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懂的……包換的哦親
“我是雷斯林?馬哲裡的女兒。”她輕聲說道。
我冷笑起來:“從什麼時候起一個魅魔可以和人類師談條件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麼說出你的來意,要麼就重新回到深淵地獄去。無論你是雷斯林的什麼人,我都對你不感興趣。”“
可是我對你很感興趣。”魅魔笑着低聲說道,“而且,我相信你也會對我感興趣的。”
我第一次見到一隻魅魔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她似乎的確有着說出這種話的資她可以打開連接兩個空間的通道,又擁有驚人的魅惑能力……甚至能夠令我“情不自禁”地幾乎與她歡好。
“我是雷斯林?馬哲裡的女兒。”她輕聲說道。
而我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一個曾經的人類師……竟然有了一個女兒?還是魅魔?
直到此時我才真正認真地打量起她來,而非以一種欣賞她的魅力的目光去看她……然後我發現這隻魅果然與衆不同。
她的瞳孔是和人類一樣的圓形,而非普通惡魔的那種狹長瞳孔。她在與我舌吻的時候,鑽進我嘴中的舌尖圓潤柔滑,而不是分叉的惡魔式舌尖。最關鍵的是,她所擁有的魅惑能力遠遠超越了一個普通魅魔的水準——甚至令我都難以自持。
我曾經認爲是我融和了火龍的靈魂而導致自己的性格發生了變化的緣故……但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如果這個魅魔真的是雷斯林的女兒……那麼繼承了她的父親的那種強大的精神力量,她理所應當比普通的惡魔要強大。
“這麼說來……雷斯林的妻子——你的母親,也是一隻魅魔?”我好奇地上下打量她,卻仍然弄不清楚她爲何對我如此“感興趣”。
魅魔輕巧地跳上一邊的窗臺,看着窗外昏暗的景緻,而後側臉打量我:“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您不打算趕我回去了麼,尊敬的法師閣下?”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爲她此刻的表現而感到震驚:“你竟然……使用了敬語。”
“不要忘記我的父親是一個人類。”魅魔在此刻看起來完全不像一隻魅魔,倒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美麗人類女子。她的身邊就是那個破開了虛空的通道,裡面有烈焰熊熊燃燒,有哀嚎延綿不絕……與這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們一個生長在主物質界,一個生長在深淵地獄,彼此之間的距離甚至比東大陸與西大陸都要遙遠,卻能在此刻相距不過數米心平氣和地說話,這的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縱使曾經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深淵世界對於我來說仍然神秘。眼下正有一位可以同我心平氣和地交流的美麗惡魔,又並非那種只會從嘴裡噴出硫磺味兒、在兩三句對話之後就想要擰下別人的腦袋的傢伙,我自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她。
但我知道這裡並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我的身邊就是一間房門緊閉的屋子,我們可以去一處更加隱秘的場所。
“你說得沒錯兒,我的確對你感興趣了。”我微笑着攤開手,“如果您不介意——我想我們可以到我身邊的這個房間裡詳談——”
魅魔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並且揮手讓那片通道消失在了空中。我沒有見到她施展任何一種魔法,想來是某件強力魔法物品在起作用。
這個房間似乎很久未有人使用,雖然桌椅牀鋪齊全,裝潢也頗爲華麗,卻都覆蓋着一層白布。我與那魅魔保持在“安全”距離之上,又爲自己施加了一個“黑暗豁免”和“堅韌意志”,這才令自己收回了情不自禁地在她美妙軀體上逡巡的目光,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如果您對我有什麼要求,或是想要做一筆交易,那麼……說出來吧。”我掀開一張矮椅上的白布坐了下來,“讓我聽聽一位深淵領主的女兒究竟會有怎樣的大買賣。”
魅魔扭動腰肢在房間裡緩緩踱步,風情萬種地看着我,目如秋水:“大買賣?不……不是什麼交易,僅僅是一個諾言而已。”她拿起桌上的一支黃金玫瑰,用花瓣輕撩嘴角,“你知道麼,就在剛纔,你險些成爲我的第一個男人。”
這隻魅魔似乎總能給我足夠的震撼……例如此刻。這震撼甚至不屬於她轉身變成雷斯林——一隻生活在深淵地獄當中的魅魔,也需要已經上百歲的魅魔,竟然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她還是一個“處*女”?
這就好像一隻地精忽然蹦蹦跳跳地跑進我的屋子,從腰間摸出一本魔法書來,並且一口氣施展了三個傳奇法術。
於是我坐在椅子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她那種飽滿了莫名其妙的“笑意”與“愛意”的眼神將我弄得不那麼自在了,才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來:“你是在告訴我……你仍是一個處*女?”
