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兒從家裡出來之後,直接找了個地方住下。
雖然趙玉兒的面容盡毀,甚至是身體殘疾,可是趙玉兒非常能幹。
她這些年,可以說是體驗過了所有的生活,酸甜苦辣都嚐盡了。
一直到兩年前,趙玉兒查出來,自己得了癌症。查出這個結果以後,趙玉兒非常平靜,決定不再治療了。於是她找到了,之前讓自己離開人羣的那些人。
趙玉兒第一個找到的就是林麗,說了什麼,這個沒人知道。
在那之後林麗改變了,變化貝柯漠是瞭解的。
和林麗見面之後,趙玉兒又找到了周正浩,然後就是和人們相繼見面了。
最近趙玉兒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可能已經命不久矣,所以她找了一個,相對來說更好的環境。她開始了自己的復仇,她要讓這些人都不得好死。
這一下,貝柯漠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趙玉兒會做出如此的舉動。
因爲趙玉兒要死了,她不甘心,必須要拉着這些人一起。
貝柯漠依靠在椅子上:“現在我明白了,何爲罪有應得。”
喬梵音皺眉看着她:“你別說話了,你一說話,我就心疼。“
唐宇堂從喬爲音的手裡,拿過來記着趙玉兒地址的紙張:“那我就先帶人去找趙玉兒了,小漠你先休息一會兒,不要爲我們這些事情操心了。”
貝柯漠點點頭:“不過我覺得,趙玉兒應該不會,還留在自己家裡。”
喬梵音一把將人抱起來:“你自己什麼樣,你不知道嗎!”
喬梵音看着貝柯漠這樣,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貝柯漠挑了挑眉,安靜了下來,她確實是需要養精蓄銳,休息一下了。
貝柯漠在喬梵音的休息室裡,好好的洗了個澡,就睡下了。喬梵音處理了公事之後,突然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和貝柯漠同牀共枕,他還沒有心理準備。
可是又不能在這裡,一直待到天亮,怎麼做對他來說,是個大問題。
最後,喬梵音只能夠嘆息一聲,徹夜處理公司的問題。
這次貝柯漠睡了很久,而且睡得很安穩。知道了趙玉兒,爲什麼這樣做,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收穫了,貝柯漠輕鬆了很多。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貝柯漠好奇的看了看旁邊。
喬梵音並沒有和她,睡在一張牀上。臥室的門,也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貝柯漠揉了揉頭髮,緩緩走了出去,發現喬梵音還在辦公。
“你們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你昨天晚上,睡在什麼地方啊?”
喬梵音苦笑了一下:“我還睡什麼啊,我覺得,你就是我的毒藥。你睡在房間裡,我卻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嗎?小漠,我在這裡坐了一夜,辦公倒是其次,我想了多的事情。我想要和你一起,我希望能夠和你,睡在牀上,但是我需要點頭。”
貝柯漠眨了眨眼睛,顯得很是無辜:“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錯?”
喬梵音哭笑不得:“你怎麼得出的結論?我是想說,我會很尊重你。”
“可是我不覺得,你和我睡一張牀上,會怎麼樣啊。”
喬梵音嘴角抽了抽:“那是我的問題了?”
貝柯漠嘻嘻一笑,在喬梵音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果然她的選擇是沒錯的,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現在能夠如此尊重女孩子的人,絕對是少之又少的。
“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喬梵音嚴肅的看着她:“我還沒問你,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貝柯漠歪了歪頭,坐在了喬梵音的腿上,就這樣看着他,也不說話。
喬梵音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看着貝柯漠,怎麼也移不開眼睛。貝柯漠的眼尾,是微微挑起的,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魅惑感。
喬爲音推門而入,正好看到這一幕,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喬梵音咳嗽了一聲,也是提醒自己要收斂心思。
“大哥,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問問小漠,早上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早飯。”
喬爲音沒想到,進來的時候,會卡農這樣的場面。不過這也說明,兩個人的進展,是非常值得慶賀的。喬爲音也暗暗責備自己,進來的真不是時候。
貝柯漠倒是很灑脫:“吃什麼無所謂,我現在是真的覺得餓了。”
喬梵音看了看她的狀態,吩咐道:“買點好入口的,不要太辣太鹹太硬。”
貝柯漠剛要說話,被喬梵音一個眼神瞪回來了。
無奈回下,貝柯漠只好怪怪的坐着,反正對她來說,吃什麼都是一樣的。
吃過飯,貝柯漠覺得自己需要回去了,昨天那樣應該是真的嚇到了白文靜。可是這邊,喬梵音的意思,也不想要讓她離開,她真的讓人這麼爲難嗎?
