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巨龍回來的時候,布魯斯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份驚喜。
看到巨龍扔下那個東西,他下意識的以爲是抓了個“舌頭”,來報告敵軍情況的。
那東西摔在城牆上,並且發出呻吟的時候,布魯斯直接拔出劍,然後他才覺得那玩意兒的鎧甲顏色有點華麗。
布魯斯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陛下?”
這時候巨龍落在了另一邊比較空曠的城牆上,把牆上巡守的衛兵嚇得半死。接着變回人型的王拿着那個發光棒棒快步向這邊走來。
伊麗莎白迎上去:“你沒事吧?”
王看起來也有些興奮:“好着呢!我還把闊薩尼亞的皇帝抓過來了。我跟你講,他們啊布了個密集的陣勢,用共通防護強酸對抗龍息,然後朝我射箭。”
伊麗莎白抓住王的胳膊:“然後呢?”
“我就直接衝向他們的陣型,利用飛龍的體重和飛行速度。你知道吧?動能等於二分之一MV的平方!”
伊麗莎白一臉茫然。
“反正就是我的動能很大!”
伊麗莎白:“什麼叫動能?”
王:“就是……你看,你被弓箭殺傷了,就是被箭的動能殺傷了。動能是由速度和質量構成的……”
伊麗莎白:“質量是……重量的意思?”
“不不不,質量和重量是兩個概念,重量根據重力的不一樣會不一樣,但質量是守恆的,只要不是發生了質能轉換……”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我是個傻白甜術士,請你用我也能聽懂的話來講述一下。”
王撓撓頭:“好吧,總之就是我衝撞了過去,這個聽懂了吧?然後很多人被我產飛到空中了,他們的法師來不及用羽落術,於是這些人摔死了。我立刻準備拉開距離再從天上來一次,突然有個聖騎士高高躍起,準備用至聖斬砍我!”
伊麗莎白抓着王的衣袖:“那你怎麼辦呢?”
“我吹了口氣。”王一副得意的表情,“他就被吹飛了!因爲他在空中沒有辦法施力,除非能放屁對抗我吹的氣,不然他毫無辦法!”
伊麗莎白略顯驚訝:“屁?”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關心我吹了口氣!不過總而言之,今天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解離術和死亡一指都被我預防到了。從打向我的法術的數量看,敵人應該只有一個七環的大法師了。”
布魯斯看了眼身旁的大法師:“如果他來襲,就交給您來應對了。”
“交給老朽吧。”
這時候,身穿華麗鎧甲的皇帝發出一聲沉吟,微微支起上半身,看了看周圍。
從天而降的白頭海雕化作人型,一把踩住了要起身的皇帝。小白雙手叉腰:“我阻止了他的反抗!我要肉!”
布魯斯吩咐身旁的梅林:“帶她去吃肉。”
梅林:“請隨我來。”
小白美滋滋的走了,留下平白無故被踩了一腳的皇帝。
這時候卡桑德也回來了,變成人型落在皇帝旁邊,然後看了眼皇帝的慘狀,扭頭對布魯斯說:“皇帝的部隊因爲龍的襲擊和陛下被擄走軍心大亂,我離開的時候徵召兵已經崩潰了,拿錢的僱傭軍沒有潰散,但是我看他們已經不太想打的樣子。”
布魯斯:“僱傭兵們嘛,有時候打仗就是逢場作戲,估計明天我們派遣騎士團和他們來一場友好的比劃,戰鬥就結束了。”
僱傭兵這一行有很多門道,有時候兩邊都有大量的僱傭兵的情況下,戰爭就會變成一種戰爭遊戲,在一番公事公辦的操演之後輸掉的一方就乾脆的投降。
敗者的貴族會成爲俘虜,然後繼續享受貴族優待。整場戰爭幾乎沒有傷亡,一切都進行得非常得體。(*)
這時候皇帝陛下躺在地上開口了:“我需要治療。要知道,我現在還是帝國皇帝。”
布魯斯冷着臉,拔出了長劍:“你覺得你是嗎?我覺得你不是了。皇帝陛下在巨龍抓他回來之前就因爲失血過多暴斃,這聽起來很合理嘛。”
說着他上前一步,高舉長劍。
然而皇帝看起來毫無懼色,甚至露出了笑容。
韋恩一把抓住了弟弟的長劍,鐵甲製成的手套直接握住了劍刃:“不,公爵大人,你不能殺死一個已經放棄抵抗的人。我的信條不允許我無動於衷。”
皇帝哈哈大笑:“就是這樣,蘭登公爵大人。你不但不能殺我,還要以招待帝國皇帝的禮儀來招待我。直到選帝侯們在你的城堡齊聚,剝奪我的皇冠,審判我的行爲。
“確實,在軍事上我已經失敗了。但是,年輕的蘭登雄獅子喲,你的父親在當年,就是因爲朝堂上鬥不過我,只能臥薪嚐膽,謀劃了這麼多年。”
王扭頭看着城堡上的旌旗,一臉意外的說:“原來你們家族的徽記是藍白兩色加一個扶盾的獅子啊。”
皇帝:“白色代表盾牌路,藍色則是來恩蘭河,據守豐腴之地的獅子,這就是蘭登家族。肥沃的土地,豐厚的貿易關稅收入,發達的手工業。啊,真是令人羨慕啊。”
布魯斯盯着哥哥看了幾秒,一臉遺憾的收回長劍,然後對梅林說:“向所有選帝侯發出正式公文,說我們俘虜了帝國皇帝、施泰爾公爵。一旦有超過三分之二選帝侯抵達蘭登城,我們就將召開帝國大議會,過期不候。”
另一邊,聖武士韋恩·蘭登默唸禱言,讓聖光在掌心亮起,開始爲皇帝治療。
皇帝劇烈的咳嗽起來。
韋恩突然反應過來,大喊:“叫牧師過來!準備移除疾病!”
