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們全都驚了。
這一手他們根本沒想到。
當然沒想到也正常,畢竟誰能想到今晚不可一世的獸人霸主竟然被陣斬了。(這是消息滯後,其實跑了)
維爾福公爵怒道:“陛下!就算是陛下也不能這樣肆意妄爲!那些書信,必須要得到專家的鑑定!”
貝納爾:“然後你們就有操作的空間了對不對?”
他笑着繞着維爾福公爵緩緩踱步,像是老農在騾馬市上挑選牲口一樣。
“不,不會的,”他一邊走一邊說,“我不會給你們操作空間的,等白瑞德回來,換好了衣服,今天就在這裡定你們的生死。”
“可是帝國的法律!”
“法律!”貝納爾高呼,“伱要提帝國法律,我們就提。我專門查過了法典,對於臨陣脫逃、投降的貴族可以立刻處以極刑!而現在,我們和獸人的戰爭還在繼續。雖然我們殺了霸主,但是獸人大軍還在城外,這肯定屬於臨陣!”
維爾福顫抖着:“我的書記官在旁邊僕人的房間休息,我要他馬上過來!”
貝納爾打了個響指:“威廉姆斯先生,讓他的書記官過來!”
威廉姆斯扭頭對自己的私兵隊長使了個眼色,於是隊長就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隊長領着一名戴眼鏡的中年人進來。看到中年人的禿頂之後,有貴族小姐噗嗤一聲笑出來。
但此時此刻根本沒人注意小姐小小的失態。
書記官很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向維爾福公爵投去詢問的目光,顯然希望公爵能稍微提示一下現在的狀況。
公爵剛要開口,貝納爾搶白道:“書記官閣下,請問帝國法典有沒有規定可以對臨陣脫逃的人處以極刑?”
書記官推了推眼鏡:“當然可以。不這樣怎麼維持軍心?帝國法典裡確實有這樣的條文。”
維爾福公爵用殺了書記官的眼神瞪着他。
注意到領主的表情,書記官再次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的說:“當然,前提是有確鑿的證據,這些證據必須確定無疑。”
維爾福公爵還是在用想殺了書記官的眼神瞪着他。
於是禿頂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說得更明白一點:“確鑿證據的認定這裡,是可以操作的空間,領主大人。”
維爾福公爵這才恍然大悟:“哦對!要確鑿的證據!如果只是一個走私犯從獸人大營繳獲的書信,可算不上確鑿證據!對吧?”
最後一句他是向同樣滿頭大汗的那些貴族們說的。立刻得到一片響應:“對對!”
“就是這樣!必須有專家鑑定過那些信才行!”
貝納爾正要說話,羅莎莉卻搶白道:“父皇,我認爲格拉里亞最偉大的旅法師的弟子,拯救了帝國的無上智者,破解了帝國亙古謎題的解謎家,闊薩尼亞的救星,胎動殿的破解者……呃,還有巫妖的剋星!
“我認爲有這些頭銜的大法師王,可以鑑定這些信的真僞!”
貴族們當中有人輕蔑的喊:“你連編稱號都編得這麼勉強,而且看看稱號裡有幾個重複的!我們不承認他的鑑定!”
貝納爾:“我承認。”
說着他又拿出傳音石:“白瑞德,確保大師和你們一起回來。”
白瑞德:“沒問題。我會和大師一起到的,還有救世小隊的成員。”
貝納爾高興的說:“看來還會有一位外邦的使節見證這個場面!”
羅莎莉提醒道:“外邦使節現在呼呼大睡呢。你知道的,父親。”
貝納爾面不改色:“救世小隊又不是隻有闊薩尼亞的使節。小隊裡還有精靈瑟武林森林王國的使節和羣山王國的使節!甚至還有卓爾主母的使節!”
反正只要是人類之外的種族,就是使節。現在不是等他們救世之後就是了。
貝納爾說完,維爾福公爵氣急敗壞:“陛下!你可是想好了!你這樣做會有叛亂的!”
