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我們都知道活人由‘肉體’和‘魂靈’共同構成,人死之後,肉體消亡,魂靈則前往外層位面——生前信仰所在的天國,無信者前往靈界或者幽影冥界,還有可能因爲生前曾與邪惡生物訂立契約,死後魂靈墮落到無底深淵或者巴托地獄。”
在闡述“離魂術”的設計理念之前,莫里亞蒂教授先要向喬安說明相關的基礎知識。
“但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壽終正寢,安享長眠,總會有人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或主動或被迫,死後無法安寧,仍然行走於陽世,淪爲活人眼中的亡靈。”
“按照死靈學的理論,我們可以把所有不死生物劃分爲三大類別。”
“第一類不死生物,遺體保存相對完好,但是殘留在遺體中的魂靈非常稀薄,使得這類不死生物幾乎完全喪失了生前的記憶和智能,僅僅保留着對生命的憎惡本能,殭屍和骷髏就是這類不死生物的典型。”
“第二類不死生物,不光保存了遺體,殘留在軀殼中的魂靈也比第一類不死生物更多,所以它們具有智能,甚至還能想起些許生前的往事,認得生前的親友,這類具有智能和記憶的不死生物,顯然比第一類不死生物更高級,木乃伊、吸血鬼和巫妖就是它們的代表。”
“第三類不死生物,出於種種原因,遺體沒有完好的保存下來,無法轉化爲殭屍或者骷髏,但是他們的魂靈卻在怨恨或者思戀的驅使下產生強大的執念,不光完整保存着生前的記憶和智能,還拒絕前往天國,依舊在人間徘徊,固執的試圖完成生前未竟的心願,形成所謂的‘虛體亡靈’,幽魂和怨靈就是這類不死生物的代表。”
莫里亞蒂教授端起杯子喝了口紅茶,隨即言歸正題。
“我想發明一種法術,可以讓活人的一絲魂靈脫離軀殼,臨時轉化爲類似第三類不死生物的‘虛體’形態,擺脫肉體的束縛在外界自由活動,這就是‘離魂術’的基本功能。”
喬安聽得很專注,忍不住提問:“導師,一絲靈魂出竅以後,肉身是不是還能正常活動?”
“可惜並不能。”莫里亞蒂教授聳肩攤手,“按照我最初的構想,如果把一個人的魂靈比作一池水,那麼取出一杯水的分量就足以在體外形成虛體分身,理論上不會對本體造成太嚴重的影響,頂多精神屬性受到削弱,仍然可以正常活動。”
“然而實驗結果表明,想要使本體和虛體分身同時保持清醒狀態實在太難了,4環法術位提供的魔力太低,不可能做到二者兼顧,我只能側重於維持虛體分身的清醒,而在離魂期間,本體——包括肉身和大部分魂靈——處於昏睡狀態。”
喬安點頭表示理解。
如果脫離軀殼的一絲魂靈,與本體同時處於清醒狀態,就好比一個人把自己的魂靈分裂成兩部分,各有獨立的思考能力,豈不就成了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
就算在技術層面能夠做到這一點,這種嘗試也太過危險!
萬一脫離軀殼的虛體分身,產生了獨立的意志,渴望獲得真正的自由,拒絕迴歸本體,不想再服從本體主人格的命令,甚至與本體反目成仇,該拿它怎麼辦纔好呢?
喬安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極,還是按照導師的思路,繞開“人格分裂”這個“大坑”爲好,轉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導師,虛體亡靈也有不同的類型,有強有弱,‘離魂術’創造出來的分身,更接近哪種虛體亡靈?”
“按理說當然是變成越強的虛體亡靈越好,比如能夠在‘靈體’和‘虛體’兩種形態之間自由切換的‘幽魂’就很不錯,可惜還是那個老問題,4環法術位的魔力能級上限太低,只允許我創造出最低等的虛體不死生物。”
喬安迅速回憶了一下《瓦雷斯怪物圖鑑》中列出的所有虛體亡靈,試探着問莫里亞蒂教授:“是‘怨魂’還是‘幽影’?”
“怨魂必須在強烈的怨念驅使下才能形成,我選擇的是幽影形態。”莫里亞蒂教授微笑着回答。
“幽影也不錯,起碼比‘怨魂’強。”
喬安完全贊同導師的選擇,接着問:“脫離肉體的幽影分身,還能保留自身屬性和記憶嗎?”
“當然可以,而且連本體的施法能力也都可以保留下來。”莫里亞蒂教授思索了一下,補充道:“除非是虛體生物之間的對抗,否則對一條不具有實體的幽影而言,力量和體質這兩項屬性毫無意義。”
“離魂術創造出的幽影,就像自然形成的幽影那樣,沒有重量,可以懸空漂浮,自由穿越實體物質,免疫一切非附魔武器傷害,即便遭到附魔武器或者魔法攻擊,至少也有一半的機率免於受傷。”
“在‘離魂術’生效期間,幽影分身免疫一切影響肉身的法術效果,不需要呼吸空氣,也不需要飲食和睡眠,雖然沒有物質意義上的感知器官,卻能憑直覺感應到視線範圍內的生物。”
“幽影分身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脫離肉身獨立存在的影子,處在黑暗的地方相當於隱形狀態,但是在強光照射下會變得格外虛弱。”
“幽影分身是負能量與一絲魂靈聚合而成的產物,如同真正的不死生物那樣,遭到亡靈魔法或者負能量攻擊的時候非但不會受傷,反而會獲得治療;但是相應的,當幽影分身接觸到正能量的時候——比如醫療神術,也會受到傷害。”
“從我過往進行的測試來看,幽影分身的攻擊方式與自然產生的幽影沒什麼區別,每次觸摸活物都能將一絲負能量注入對方體內,造成至少2個能級的黯蝕傷害,如果對方的體魄不夠強壯,順帶還能竊取3點力量屬性——當一個生物的力量屬性被吸光,也就死了。”
“當然,我們在幽影狀態下還是可以正常施法,沒必要非得去觸摸獵物,竊取生命。”莫里亞蒂教授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