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恩的隊伍跟博德分開後不久,便在一處農場發現一支騎兵隊伍,白恩帶着隊伍從北邊繞了過去,在天黑前發動了攻擊。對方想分散逃跑,白恩也把隊伍分成了三分,分別是自己和另外兩個徒弟帶領。
白恩追擊的那十五個人,在第一次衝擊的時候就被解決掉了十二個。白恩在解決掉他們的時候,讓士兵喊了很多別傷到間諜之類的話。還是有三個人跑了,不過白恩很快就在三人消失的樹林裡不遠找到了兩具屍體。
這個狡詐鬼祟的小招數是迪恩跟幾個老傭兵學的,在他們誇誇其談的時候,迪恩留意到他們吹牛中的一些可以用的上的招式。比如這個,如果可以讓敵人相信他的隊伍是被內鬼出賣,就會損害敵人的隊伍之間的信息交流和信任。
無法信任的友軍很難被聚集起來針對法塔林的隊伍,這是迪恩讓幾個帶隊的指揮官儘量嘗試去做。雖然白恩很懷疑這種招數的效果,不過地上的兩具屍體證明這個小花招對於傭兵來說足夠有用了。
除此之外,白恩提議的刻意散佈的流言,安塔拉特姆提議的陷害敵人。還有從米婭拉拉身上學會的賄賂和勒索。這些都是不需要刀劍的武器,但是一點都不比刀劍或者魔法效果差。
等白恩返回農場時,其他兩個徒弟的隊伍也剛回來。敵人一共只有不到四十人,應該是某個小傭兵團。不過他們幫法塔林的隊伍把能抓到的人都已經捆好了,連成一串,裝在囚車上。
從囚車裡面的人數來看,對方恐怕不止洗劫了這一座農場。對方隨行帶着的財務,劫掠的物資當然也歸屬於白恩。
白恩安排人去清點之後,便讓自己的徒弟莫里斯拿出地圖。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從地圖上來看,白恩稍微偏離了一些方向,他沿着海岸前進了太久。離‘海獵犬’的老家聖路易斯太近了,白恩決定到此爲止,開始往南走。試試看能不能順路遇見已經完成了劫掠任務的敵人。
第二天出發後,白恩才發現囚車在丘陵地帶並不是很好走,大大拖慢了他的行軍速度。考慮到昨天的突襲還有人逃掉了,對方很可能會通知他遇見的其他隊伍。倉促應戰不是白恩喜歡的戰鬥方式,他不得不再次改變方向,朝着海邊前進,先把抓到的奴隸和財務送上船再說。
法塔林的艦隊被艦隊司令,那個女黑暗精靈分成了數隊,大部分是輕快型的艦船,沿着海岸往來收集掠奪到的人口和財務。不過即使這樣,白恩也在海岸邊等了三天才看到法塔林的運輸船隊。
在海岸邊浪費了太長時間,導致白恩的隊伍被一支敵人的隊伍盯上了,雙方人數差不多。從對方只是遠遠觀瞧,而不是直接進攻來看,白恩懷疑對方同樣是一支傭兵隊伍。
等白恩的貨都裝上船後,他仗着這邊法師數量衆多,直接帶隊直接衝向對方。卻沒想到對方直接騎着馬跑了,但是也不遠離,一直保持一個可以互相在地平線上可以望見的距離。
“對付這種滑不溜秋的傢伙,你們有什麼想法?”白恩騎在馬上,站在一處丘陵上向周圍的幾人問道。
“我們可以在丘陵的遮蔽下分一部分人繞到他們背後。”莫里斯想了想直接開口說道。
白癡,白恩心中給了自己的大徒弟一個評價。
“對方如果發現可能會直接衝過來,我們就面臨人數劣勢。”白恩的另一個徒弟,身後揹着三根短標槍的卡里姆說道。“不過我們或許可以裝作分兵,吸引對方主動攻擊。”
這個也一般般,白恩心中想到。同時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最後一個徒弟也發表下意見。
“我認爲沒有必要,”收到白恩信號的梅蘭妮說道,一根兩指粗的金屬長繩圍繞着她。“他們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們,很可能是之前逃走的人通知了他們。這樣吊在我們身後,應該是在等待支援。我覺得我們應該乘船離開,之後再找另外一個地方登陸。”
這是個聰明人,白恩心想道。可惜閱歷太淺,多歷練歷練應該是個好法師,尤其是她的能力。等她成長起來之後,白恩自己都沒把握對付。
“沒必要,如果大人打算進攻他們的話,我們只要反覆驅趕他們就可以。”諾克蘭斯托夫突然插話道。“這樣主動權在我們手裡,如果對方有支援的話,他們可能會在附近兜圈。”
白恩也沒想到這點,諾克蘭斯托夫的話讓他陷入思考。
“爲什麼他們會兜圈?不應該朝着支援的方向逃跑嗎?”莫里斯好奇地問道。
“因爲已經好幾天了,如果支援的人在附近,他們早就到了。”白恩直接答道。
“哦。所以他們爲了防止對方找不到自己,一定會在周圍兜圈。”莫里斯驚歎道。
這個傢伙蠢的無可救藥了,白恩嘆了口氣。不過作爲自己的大徒弟,自己得有些優待才行,怪不得師傅都愛蠢徒弟。
“不是一定,是有可能。有非常多的可能性,比如他們有聯絡方式,所以他們會退向支援的方向。比如他們只能約定地點,所以他們會選擇兜圈。其他的我就懶得說了。”白恩不得不給自己的傻徒弟解釋一下。