悠閒了半天之後,貝柯漠想起來,自己還要去找花店。
“我要出去找花店,你能放我暫時離開嗎?”
喬梵音奇怪的看着她:“找花店做什麼?你想要什麼花?”
貝柯漠看着喬梵音不說話,喬梵音就明白了,肯定又是爲了案子。他認識貝柯漠這麼久,都沒發現她喜歡什麼花朵,怎麼可能想買花呢?
喬梵音目光很是堅定:“不許去,你今天不能想案子!”
因爲想案子,這個人都弄成什麼樣了,現在還要爲了案子奔走!
可是,喬梵音也知道,他是困不住貝柯漠的。
憑藉貝柯漠的智慧,在他眼皮下,都能夠輕易逃走,更何況他有離開的可能呢?可是喬梵音實在是放心不下,想了一下決定跟着她一起去。
貝柯漠看着身邊的喬梵音,現在她真的有一種,自己美人誤國的感覺。
好像自從她答應了,和喬梵音在一起,喬梵音就基本上不理正經事了。
貝柯漠真心不想要,讓喬梵音爲她做這麼多,可是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阻止。帶着喬梵音,破案的時候,也是比較有幫助的。
“你找花店要做什麼?”
看着道路兩旁的店子,貝柯漠不放過任何的可能,讓喬梵音開車帶着她找。
“下一個案發現場,一定是在花店裡。”
喬梵音詫異的看着她:“你怎麼能夠這麼確定,下一個案發現場在花店?”
於是貝柯漠將案子,給喬梵音講了一下。喬梵音這才聽明白,爲什麼花店會成爲,下一個案發現場了。也虧得她能夠想到這麼多,別人可能都以爲是偶然,或者別的意思。
兩個人開着車,幾乎在整個城市逛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那個花店。
整個城市,有太多的花店,他們就算是開車找,也不見得找得到。
找了一圈,貝柯漠的眼睛也累了,喬梵音也累了。
兩個就找了個地方,決定隨便吃點什麼,然後再看看要不要繼續。
兩個人找個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葷素搭配很均衡。喬梵音顧忌貝柯漠的喉嚨,點的東西都是比較清淡的。
“小漠,這個案子,你怎麼會想得這麼辛苦?”
貝柯漠一說到案子,就特別想要嘆息。
喬梵音連忙給她,盛了一碗湯:“不說案子,我們說點別的。”
頓了一下,喬梵音轉換話題:“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啊?我覺得我對你的瞭解,貌似不能只靠觀察,身爲你男朋友卻不瞭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喬梵音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我們兩個之間,我不想再有一個七年。”
貝柯漠稍微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話中意思。
唐宇堂和她認識了七年,所以她的習慣,唐宇堂都很瞭解。
可是喬梵音不一樣,談戀愛和做朋友更是不一樣。
如果那樣慢慢的,不動生的瞭解,那兩個人真的是沒有辦法,成爲情侶了。所以面對喬梵音的方法,貝柯漠覺得很值得試一試。
貝柯漠這算是第一次,決定要去了解一個男人。
“我沒什麼特別喜歡的顏色,只要還是看樣子怎麼樣。”
頓了一下,貝柯漠提議:“有空一起去逛街,我告訴你我會喜歡什麼樣的。”
喬梵音沒想到,貝柯漠真的和他談論起來這個問題。
於是兩個人的話就多了起來,從穿着聊到了吃的,然後就是其他喜好。基本上都是喬梵音在詢問,貝柯漠回答,然後喬梵音再說出自己的喜好。
這樣的對話,竟然也能夠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吃過飯的兩個人,打算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再回去。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了,只有霓虹燈閃爍着。
喬梵音看着貝柯漠的側臉,很滿足:“小漠,你和我一起是喜歡我嗎?”
