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海被這八個三級戰士不約而同的一撞,在這片刻之間,右肩、右臂、左背、右腿就硬捱了四刀,有三把還釘在他的身上。
這幾把刀刃上藍汪汪的,一刺入肉,劇痛非常,傷處皮肉突突亂跳,連血液也幾欲沸騰起來,顯然是俱淬了劇毒。蘇明海只勉強將傷勢最重的左背刀傷用元力封住,剛排出毒性,血量就已見底!
魔師若是耗盡元力,其武藝就不過和一個六級戰士相仿,無非是真力更雄厚一些而已。
後面閔珊身形如電如風,猛然躍過兩個追擊的漢子,突地左腳踢出。將一個漢子手上的匕首踢得怒射而前,左足落地,右足復起,又將地上一柄兵刃踢得激飛起來。
蘇明海尚有三把匕首插在他身上,其中腿上一把,似乎割破了動脈,血流不止,毒性也是未解。但此時他人也到了地頭,眼見後面兩把匕首飛射而來,合身一滾,躲過來勢,撞進了井臺牆角,哐啷壓碎了一隻水甕。
後面綠影一閃,卻是閔珊合身撲到,她綽號本叫青蛇。腰部一勾一送之間,快若閃電,手中短劍挺處,還真如毒蛇噬人一般,直刺蘇明海心口!
閔珊平時與人爭鬥,就精於計算——每次作戰,都要利用各種地形、局勢,謀算到他人無可奈何之下,纔會一擊出手。
這番衆人暗算蘇明海也是如此,先前她一直裝作普通婦人,躲在蘇明海神識範圍之外。直等到那八人一撞而入,蘇明海躲無可躲,才猛然躍出,來揀這個便宜。就連剛纔踢出兩把匕首,蘇明海會如何閃避都先盤算好了:
此時蘇明海滾倒在地,最多隻能平劍橫削她的雙足,她這一番疾跑,落腳輕捷,自可輕鬆閃過。
人又被被逼在牆角,但身形未穩,左背、右腿、右臂等關鍵處都有受傷,根本不能立刻反應,還談不上倚牆而鬥。
對方身形已老,自己這一劍無論如何都會命中!即使不能致命,先機已失之下,也硬撐不過幾個回合。
即便有了萬一,也自有身後江伯禽趕上、艾刺暗器相助!再怎麼算來,這十六郎都只有死路一條。這嬌豔的女子一想到這裡,就不免有些瞳孔放大,心情激奮,連嘴角,都在正午的陽光下,帶上了一抹愈來愈媚,媚到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的笑容。
閔珊正得意間,突然頭上光線一暗,接着身子一重,人猛地被壓在了地上!
“轟!”
一張巨大的長桌就象直接在半空中變出來一般,猛然砸下!閔珊猝然受此一擊,整個腰腹之間,都幾乎被砸得斷成了兩截!就如一條被人抽了脊樑骨的死蛇,躺在地上再起不了身。
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蘇明海兜兜裡竟藏了這麼碩大的一件物事。桌板就厚有兩寸,加上雜七雜八許多工具、七八十斤放在櫥裡的糧食,加起來怕不有三百五六十斤!蘇明海雖不能將這桌子當作武器來使,但將它從半空放出,拉了桌腳砸人卻還沒有問題。
但閔珊也不是善人,見勢不妙,強拖了身子,就在將要落地之時,肩背用力一轉身,噗地將短劍送入了蘇明海軟肋,方纔鬆了力氣。
此時後面兩個漢子也已趕到,猛地看見牆角多了一張大桌子,把這惡毒的十六郎遮掩得嚴嚴實實,不由得愣在那裡……
只看得外面還有閔珊的兩條修長美腿亂蹬亂踢,綠裙飛揚,下面的長褲都有許多裂開,隱約能見裡面的曼妙景緻。只是肚子裡的骯髒物事都被擠了出來,紅紅黃黃的,臭氣熏天,再也沒有了一點美感。
兩人正愣神間,便看到桌子上面伸出了一隻血淋淋,髒兮兮的小手,然後五根蘭花指一揚,眼前烏光亮得耀眼,就此沒了知覺。
蘇明海隨手撿起兩枚碎裂的陶片,擊殺了外面兩人,也坐了下來,卻又將一隻髒手伸進了閔珊的胸口。
閔珊方纔轉身用勁,兩條腿雖還趴着,上半身卻轉了過來,仰躺在地上。
所幸她腰椎碎裂,這般高難度的動作做起來倒也沒什麼礙事,一口氣還未掉了下去。她人雖一板一眼,平時做事謹小慎微,精於計算,但這胸前卻絕然不同,便仰躺在地上,這一對也如小白兔一般躍然欲出。
但她爲人嚴謹,性子又古板得很。此時見蘇明海到了這等緊要關頭,還要將手伸將進來,不由得羞憤莫名。
蘇明海將手深入,還真的在她柔軟處掏摸了一把……
這時外面又是一陣強弩發射之聲,桌面之上叮叮噹噹響成了一片。卻是當時小街中的十一個弩手趕到,向着工具桌猛烈射擊。
蘇明海雖知道這些箭矢穿透不了桌板,心中卻有些奇怪:這箭矢和桌面碰撞,怎麼發出這般清脆的聲音來?莫不是這工具桌在空間中走了一遭,還變得堅硬了許多不成?