“那我們怎麼知道對方的選擇是因爲什麼?那些將領又是怎麼從敵人動向上判斷的?”莫里斯似乎陷入了某種混亂狀態中。
“唉,”白恩長長地嘆了口氣。“大部分是賭博,很多偉大的將軍就是一路賭出來的。不過在下注之前,他們是會去試探,欺騙,收買,恐嚇,賄賂。用盡一切方式讓自己瞭解的更多。在戰場上,信息永遠是不對稱的。所以你不需要了解所有,只需要比你的敵人瞭解的更多就行了。”
莫里斯聽完後似乎若有所思。白恩不知道他是不是理解了,不過他也沒時間再關心這點。對方遲遲不離開肯定是在等待支援,只不過白恩覺得自己也不是案板上的魚,可以任人宰割。
當晚,白恩就命令所有人在夜裡直接轉移,白恩憑藉隊伍中的法師,釋放了一個可以短暫隱藏行蹤的法術,直接脫離了紮營的山丘,鑽進了一片離山丘不算太遠的樹林。
午夜過後,白恩便讓士兵趕緊休息,一大早天沒亮他便又讓自己的徒弟們叫醒了這些士兵。隊伍中的所有人都藏在樹林裡,等待着敵人出現。
敵人出現比白恩預計的要晚,對方似乎擔心白恩埋伏,直到中午才接近白恩的營地,發現那裡早已空無一人。隨後敵人便嘗試四下尋找白恩的隊伍,就在他們嘗試接近樹林的時候。在樹林中待命了許久的士兵直接騎馬衝出去。
對方大部分人被突然出現的敵人驚呆了,下意識地就想要逃跑,一部分人則試圖反抗。兩撥人混雜在一起,造成了一段時間的混亂,這對於白恩的隊伍足夠。
白恩直接騎馬跟在諾克蘭斯托夫身後,他一點都沒興趣學習勇猛的騎士衝在最前面。在諾克蘭斯托夫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幹掉了擋路的兩個騎在馬上的敵人後,白恩朝着一個看上去似乎是頭目的人揮出長鞭。
那個人還在嘗試穩住隊伍,便被突然而來的長鞭抽到,他的盔甲救了他的命,但是第二道長鞭則直接困住他的脖子,嘗試把他拉下馬來。
對方反而雙腿夾緊馬匹,一隻戴手套的手無視長鞭上的尖刺,直接抓住長鞭,把長鞭向自己方向拉過來。另一隻手則直接抽出長劍,猛地劈向長鞭。
“該死。”白恩暗罵了一句,他的馬術遠遠不及對方,無法保證在馬上發力,直接身體被拉向對面,身子整個側傾出馬鞍。
“諾蘭!”白恩大喊着自己保鏢的簡稱。
諾克蘭斯托夫注意到白恩的狀態,騎馬來到白恩身邊,用帶着金屬手套的手抓住長鞭,試圖把長鞭奪回。
對方見長鞭被拉的更加的緊繃,繼續猛劈長鞭,幾下之後,長鞭被砍斷。他也終於掙脫出來,不過長鞭在他的脖子上留了一個深深地痕跡,就像他在脖子上有一根上吊的套索。擺脫掉長鞭後,那人狠狠地瞪了白恩和諾克蘭斯托夫一眼,調轉馬頭跑了。
等戰鬥結束,對方跑了不少人,戰績是十比三十三。作爲突襲的一方還死掉這麼多人確實沒讓人想到。不過白恩的幾個徒弟一直沒敢彙報,因爲白恩正站在一處草地上不停地咒罵。
白恩的咒罵裡摻雜了不少其他人完全聽不懂的詞句。不過能聽懂的無非就是該死的馬,垃圾長鞭之類的。
幾位學徒都瞭解自己的導師,他的法術看起詭異,但更適合單對單戰鬥,如果徒步也勉強夠用,但在這種騎馬作戰的戰場上反而發揮不出實力。而這位導師,甚至包括他的保鏢,兩人的騎馬技術都足以讓任何一個真正的騎兵笑掉大牙。
白恩發泄了一會,注意到周圍的士兵和自己徒弟都在盯着自己,覺得有些尷尬。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擺出一副自認爲高高在上的姿態,朝着幾人走去。
“戰果怎麼樣?”白恩高擡着下巴問道。
“死了十個,傷了六七個,大部分輕傷。對方死了三十三個,我們抓了近三十個。”莫里斯彙報到。“死這麼多人是因爲對方的一個法師,他的法術一次幹掉了四個人。”
“法師跑了?”白恩沒關心他一次殺了幾個人。
“是的,似乎是傭兵團的首領帶了二十多個人護着他跑掉了。”莫里斯頓了頓,觀察了一下白恩的表情,繼續說道。“跟您戰鬥的那個人的馬太快了。我們沒人能追上。”
“恩,我知道了。”白恩點點頭,他看見對方的馬了。確實跑的飛快。“一匹這種上好的戰馬要多少錢?我覺得我需要弄一匹來保命。”
”額,是用來追擊這種有好馬的敵人。“白恩馬上改口說道。
莫里斯沒敢指出白恩言語中的不實。
“世面上的戰馬最少也要兩百金幣,最頂級的戰馬至少需要三千金幣。歷史上幾匹有名的戰馬價值上萬金幣,不過基本沒有人會賣。”莫里斯倒是很瞭解戰馬的行情。
戰馬這玩意比白恩想象的要貴得多。但是對方逃跑時候的樣子讓白恩擔心自己要逃跑的時候沒有代步工具。不過這種事恐怕得等戰爭結束纔有時間去弄。
“傳令下去,休息一會,完後我們離開這裡。必須先擺脫他們。”白恩下令道。
其他幾人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命令,四散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