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精神力分成了兩半的諾曼並沒有繼續修煉下去,而是迅速從這種冥想的狀態中退了出來,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把那張藍色的紙片重新從褲襠裡掏了出來仔細地又看了幾遍。
沒錯,上面明明寫着就算是天才也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第一步,怎麼自己一個晚上都不用就做到了?
託瑪仕甚至都還沒有從酒館滾回來呢!
“蘭斯洛特!……”
諾曼實在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趕緊呼喚起了最可靠的聖殿騎士團來,然後把自己的情況講給了他們聽,又引來身體法師們的一陣鬼叫。
“歪,幺幺零嗎?老地方,趕緊來,有人在作弊,場面已經控制不住了!”
“66666666666”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掛,主播我是服你的。”
“我剛說主播這下要牛逼了,結果你就牛成這個樣子?還給不給別人一點活路了啊!上面不是說好天才都要三年才能做到的嗎?!”
“我去,我現在甚至都有些懷疑主播是不是那什麼父神轉世了,這掛開得實在有點大。”
“哈哈哈哈,三年能做到是天才,那麼十幾分鍾能做到是什麼才?”
“這不科學。”
……
全部都是一些廢話,最後還是蘭斯洛特給出的分析結果讓諾曼聽着比較信服。
“有可能是因爲我們存在的原因。”
蘭斯洛特將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娓娓道來:“從小到大,你一邊要聽我們說話,一邊要和村子裡的其他人正常交流,這就相當於另外一種將你的精神力一分爲二的訓練了,也就是說,其實你已經在這種修煉上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而現在只不過是將你十幾年的修煉成果表現出來而已……”
諾曼覺得應該就是蘭斯洛特說得這樣了,他並不是什麼超越天才的存在,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爲他自身所存在的特殊情況罷了。
於是諾曼也才放心下來,開始照着《趕海經》(蘭斯洛特對藍色小紙片的稱呼)所寫的繼續修煉起來。
或許真的就像是蘭斯洛特所說的那樣,諾曼有十幾年的底子在那裡,所以他修煉起《趕海經》來異乎尋常地順利。
僅僅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諾曼不僅完成了第一步將精神力一分爲二,甚至將接下來的二化三,三化四都做到了,成功地把自己的精神力分成了四份。
而在用四道精神力搖晃星空進行冥想的時候,諾曼又發現了一件提高修煉效率的事。
他可以把自己點亮了的字幕星河再進一步地細分,只搖晃那些下方沒有裂痕的星空,這樣的話,生成的星輝大部分都不會直接落到裂痕裡去。
雖然這樣做的話,最終當魔力匯聚成流的時候還是會有部分流到裂痕裡去,但是比起那種不管裂痕的粗放式搖晃還是能節省不少魔力的。
諾曼爲此還專門進行了實驗,結果發現,現在他拼盡精神力進行冥想的情況下所能產生的魔力,是過去同樣情況下的兩倍!
《趕海經》簡直就像是爲他量身打造的一般,這也讓諾曼修煉得更加起勁了,只不過幾天下來後,諾曼發現自己暫時還是隻能把精神力一分爲四,無法再分下去了。
看來真的就像是蘭斯洛特說的那樣,他現在的突飛猛進只不過是過去十幾年的積累爆發的結果,一旦進入了正規之後,又回到了正常的修煉速度上。
不過不管怎麼說,諾曼總算在冥想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不過這對於他施放法術的幫助卻不是很大:雖然他生成魔力的速度加快了,但是魔力總量卻沒有增多。
他的魔力還是像過去一樣,最多把通天柱周圍的一圈地面將將鋪滿,這時他若是再繼續催生魔力,多餘的魔力就會從通天柱周圍的這個小凹坑中漫出來,向四周彌散開去,很快不是流進了裂痕裡就是流乾不見了。
所以他想要施放法術,還是要能快速地念出咒語來纔有機會,因此諾曼這幾日除了辛勤修煉外,繞口令的練習也沒有丟下,而他的練習也沒有白費。
在不停苦練繞口令之下,諾曼發現自己的口舌真的靈便了許多。
他原本以很快的速度說古語時,舌頭非常容易就會打結,蘭斯洛特稱那爲“吃螺螄”。但是在這幾天對於繞口令的苦練下來後,諾曼發現自己吃螺螄的現象大大減少,語速也加快了不少,特別是在最近一次的日常練習當中,他終於趕在魔力流乾之前順利地把咒語全部唸了出來!