魅魔微笑着點了點頭。
我也笑了笑,在輕輕咳嗽一聲之後沉聲道:“好吧,玩笑到此爲止,現在讓我們來說正事。”
似乎永遠也沒法兒站直的魅魔此刻已經慵懶地伏在了雪白的牀單上,將身體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微笑而沉默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幾十秒鐘之後,我感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抽*動:“那麼……你說的是真實的?”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將她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地上世界的生物。“真實”這個詞語在惡魔看起來是相當嚴重的侮辱,其惡劣程度不僅次於“善良”、“誠實”、“寬容”、“正直”。然而不遠處的魅魔像一個地上界的生物一樣接受了它,並且對我聳了聳肩。
這應該算得上是我已經當中最令人驚訝的事情之一了。我再次發問:“好吧,魅魔女士,那麼請您說出您的諾言什麼樣的諾言使得您在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以……一個處*女的身份對我投懷送抱,並且再次來到我的面前?”
魅魔似乎滿意於我們之間的談話終於開始進入正題,在牀上翻了個身,仰起頭來對準我,雪白的胸口展露無遺:“這個故事有點兒長……希望你有耐心把它聽完。”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惡魔爲我講故事,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裡,我有幸聽到了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一個有關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那位法師在深淵地獄裡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名叫“雷斯林?馬哲裡”。他曾經也是一位師,但他與我並不相同……實際上與所有的魔法師也都不相同。絕大多數的法師,包括我在內,都需要漫長的時間來集聚魔力,衝破自然生命對於人類的限制,然後通過各種方法令自己的活得更久,最終變成一個遠遠超出凡人認知的強大存在。
如果是魔法師們是人類當中的天才,那麼雷斯林就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他在自己還僅有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爲了一個高等法師,掌握了不可小視的力量。這樣一個年輕的強師空前絕後,人們都認爲他將在十幾年或者幾十年之後,在人類的自然壽命存續期間成爲一位真正的師。
但雷斯林似乎並不想等待那麼久,於是他選擇了另外一個方法——他前往當時的一位師的法師塔,在那裡完成了“血色試煉”——用自己的力量通過了深淵領主對他的考驗以及折磨,並且以健康爲代價換取了更加強大的魔力。
這魔力……這同他曾經給與我的那種力量一樣的魔力令他變成了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大魔法師。這樣偉大的成就甚至驚動了天上的神祗——黑暗之後塔科西斯從自己的靈魂當中分裂出了一部位降臨到了主物質位面,試圖除掉雷斯林?馬哲裡。
因爲塔克西斯認爲,這樣一個凡人最終極有可能突破人類與神祗之間的界限,並且威脅到諸神的存在。
實際上這也與雷斯林此前做表現出來的性情有關——這位年輕的師私生活並不檢點,並且經常公開地做出瀆神的舉動。在某一次喝醉了酒之後,他甚至找到了一位美貌ji女,在她的身上縱橫馳騁,口中高呼塔克西斯的名字。
當一位憤怒的神祗分身遭遇了一位年輕氣盛的師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是可以預料的了。雷斯林?馬哲裡使用傳奇魔法一舉擊殺塔克西斯的分身,成爲古往今來的第一位“屠神者”。而塔克西斯大怒,試圖再次派遣她的分身將雷斯林從地上界徹底抹掉。這一次到來的將不單單是塔克西斯一人,還會有其他的強大神祗助陣,雷斯林似乎必死無疑。
但事情峰迴路轉,矮人之神帕拉丁不知爲何秘密地庇護了雷斯林,並且爲他打開了一條通往深淵地獄的道就在曾經的古魯丁村莊的位置。
而之前那位給與他力量的深淵領主也接納了他,並且允許他居住在自己的領地裡。
然而深淵地獄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尤其對於一個偏好地上世界的美女與美酒的師來說。雷斯林逐漸對那位領主——一位黑騎士心生不滿,認爲是他在給予自己力量的時候蠱惑了他,才導致了今天的悲慘下場。他的這種念頭與三百年前的我一模一樣,當時的我選擇了對抗雷斯林派遣而來的惡魔軍團,當年的雷斯林則選擇了對抗那位深淵領主。
我們的結局也驚人相似——我打敗了那些出現在我的法師塔之中的惡魔們,而雷斯林,一個屠神者,則成功地終結了黑騎士。