這時候威廉姆斯先生開口了:“叛亂?就憑你們這些貴族剩下的力量嗎?商會的力量早就超過了你們。雖然你們在領地還是領主老爺,還能動員起徵召兵,但是也就如此了。
“徵召兵秋天是徵兆不動的,他們要收麥子。現在已經是夏至了。”
公爵們一片沉默。
紈絝們這邊有人問:“爸爸,我們要被殺頭了嗎?”
沒人回答,包括他爸爸。
就在這時候,大門再一次打開。然而這次進來的不是傳令兵,而是梅爾大法師。
大法師欣喜異常的說:“陛下!圍觀大師的破解高塔秘密,以及他施法之後,我現在已經掌握了九環的秘密!我現在是九環法師了!明天獸人進攻,我就會讓他們好看!”
貝納爾看着梅爾:“辛苦你了。我會按照帝國律法,給予你九環大法師的待遇。”
梅爾有些意外:“就這樣?我可以滅殺獸人了啊!”
羅莎莉:“已經結束了。”
梅爾:“什麼已經結束了?”
“按照大師佈置的戰術,”貝納爾代替女兒回答道,“我們剛剛擊殺了獸人的霸主。雖然獸人大軍還沒有撤退,但是可以認爲戰爭已經結束了。”
梅爾茫然的看着大家:“結束了?我剛剛掌握的九環,沒有施展的機會了?”
貝納爾:“是啊。不過我想我們可能還有一次內戰要打呢。”
說着他挑釁似的看向維爾福公爵。
維爾福公爵卻對梅爾大師說:“大師!既然您是九環法師了,那請您來評評理!陛下找到一個走私販子,從獸人那裡獲得了一些僞造的私通信,就想用這些僞造的證據來處刑我們!”
梅爾:“獸人根本不會幹這種事,如果在獸人那裡找到了私通信,那一定就是真的。你還不如說是走私販子僞造栽贓呢!”
維爾福公爵愣了一下,馬上說:“對,就是走私販子僞造栽贓!”
梅爾:“你當我是傻子嗎?那個應該就是你寫的吧?算了,待會大師應該也會一起來吧,讓他鑑定一下那些信不就完了?”
維爾福一氣之下來了句:“那大師也和狗——陛下串通好了!明顯的!”
貝納爾:“你以爲你在私下裡叫我狗皇帝我不知道嗎?影賊什麼都知道,只是他們想要尋求平衡。畢竟帝國是這麼個狗屎模樣,沒有什麼比平衡各方勢力更保險的了。
“不過,白瑞德可是影賊的首領引薦的,他們早就等着變天的一刻了。”
貝納爾頓了頓,繼續說:“帝國積重難返,不下猛藥根本不行。現在我要下的就是大師給我們帶來的猛藥。”
羅莎莉疑惑的問:“這也是他的主意?不對吧?他只想完成他老師給的考題呢。”
貝納爾篤定的說:“我向他詢問帝國的未來,他雖然沒有明說,卻給了提示!這就是大師觀天命得到的結論!”
反正王不在場,只要需要人背書往他身上按就對了。
梅爾恍然大悟:“大師是命運的寵兒,合理。”
就在這時候,舞廳的大門再次打開了。
這一次進來的是白瑞德、白瑞德的小隊、以及救世小隊一行。
王進來的時候連續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王:“什麼東西?爲什麼我會這樣打噴嚏?”
羅莎莉笑道:“按照蒙羅維亞的說法,這就是有人拿你念碎碎了。”
王聳了聳肩。
羅莎莉:“歡迎回來。我可以擁抱一下你嗎?”
王:“當然,來!”
他張開雙臂。
羅莎莉小跑幾步衝進他懷裡,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王:“等一下,你怎麼也是硬的?哦,鯨骨啊。總的來講比壓實了的好多了。”
羅莎莉一臉疑惑。
而白瑞德則高舉起次元袋走向皇帝。
他的次元袋看起來完全沒有王那個豪華,也沒有那麼強的魔法靈光,畢竟兩件東西的等級差太多了。
貝納爾:“不用走過來。也不用把私通的信給這些傢伙看。把信倒出來,倒在地上,讓我們看看有多少。”
“遵命,陛下。”白瑞德說着打開次元袋,一下翻過來。
於是次元袋裡的私通信一股腦兒的全落在地上了,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貝納爾走上前,一眼就看見了封泥上印着維爾福公爵家族紋章的那一封。他撿起來端詳了一下,忽然笑了:“獸人還會用拆信刀?這些信都好好的用拆信刀拆開的!”