手下卻依然不停,正正反反在閔珊兩隻大白兔上大力揉捏。
外面江伯禽、艾刺兩人眼看着一張大桌子轟然落下,將閔珊壓死在地上,也是驚愣非常。就這麼一耽擱,又被蘇明海用陶片殺了兩個手下,心中亦有說不出的酸楚。但他們早已安排好了計劃,如今也只能照這步驟來。
艾刺將手一豎,手指一勾。
那二樓窗戶後面十六架強弩又是猛然射出,這回卻不是對準了蘇明海,而是將十六個搶錢的民衆釘在了地上!又有幾人走了出來,開始對這些人補刀。
還有些擁擠的市民見這些凶神惡煞,刀刀要人性命,四處奔逃,場中一片混亂。過不了多久就安靜下來,卻是能跑的都跑光了,剩下的又都死光了。
閔珊給蘇明海揉麪團般大力揉弄,又是羞憤,又是酥麻,又聽得外面許多人垂死的聲音,莫名其妙地起了刺激之感。殷紅的兩點也不由得硬了起來,柔軟上豎起了無數的毛孔。
此時突聽外邊一片沉靜,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和茫然,心中暗忖:“這小子摸來摸去,怎麼不象是起了歪心,反而似將手上髒污抹在了她身上一般?”
果然蘇明海小手一翻,“嘶”地扯下了她的一段抹胸,又將另一隻手上的泥土在她身上擦了擦,兩手將抹胸繞了繞,將自己的右腿根緊緊地綁了起來。然後一手拿了金創藥,一手噗的拔出了腿上的匕首,探出頭頂一扔,又擊殺了外面一個探頭探腦的武者!
將藥粉灑在了傷口之上。再將多餘的布條在傷處繞了一圈,打了個結,止住了鮮血流出。
閔珊見這十六郎竟將她的抹胸當作繃帶來用,反而把她一身白肉當成了抹布。氣憤之下,用盡了全力在地上一撐,將上身擡起半尺,復又呯然倒下。
——這女子,竟是被蘇明海活活氣死了!
蘇明海此時被創多處,肩臂兩處受傷只在肌肉,匕首拔出後灑些金瘡藥,就無大礙。刀上雖有淬毒,但體內真力還在,自然會緩緩逼出。
後背一刀,從尾肋插入,傷及脾臟。當時傷勢最重,卻被他用元力彌補,如今只剩一個血口。先前其餘傷處,也是如此。
而閔珊的一劍,卻是刺穿了他的肝臟。還好劍上沒有血槽,此時元力未復,蘇明海根本不敢擅動。
只有大腿被那漢子飛射的匕首插入,傷及血脈,所以只有立刻處理好了才能放心,不然單單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偏偏他剛纔壓碎一隻水甕,地上滿是泡了不知多少年的髒水,腥臭撲鼻。自己又在街上連滾帶爬,衣服都是髒了,閔珊被壓在地上,和他也是差大不多。也只有這個女子衣內那一點東西還稱得上乾淨兩字。故而纔不得不做出這般登徒子的浪蕩模樣來。
卻說外面江伯禽等兩人可不知蘇明海在幹這些勾當,還有些不甘心,呆了半晌,江伯禽又作了個手勢,又命一人上前察看。
這手下才走了四五步,卻見桌頂上藍光一閃。這人不過是個低階戰士,又那裡閃得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立時就被刺中胸口,劇毒不久歸心,在地上掙得不過五六下,就死得透了。
此時蘇明海前有桌面遮擋,後有丈二院牆掩蔽。除了頂上,就只有兩側還有些微縫隙,還被他拖了許多破舊水甕擋住。
他也是算定了,在這軍事重鎮,守兵轉瞬即來,我看你江伯禽能拖得多久!
艾刺想了一會,道:“待我來試一試。”
言畢旁開幾步,將一戶人家門前的石獅子拎在了手中,掂了掂份量,差不多有一百三四十斤。用足了力氣,猛地向桌面扔去。
這獅子砸在了桌面上,轟地一響,迸出了無數石屑。獅子反彈回來,骨碌碌滾到了江伯禽腳下。
擡眼看時,那桌子除了一些沾染的石粉之外,竟然毫髮未損!
蘇明海聽得外面巨響,挖了挖震得嗡嗡響的耳朵,心中也是慶幸。他本以爲這一擊怎麼也要在桌子上裂開幾條縫隙,卻不料這東西經了混沌之氣浸染,會堅硬到這等地步。
江伯禽也是傻愣了圓圓的大眼,他這兩日苦心算計,進行了種種佈置。自忖無論這十六郎如何變化,也逃不過自家的棋局,誰想到頭來竟出了這種幺蛾子。怎麼想也是心中不甘,漸漸地就覺有些氣血衝頭。
他這一怒之下,也不管會不會砸壞裡面閔珊的屍身,拎起腳前的石獅子,可了力的往上一拋。那獅子呼地飛起一丈四五,在空中滴溜溜打了無數個翻滾,轟然砸入長桌之後。
這些人的位置,全在蘇明海神識範圍之內。見得老大一個石獅子飛來,早就往桌子底板後面一躲,避開了這一猛砸。
江伯禽這一扔,位置也是算計的剛好:那獅子轟然砸下,蹭破了老大一塊牆皮,又哐啷砸碎了一個半破的水甕,翻滾過來,竟然覆蓋了桌後大半個空間。便是沒有碰上蘇明海,也有很大的可能翻倒桌子。
蘇明海見獅子直滾過來,只得伸手一帶,將之帶到一邊。但他怕裂了腹部的傷口,也不敢用出怎樣的蠻力來,只是將石獅子稍微帶偏,愣是被撞裂了一條脛骨。他強忍着疼痛,將一邊的水甕往裡一移,立時將獅子帶到了左邊的縫隙堵上。還開口大聲道:
“江四叔,多謝你這份情意了,你旁邊的是哪位前輩,也給我介紹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