,我們的行動就會方便很多。”
王慧慧摸了摸吳欣然的額頭:“還是好燙,我覺得我們這樣不行,必須要儘快把欣然送出去。再這樣燒下去,欣然的身體是受不了的。”
宋明沉重的點頭:“我也贊成,將欣然先送出去。”
唐宇堂試探了一下,吳欣然的額頭,已經有些燙手了。
趁着現在雨小,將人送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宋明,陶夏天和王慧慧,各自回去收拾了一下。這恐怕是他們最難忘,也是最糟糕的一次探險經歷了。不僅沒有玩得盡興,還死了不少人。
他們四個離開之後,王瑤,董悅和胡猛,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們是一起來的,而現在卻不能夠一起回去了。
喬梵音拿着電話進來:“我的電話能夠打通了。”
幾個人聽到這話,紛紛將電話拿出來,信號已經恢復了。看來是前幾天,下大雨導致信號的中斷,今天雨小了,也就自然恢復了。
喬梵音給公司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找人過來,將這裡的石頭清理掉。
胡猛鬆了口氣:“總算是能出去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就能夠躺在家裡了吧?”
唐宇堂輕笑:“是啊,我們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恐怕以後,不會有誰想要再來這裡,進行探險纔對。
貝柯漠看了一眼喬梵音,他這麼輕易,就放這些人離開了嗎?似乎不是他的性格啊。或者喬梵音還有什麼,她都沒有猜到的秘密計劃,在悄然進行嗎?
吳欣然離開,讓這裡餘下的人們,覺得壓在心口的石頭消失不見了。
如果沒有人死,已經死去的,反而讓人覺得,不那麼重要。
王瑤翻看了一下,他們帶過來的東西:“還剩下很多的食物,帶出去太沉了,不帶着太浪費了。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在遮雨棚吃燒烤吧。”
胡猛的嘴角抽了抽:“圍着李濤吃燒烤?我不知道吃不吃得進去。”
董悅一提到李濤,就想要哭。這兩天稍微好點,也是眼睛紅紅的。
唐宇堂點點頭:“我們還是先把人搬進來吧。”
董悅早就說,將李濤搬進來,可是他們就是怕屍體腐爛,一直都沒同意。現在馬上要離開了,也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總讓李濤在外面,也確實不太好。
孫策和唐宇堂,費力將屍體搬了進來,此時李濤的屍體已經有些腐爛了。
孫策用力的洗着手:“我第一次,在沒有手套的情況碰這種東西啊。”
唐宇堂甩了甩手上的水:“你就別嫌這嫌那的,又不是第一天當警察。”
“我不是嫌棄,只是覺得不太適應而已。”
貝柯漠推門而入:“怎麼樣,都處理好了沒有?王瑤那邊,切肉都要切嗨了,問你們什麼時候出去呢,清理屍體,就清理了整整一下午。”
唐宇堂給李濤的屍體,蓋上一層單子:“好了,這就出去了。”
孫策看着屍體,嘆息一聲:“這小子,真的是太慘了,死了還被泡了一夜。”
“行了,人家招你惹你了,死了也要被你說。”
兩個人鬥着嘴走出去,棚子底下,大家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喬梵音輕笑:“真想不到,好像經過了這一番事情,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悠閒。好像剛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就是在吃烤肉。”
王瑤也笑了出來:“還真是,這就是印度的哲理,開始就是終結吧。”
胡猛忍不住調笑:“表姐,沒想到你還懂,印度的哲理呢?”
王瑤笑着打了他一下:“你這小子,就是欠打。”
衆人嬉笑着,聞着烤肉的香氣,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很不錯。
胡猛猶豫了好久,拿着烤肉,靠近坐在那裡的貝柯漠:“你怎麼好像,對這樣的聚會,不是太感興趣啊?你不喜歡吃烤肉,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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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柯漠接過烤肉:“都不是,我只是有點累了,在這裡休息一會而已。”
胡猛嗯了一聲,沉默了。他不會和別人聊天,尤其是面對着自己喜歡的人。
貝柯漠坐在這裡半天,都沒聽到胡猛說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
“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