王:“因爲獸人霸主是個半獸人,在人類世界生活了十幾年,一直在角鬥場當奴隸,所以學會了人類的一套繁文縟節。”
維爾福怒道:“謊言!角鬥場的奴隸怎麼會學會人類的繁文縟節?”
王:“我怎麼知道?反正他學會了,他甚至會用敬語呢,通用語也完全沒有口音。”
貝納爾:“好了,這些細節之後再說。大師,我們現在要進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事關蒙羅維亞未來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件事會成爲蒙羅維亞新生的晨曦。”
王:“哦,這麼牛逼的事情啊?那進行吧,反正我們也不急着今天出發了。等明天或者後天獸人們的軍隊自己潰散之後再走也不遲。”
維爾福公爵:“不是說這是大師的旨意嗎?狗皇帝!”
貝納爾:“來人啊,維爾福公爵當面羞辱皇帝,蔑視皇室,按律打五十鞭。現在立刻執行!威廉姆斯,你這裡有人手吧?”
威廉姆斯:“我的商會提供一切您能想到的服務。”
片刻之後,威廉姆斯的侍者帶着鞭子、固定受刑者的架子什麼的進入了舞廳。
被綁上架子的時候,維爾福公爵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叫聲,而當鞭刑正式開始,叫聲就從殺豬變成了把活豬扔在開水裡燙。
伴着這樣的背景音,貝納爾開始念私通信上的內容。
“尊敬的獸人霸主,我聽聞您的軍隊並未進行往常那樣的劫掠,說明您的軍隊是一支截然不同的軍隊……哼,他拍獸人霸主的馬屁的時候,可比拍我馬屁專業多了。”
王:“他漏了一個狀語,‘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軍隊’纔對。公爵文化程度不高啊。”
貝納爾哈哈大笑:“是啊!這樣的人在蒙羅維亞,居然是公爵!大師您說說,和這樣的蟲豸在一起,怎麼能治理好蒙羅維亞?”
王:“確實不能。”
貝納爾收起信,遞給王:“大師,我請您鑑定一下這封信的真僞。”
王:“不用鑑定,獸人霸主親口說的有很多貴族私通他,這應該就是其中一封。這些信都是真的!”
貝納爾大手一揮:“聽到沒,大師認證過了,這些信都是真的!不要再鞭刑了!維爾福公爵,死刑!剝奪所有爵位!”
光是死刑不夠的,不剝奪爵位就算處死了公爵本人,他繼承人也會繼承。
所以要在死刑之前先剝奪爵位,這樣就不能給繼承人繼承了。
皇家書記官早就準備好了,直接完成了剝奪爵位的文書,讓士兵拿到剛從鞭刑架上解下來的公爵面前。
維爾福大喊:“我不按手印!”
商會的私兵也不客氣,直接一拳打破了公爵的鼻子,然後按着公爵的後腦勺,啪的一下把腦袋按在文書上了。
鼻血印也是印,靠魔法能確認這就是維爾福公爵的血。
皇家文書官拿過文書看了看,高呼:“有效!”
然後商會的私兵就把爛泥一樣的公爵押送到舞廳中央,用長槍交叉在一起架住他的脖子。
第三個私兵拿着劈門用的巨斧掄圓了一下,維爾福公爵的腦袋就滾落地上。
貝納爾滿意的看着這一幕,隨手把維爾福的私通信交給身旁的秘書官存檔,同時吩咐道:“他兒子呢?一起殺了。”
十幾秒後,維爾福大公子的腦袋滾落地上。
貝納爾:“女兒也一樣。”
等舞廳裡沒有姓維爾福的人之後,皇帝撿起了下一封信。
恐怖的處決就這樣持續到半夜,帝國上層的公爵除了兩人,其他全部在這一晚殞命。
人們都說殘陽如血,但其實朝陽也可以是血一樣的顏色。
後世史書會如此記載這一刻:晨曦的出現,預示着這個古老腐朽國家的新生,蒙羅維亞的歷史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來B站853515監督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