一直以來,喬梵音都很在意這個問題。貝柯漠真的知道什麼叫做喜歡嗎?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愛嗎?他愛的驚天動地,難捨難離,貝柯漠真的能理解嗎?
貝柯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然,你以爲我是因爲什麼?”
她是對人際交往方面,不太明瞭,可是也不至於情商低到這個程度。
“這裡有家花店,小漠,我還沒有給你送過花吧,你喜歡什麼花啊?”
貝柯漠認真思考了一下:“花啊,我沒有特別喜歡,或者是特別討厭的。我覺得花這個東西,都差不多,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吧。”
喬梵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一個大男人,能喜歡什麼啊。”
縱然這樣說,還是要去買幾朵花,情侶之間哪有不送花的呢。
貝柯漠隔着窗戶看進去,這麼晚了花店還沒關門,也真是夠拼的。
突然一抹藍色映入眼簾,貝柯漠瞪大了眼睛,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前。喬梵音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貝柯漠推了一下玻璃門,玻璃門紋絲不動,她迅速飛起一腳踢碎了店門。
喬梵音看到她,如此不尋常的舉動,就明白了她這是發現了什麼。
急忙跟着她進去,就看到倒下的花瓶,掩蓋着的一具屍體。
“給宇堂打電話,怎麼千算萬算還是晚了一步啊!”
喬梵音將貝柯漠攬在懷裡:“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別太在意。”
喬梵音迅速給唐宇堂打了個電話,唐宇堂接到電話,半刻也不敢耽誤,帶着人奔着花店就去了。沒想到這個花店,其實就在他們身邊,而他們卻一直忽略了。他們精心計算過的,在十三家花店找了個遍。甚至貝柯漠和喬梵音,開着車圍着城市轉了一圈,卻還是忽略了自己眼睛底下的東西。
不到二十分鐘,這間小小的花店,就塞滿了警員。
小王檢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屍,一如既往的,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
“死者李雲,是這個花店的老闆,死因還是失血過多。心臟處插着的花,花莖已經吸收了很多血液,看起來是活着的時候,插進去的。”
頓了一下,小王接着說道:“頸動脈被割斷,血液進入了每一個花瓶。”
周雯看着李雲的心口處,插着的那支藍色妖姬,突然覺得這花很殘忍。
明明是昂貴的,象徵着情感的花朵,卻成了現在的殺人工具。
唐宇堂蹲下來,將李雲臉邊的那個遺言,拿了起來。貝柯漠看了一眼,除去不需要的字,還是同樣的,剩下了一句話。
“我的心術不正,我該死。”
雖然說着遺言上,寫着這樣的話,現場還是能感覺到,趙玉兒並不多恨李雲。
如果她真的那麼憎恨李雲,也不會選擇瞭如此乾脆的方式。
孫策嘆息一聲:“這個趙玉兒的仇恨,還真是根深蒂固啊。”
貝柯漠抿了抿嘴,趙玉兒的命不會太長,殺了李雲,對她來說,算是一種解脫吧。現在貝柯漠更想要找到趙玉兒,阻止她進行最後一次殺戮。
喬梵音站在這裡,都能夠感覺到,人們之間沉默的氣氛,帶來的壓抑感覺。
他實在是不能想象,貝柯漠一直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思考問題的。
將犯罪現場的一切,都記在腦子裡,貝柯漠來到了門外。
林麗,周正浩,趙靈兒,毛少傑和李雲,這些人,死的時候,都是帶着絕望的。而在他們自殘的剎那,他們又是解脫了的。趙玉兒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