布魯斯沉默了幾秒纔對旁邊的人下令:“叫牧師過來。”
皇帝再次笑了:“真令人懷念啊,最後又回到了謀略場上,希望我還像以前一樣長袖善舞吧。”
這時候王開口了:“您以一個偏遠的窮領地,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供養了這麼多訓練有素的軍隊,還找來了八環和七環的大法師,我認爲您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命運並不站在您那邊。”
皇帝看向王,又看了看王身邊的伊麗莎白,笑道:“你一定就是那個了不起的法師學徒了。唐給我的簡報裡說了來龍去脈,再周全的計劃,也不可能算到突然有你這樣一個傢伙被捲進來。
“其實我根本不是敗給了年輕的雄獅,而是敗給了你。”
王:“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我的隊友們也出了很多力。他們是非常可靠的隊友,是我的好朋友。”
皇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
王一臉困惑的看了看伊麗莎白:“笑點在哪裡?”
伊麗莎白:“他不瞭解你,所以才笑。”
這時候皇帝收攏笑容:“聽說,法師你在解決那位傳奇法師佈置的考試?是要追查導致現在正向能量會有副作用的罪魁禍首?”
王:“是的。”
伊麗莎白想拉他,沒來得及。
皇帝繼續說:“我這裡有情報,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啊?”
布魯斯皺眉,張嘴要說話。
王搶先道:“您應該不會有情報,那位幕後黑手顯然還沒有參合政治的打算,所以他只是給了厄爾文一件神器,安排他做一些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事情。
“我推測,他現在並不想暴露自己。顯然和您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接觸並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皇帝:“你就如此確定?”
“當然,厄爾文應該和幕後黑手簽訂了禁制契約。您如果和那位幕後黑手有聯繫,也會有這樣一份契約的。”
皇帝笑道:“我可是帝國皇帝,我可以找人來卸除這個契約。”
王點了點頭:“您當然可以,甚至蘭登公爵都有可能有能力解除它。所以幕後黑手不會找你們。不,不會的。”
法師斬釘截鐵的說。
末了他補了一句:“我還不如期待蘭登公爵把復活卷軸給我,讓我復活那個厄爾文。之後我們就可以試着解除他腦袋裡的契約。”
布魯斯彷彿終於吃了定心丸,笑道:“你會得到那個卷軸的。我保證,只要你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
約定當然是指給蘭登大法師抄寫七環魔法龍形。
但是皇帝不知道,肯定以爲布魯斯和王之間有什麼共同利益協定。
布魯斯拍了拍手:“不管怎麼樣,今天讓我們來慶賀勝利!把這個老東西關進大牢!派最可靠的人看守!”
韋恩開口道:“我親自來看守他。”
布魯斯:“不,你還有別的工作!”
韋恩倔強的說:“不,我親自看守他。我知道你會想辦法下毒的,我的弟弟。我會試吃陛下所有的食物,一刻不停的守在他身邊。”
布魯斯笑了笑:“好吧,我親愛的哥哥,希望你說到做到。”
說完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一副在謀劃着什麼的樣子。
韋恩繼續說:“我看守也有好處,你可以確保他無法給外人通風報信,不能串聯。”
布魯斯:“是的,我知道的,哥哥。”
末了他若有所思的補了一句:“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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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對僱傭兵和戰爭遊戲的描寫取材於現實,來自富勒的《戰爭指導》第一章:《三十年戰爭與意大利僱傭兵長》。
至於本篇中聖武士的描寫,聖武士就這樣,呆板,恪守程序正義。《正義之怒》裡席拉那種比較靈活變通的聖武士纔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