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心敗得有多快?
只一招。
三耳閃躍一爪,鮮血飛濺。表面上看似是笑心設陷,成功坑了三耳一把。但實際上,短短一段對話之後,笑心重新碎裂,整具軀體不可控制地潰散。他也很驚惶,甚至還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招。
他擁有原始天蝕的禁咒法術嗎?是的。
他擁有傷害三耳的能力嗎?是的。
他算計了三耳嗎?是的。
但有一點不是……那個三耳從來不是真的三耳。三耳從不現身,從來沒人見過真正的三耳。無論笑心有多強,算計了誰,沒有選中‘目標’一樣沒用。甚至可以這樣說,因爲弄錯了目標,笑心算計得越高明,失敗得越快。
自持禁咒力量,自持聰明智慧,這種失敗的後果更慘。
三耳會給笑心機會嗎?
不會。
能夠一擊斃敵,三耳絕對不會用第二下。反派都覺得自己應該成功,就算失敗也有一個表演機會。
事實上,那只是錯覺,沒這種規定。
真正的頂點戰鬥,一招就可以分出勝負了。
此時。
另一邊,牧葬看到笑心的結局不禁有點寒意。因爲空間隔離,他無法聽到,也無法感知三耳做了什麼。看得見,但仍然是秘密戰鬥。即使唐士道,也沒有窺探這一次戰鬥,只看到表面顯示的結果。實際發生了什麼,只有三耳和笑心才知道。
結果出來之後,牧葬知道自己第二次失算了。
禁咒……
敗了。
天蝕法術很強大,笑心很強大,兩者綜合起來是強中之強。但,擁有禁咒就小看天下英雄,那是大錯特錯。在虛空除了稻草人之外,元霄,時太梭,師太尚,大九世,大魁凰,禪九,奧靈,這些人沒有一個是靠禁咒強大的。特別是奧靈,連擁有禁咒的稻草人都不敢說更高明。
三耳,又一個被忽視的角色。
“人皇,我們……”
“我沒興趣跟你廢話,再見。”唐士道輕輕揮手,很慢,也給了牧葬‘反擊’和‘防禦’的機會。
這時候。
牧葬確實極盡全力反擊了,用盡一切能力與法術防禦反擊。但是,在唐士道面前這些手段都是多餘的。當唐士道想要殺人的時候,實力更低的法師連反擊機會都沒有。創世神體的知識,元祖奧體的魔力,元祖完人的體術,牧葬的正常手段就跟嬰兒一樣無力。
實際上。
沒有太複雜的攻擊,唐士道一揮手之時,牧葬直接‘粉碎’了。
他的軀體不是變成灰塵,而是一個個小方塊。
大空間術。
空間命匣。
這種法術並不強大,只能將生命分別裝入一個個小匣子裡。但是,因爲唐士道擁有無限魔力的原生魔力,能夠吸收一切戰鬥中的能量。又擁有元祖完人的超越大圓滿,使用超自然分離輕易就將牧葬的生命與能量分離了。
能量分離,法師與凡人無異。
哪怕牧葬可以互聯,讓分散的生命共鳴,讓分散的能量聚集……但又有什麼意義。
完完整整都敵不過唐士道,何況碎散的狀態。
又是一招。
只一招。
牧葬也失敗了。
他沒有死,因爲唐士道還不想殺他。現在牧葬正被分成無數份,每一份都是分別裝載。這不是手啊腳啊的大小,甚至不是一截手指的大小,而是更小更小。除了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心臟,腦子這些之外,大部分都‘碎’成了豆子大小。
這一刻。
另一邊,其他的虛嫡們都震住了。
雖然踩了敵人的陷阱,但是,憑他們的武力不可能有危險。在無盡虛空,他們已經是最接近頂點的一羣。除了父輩之外,他們基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內。這一刻他們才發現:虛空沒有想象的弱小。也許,是自己太過自信了。
“怎麼辦?”
“先拿下這個再說。”
“好。”
一對一,笑心一招慘敗,牧葬也一招慘敗,剩下的只有他們。
幸運的是。
他們是一大羣對一個人。
虛無神嫡對虛空神嫡,一羣對一個。他們相信自己一方是必勝的,就看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拿下。如果拿下鮫姬,說不定就能夠談判,換回未死的牧葬。沒有牧葬他們真心不習慣,因爲牧葬是相當於智囊的存在,只有他才適合帶隊辦事。
幾秒內商定之後,虛無神嫡也開始進攻了。
體術在前。
法術在後。
這是對付虛空法術的理想陣型。
然而。
當他們開始行動之時,整一個空間都被他們的行動波及了。
實際上,也沒有多大點事。擅長體術的虛無神嫡衝鋒,他們的能量波動產生了一個個小小的泡泡球。這是能量泡,很小很小,很弱很弱。只不過,每當他們前進一步,這些能量泡沫就多產生一些,包括法術的發動也一樣產生相應的泡沫。
當然,對虛無神嫡影響非常小。畢竟,這種能量泡沫太小也太弱了。
唯一比較意外的。
這些泡沫會隨着行動飄散,能量波彈開,或者吸過來,很隨機的模式。可是有一點不妙,當能量泡與能量泡相遇,它們會碰撞碎變成幾個,或者兩個融合變成一個,也是隨機的。換而言之,這些泡沫在不斷變多,也在不斷變大。
虛無神嫡的數量很多,所以,產生的能量泡也很多。
能量泡越多,隨機的變化也越多。
因爲這種變化太明顯了,虛無神嫡們都能夠感應得到。所以,他們都很着急,急着分出勝負。
心越急,行動就越亂。
行動越亂,能量泡沫就越多。
本來。
如果他們是一個人,可以冷靜下來想一想應對方法。但,他們不是一個人。在他們中間,有些人身邊幾乎沒有泡沫,目前還不受影響。但,衝鋒或施法的人身邊很多能量泡沫,隨時有爆破的危險。所以,有些人不急,但有些人很急。
因爲這種不統一,焦急的人搶先行動了。
他們不能慢。
危險的可是自己啊,誰會拿自己的性命試一試別人的安全時限。必須的,先保住自己再說。
一行動。
能量泡沫更多了。
能量泡沫一多,碰撞產生的泡沫也越來越多。這時候,本來不太想動的人也必須行動,否則就會倒黴。僅僅幾個呼息不到,虛無神嫡們還沒有進攻鮫姬,他們的‘防禦’和‘自保’就引生了無數泡沫,整個空間都被淹沒了。
這一時刻他們不在乎別人,只想優先保住自己。
不得不說。
在這一瞬間,他們不但力量被影響,連智力都好像被洗刷了。作爲‘敵人’的鮫姬根本沒怎麼動,虛無神嫡們就自己陷入了危機。
當身邊都是隨時爆破的能量泡沫,是先殺敵還是先自保?