但是結果令人錯愕——什麼都沒有發生,法術沒有發動成功。
“不用失望,這在我預料之中,”
蘭斯洛特卻似乎對這早有預感,“看來我們猜得沒錯,這畢竟是禱詞,光是快沒有用,所以你還是需要儘量去理解說唱是什麼……”
一提到說唱諾曼頭就大,他完全聽不懂蘭斯洛特所說的“個人風格”是什麼,實在是太抽象了,而蘭斯洛特也很無奈:他只能打字跟諾曼交流,最多打出點象聲詞比如“呵呵”之類,卻是無法用文字的形式唱出說唱來。
也正是交流上的困難,導致諾曼到現在都還是不明白說唱究竟是什麼,只能按照聖殿騎士團沒辦法之下憋出來的辦法去練習,四個字停頓一下四個字再停頓一下,先熟悉節奏這種初級層次的東西,再想着理解個人風格這種東西,可結果卻是使得諾曼更加不明白說唱是什麼了。
而就在這種忙碌的狀況下,入學考試不知不覺地臨近。
明天就是入學考試了。
……
天色已黑,託瑪仕卻罕見都沒有出去喝酒,早早地就躺上牀睡覺了——明天就是他幹活的時候了,收了諾曼30個銀納爾的報酬,他這種時候怎麼都不好意思再繼續喝酒了,不然要是醉酒了起不來誤了事,實在無法對這30個銀納爾交待。
諾曼則是坐在地上,聽從蘭斯洛特的囑咐,沒有因爲明天就是入學考試而激動,還是像往常一樣在修煉。
又一次把星空搖了四百多下後,諾曼的精神逐漸疲憊。
按照蘭斯洛特之前的囑咐,他此時應該停止修煉,去睡覺,以飽滿的精神應對明天的考試。
但是諾曼卻暫時不想睡。
他現在魔力夠了,唸咒的速度也夠了,偏偏就因爲無法理解說唱是什麼而導致無法施放出法術來,這讓他這兩天一直耿耿於懷,始終無法放下。
諾曼於是就這麼停留在冥想空間中,又開始努力回憶蘭斯洛特的話語,盡力想要去理解“說唱”究竟是什麼。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他隱隱發現自己好像聽到了一些聲音——可是在冥想空間裡,他不是無法聽到那些法師們的聲音嗎?
而且這把聲音和法師們的聲音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法師們的聲音是平淡的、機械的、間歇平衡的,就像是一個人用最平靜的狀態來說話那樣,但是這把聲音不同。
這把聲音是活的。
沒錯,這把聲音給諾曼就是這種感覺:它有不同的停頓節點,有聲音上的時高時低,每個音都包含着不同的情緒。
它是活的。
同時,諾曼也發現自己的右眼起了異狀。
平日裡的時候,諾曼的左眼能看到不斷有古語飄過,右眼卻還是正常的,可現在在冥想空間裡他的左眼正常了,右眼卻突然不正常了!
他此刻明明閉着眼睛,人在冥想空間中,但是右眼卻能看到一個穿着古怪滑稽衣服的男人站在一間房子裡。
男人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顏色多到諾曼前所未見,同時男人的衣服很大,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而男人的褲子更加古怪,褲管連在了一起,到膝蓋下才分開。
此刻男人正低着頭,手裡拿着一根黑色的金屬圓棒湊在嘴邊,另外一隻手則是直勾勾地挺在身前,手上還比了個奇怪的手勢,整個人不住地在搖晃。
同時,諾曼心底那鮮活的聲音愈來愈清晰。
那並不是普通的說話,似乎是一首歌?但是和吟遊詩人那悠揚的歌聲不同,諾曼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古怪的歌,非常快,並且唱的是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似乎既不是古語也不是通用語。
“!(*(*%¥@&!……”
這是什麼語言?
而漸漸地,諾曼發現了,這鮮活的聲音似乎是他右眼看到的那個衣着奇怪的男人發出來的,同時他也終於在那古怪的語言中聽到了自己能聽懂的話。
“伊賀派忍者的想法,只會用武士刀比劃,哦,我一個人在家,乖乖地學插花……”
這幾句最終慢了下來,而諾曼也終於聽清楚了。
這他\媽竟然是古語?!
他聽了半天愣是沒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