於是他踏着前任領主的屍體成爲了深淵九領主之而塔克西斯再也沒法兒降臨到深淵地獄去報復那個曾經殺了她的分身的傢伙——深淵裡的生物可不像地上界的生物那麼軟弱無力,即便三個神祗分身同時降臨,其結局也很有可能是淪爲惡魔們口中的美食。
雷斯林快活地過上了大權在握的日子……只是他仍舊無法適應深淵地獄當中那種與人類社會截然不同的風俗。於是他在衆多惡魔之中挑選了一個模樣漂亮又性情溫順的傢伙——魅魔。
然後他花費了相當漫長的時間讓那個魅魔,也就是我眼前這位魅魔小姐的母親,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並且與她誕下了一個女孩。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雷斯林的聲音,比我想象得還要蒼老些。雖然前世我曾經撕毀與魔鬼之間的契約,但我已經死過一次消失,靈魂轉世,那個契約的效力就已自動終止。因此我並不擔心這位深淵領主會舊事重提。
他認出了我,我也認出了他。他從未見過我,我也從未見過他。因此在聽到這一聲詢問的時候,我的心裡甚至生起了一絲期待——無論如何,他都算得上是我的一位前輩,算得上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法師。從個人感情上來說,我期待與他的會面——儘管這會面是因爲魅魔的緣故。
黑霧當中帶着硫磺的味道,儘管極淡,還是表明了它們的來處——那來自深遠地獄當中的氣息。黑霧落在地面上,逐漸凝聚,最終化爲人形,色彩逐漸清晰起來。
現在我的對面的那個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頭髮烏黑,面孔凌厲。兩隻眼睛的瞳仁是鮮豔的紅色,將他與普通的人類區分了開來。如果拉上兜帽,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法師,然而我知道這一位法師統治了深遠地獄已知區域的九分之實力強大,連諸神都感到忌憚。
雷斯林在墮入深淵之前也許比我現在略強一些,卻一定不會比全盛時期的我更強大。但在此後他又比我多活了數百年……在深淵地獄那種環境當中多活了數百年——我想他應當已經超越了前世的我。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開了口:“薩爾坦?迪格斯……我終於見到了你。”
“我同樣感到不勝榮幸……只是從未想到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對這位前行者、深淵的統治者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微笑着輕輕欠身,對他行了一個法師禮。
雷斯林的眸子微微一亮……想來是已有數百人沒人對他使用過這種的禮節了。他在略微猶豫之後也輕輕欠身,還了我一禮,然後擡起頭來:“我曾經以爲,自你死去之後,再不會有一個人類法師有資格讓我使用這樣的禮節了。”
我從他的口氣當中聽到了淡淡的失落……然而這並非我關注的重點。我關注的聽起來他似乎對我頗有好感。
“似乎……您已經忘記了三百年前的舊事。”我微笑着說道,卻依舊保持警惕,“那時候我險些被您殺死——因爲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獲得力量。”
他果然被我勾起了一些回憶,進而追溯到更加久遠的時代:“那時候的你讓我想起了更早時候的自己。”雷斯林?馬哲裡轉身走到魅魔剛纔躺過的牀上,在略一猶豫之後坐了下來,似乎相當懷念這些地上世界的傢俱陳設。而令我欣慰的是,他將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後背短暫地暴露給了我……無論是他想要試探我還是的確對我毫無提防,這都是一件好事。
“也正是因爲想到了自己,我纔沒有對你趕盡殺絕……況且你當時的力量的確爲自己在我的心中贏得了相當的地位。在那個時候……我的女兒剛剛出世,實際上你也應該感謝她。無論在哪裡,一個小生命的出現總會讓人的心靈變得柔軟些。”雷斯林將手放在膝蓋上,保持着端正的坐姿,珍惜而小心地呼吸着地上世界的空氣,然後對我微笑道:“這裡的氣息的確令人懷念……甜美芬芳,沁人心脾。按照我的想法,你應當記住它們,珍惜它們,永遠不要忘記它們。”
我微微皺起眉頭,意識到雷斯林的話中另有所指。“您是想說……”
“我想我的女兒已經同你談過這個問題了,不是麼?”深淵領主故作驚訝地揚起眉頭,“你是第一個召喚了她的人,又是一個相貌相當不錯的人類,並且擁有強大的魔力。而我們三百年前的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也令我對你產生了相當程度的瞭解——你的確適合成爲她的丈夫。”
我愣了片刻,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沒想到一位深淵領主也會開這樣的玩笑。”
“玩笑麼?玩笑?”雷斯林直視着我,忽然大笑了起來,“你認爲這是一個玩笑?”
我立即打算施展一個法術隔絕這房間的聲音,然而未等我有所行動,就已經發現這房間似乎已經被加持了強力魔力,效果遠勝我的“靜音結界”……而我甚至沒有發現雷斯林何時施展了這個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