這是一個難題。
殺敵吧,自己大概會死。
自保吧,敵人大概無人對付。
所以,怎麼選?
不同空間的另一邊,唐士道忽然有點明白,爲什麼地母需要自己擁有禁咒。日蝕的力量,它跟這個‘淨化泡沫’極度配匹。日蝕代表火焰與高溫,越是高溫,這種能量泡沫越能產生奇效。相對的,月蝕的‘冷’對它也有幫助,因爲敵人‘動’會受能量泡沫影響,不動則會被‘冷’死。
加上原始地蝕的虛空元壤環境,聯手對敵確實是無解的。
除非力量更強大得多,否則沒有方法可以破解。
“一羣蠢豬。”另一旁的三耳輕嘆,因爲這時候始終沒有人進攻鮫姬,他們都在保命。
寂靜周圍。
平靜自我。
或者凍封自己,這些都是自保舉動。
可惜。
他們不理解的是,泡沫有行動和施法產生的,也有泡沫撞擊泡沫產生的。你不動,頂多只是泡沫少一點,不是變消失。真正應該做的,賭一賭自己的性命,拼在死亡之前殺掉鮫姬。只有這樣做,己方纔可能獲得勝利。
然而。
虛無神嫡都不想賭,所有人都希望別人冒險衝鋒,自己則穩妥保命。
三耳搖頭。
這時候它也明白到一件事:對手的數量越多,對手的內心越自私,對陣鮫姬就越悲劇。一個人還有機會,自己救自己嘛,肯定更積極更多想法。眼前這一羣,他們不但沒有成爲好幫手,相反他們成了豬隊友。最可憐的是,從完整軀體到全身變成能量泡沫,他們基本沒有攻擊過。
除了極少數。
在最後臨死之前揮灑法術,試圖攻擊鮫姬,絕大部分都在努力自保中慢慢被‘淨化’掉的。
這情境……
猶如一羣泥人在海洋中掙扎。
不動會死。
動則死得更快。
三耳望了唐士道和鮫姬一眼,三人眼中都有相同意思:如果他們三人遭遇同樣狀況,大概,有兩個人會主動犧牲自己,保護另一人平安。然後,剩下一人拼命進攻殺敵,尋求最後一絲勝機。
二保一。
至少可以擁有一個勝利機會。
可惜,虛無神嫡沒有一個人犧牲自己‘保護’別人,他們做的事都是爲了讓自己存活。
“還不回覆空間嗎?”鮫姬基本沒有動手,因爲能量泡沫能夠妨礙法術,她連防禦和躲閃都不需要。
“還不能。”
“嗯,爲什麼?”鮫姬奇怪了。
“因爲牧葬還沒有死,他正想算計我。如果你們過來,你們會一同中招。”唐士道轉身,望着飄浮零散的空間命匣,彷彿在跟牧葬交談。
“……”零散的空間命匣沒有應話,但能量波動微微一顫。
“這樣嗎?算我一份。”三耳輕輕示意。
“我也想試試。”鮫姬招手。
唐士道微頓,揮手讓空間回覆了原樣。
此時。
幾乎同時,那些空間命匣都被一種特殊能量消融,牧葬慢慢回覆……也不是人形,而是保持半零散的方塊模樣,好像由粗粒砂子組成的人體:“很意外,你居然還在監視着我?”
“沒有,我故意不殺你,就是想給你一個反擊的機會。你可是領頭人,不可能連一個天蝕法術都沒有。”
“原來如此,不愧是人皇,膽子就是大。”
“你準備好了嗎?”唐士道也不想太囉嗦。
“本來沒有,但你們三個一塊彙集,我省了其它的功夫。”牧葬輕輕一揮,瞬間,天蝕的特殊能量吹散。轉眼之間,一個特殊的迷宮形成了。
此時,牧葬本人卻不見了。
“三位,歡迎進入我的領域。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擁有大迷宮術,同時也是大咒模式的天蝕大迷宮術。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虛無世界沒有物質,所以,我們沒有迷宮這種東西。迷宮在虛無世界,大約等於虛空的墓地和棺材,因此我才叫牧葬。換一個說法,我大約等於虛空的‘死神’。”
“不是挖墓工人嗎?”唐士道聽着一點‘震驚’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