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陰謀與毒藥

布爾坦尼亞的騎士長劍在沙漠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在昏暗的襲擊者身上劃出一套猩紅色的紋路,穿過襲擊者飄逸的黑色罩袍,撕裂下面的絎縫盔甲。這個黑黝黝的男人痛苦地大叫着,放下彎刀,試圖把被長劍割破的肚裡冒出來的腸子塞回去。

布爾塔尼亞人毫不留情地用劍柄砸向艾爾厄拜人的臉,打斷了他的鼻子,把帶尖刺的頭盔從他的頭上敲了下來。奴隸戰士倒了下去,臉朝下一頭栽進了沙子裡,一團灰色的塵土在他的身上飛揚起來。

阿基坦公爵抖了抖劍上的血,怒視着他剩下的敵人。身穿黑色長袍的艾爾厄拜人像一羣豺狼一樣圍着他轉,用手指撥弄着彎刀的刀刃,嘴裡不停地發出詛咒和咒罵。

公爵很慶幸他不像他的君主查理國王那樣懂得艾爾厄拜語的方言。如果他能聽懂的話,他可能會對這些異教徒殺手咒罵他的話語感到不快。

艾爾厄拜人用奴隸戰士的土話把他叫做“雄鷹之劍”,發音爲“恩納蘇-賽夫”。這是公爵通過一年的血腥戰鬥擊敗了魔法王國艾爾厄拜的法王賈法爾派往伊斯塔尼亞的大軍而贏得的頭銜。

在布爾坦尼亞的軍隊來到艾爾厄拜的沙漠,向法王自己的土地發起遠征之後,這是一個艾爾厄拜人只會恐懼地低語的名字。

恩納蘇-賽夫周圍呈現出一幅可怕的景象,四周都是光禿禿的沙丘,襲擊者選擇了這些貧瘠沙丘來隱藏他們的伏擊。騎士身穿着全身戰甲,每一寸都裹在鋼製盔甲中,由於一名奴隸戰士的刀鋒割破了他的外套和披風,他的身上已經只剩下光禿禿的鎧甲。

嵌套的盔甲採用了最好的布爾坦尼亞風格,每一件盔甲都雕刻得很華麗,邊緣鍍金。恩納蘇-賽夫一直認爲,當死亡降臨到一個人的身上時,應該隆重地宣佈他的死訊。他確保那些在與他的戰鬥中陣亡的人知道,他們的殺戮者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或王國騎士。

布爾坦尼亞人華麗的盔甲現在被骯髒的戰鬥弄得結塊了,血液和砂礫混合成的塊狀物粘在上面。血液從胸甲上滴下來,血液來自騎士自己的戰馬。瑪格瑞塔國王贈與公爵的勇敢戰馬帕洛莫,死得很高貴,在他還有力氣用身體保護主人的時候,它拒絕倒下。

它脖子上的艾爾厄拜弩箭還不足以射死這匹馬,它的喉嚨被一根鋒利的奴隸戰士的彎刀利刃撕裂,使它的勇氣開始動搖。恩納蘇-賽夫感到失去了他那匹強壯的駿馬,就像他的手臂被截肢一樣痛苦。

這樣一隻高貴動物的死亡使他感到了一種冷酷的憤怒,在他的敵人心中播下了恐懼的種子。他們襲擊他的時候,有十幾個艾爾厄拜人。現在已經有六個人俯伏在他腳前,其餘的人也都戰戰兢兢。

也許,在他們看來,現在應當撤退,去尋找更容易被掠奪的獵物。毫無疑問,伏擊中身穿黑袍的首領們在維持對奴隸戰士的指揮方面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當這兩個穿斗篷的艾爾厄拜人互相爭論的時候,恩納蘇-賽夫聽着他們爭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關於如何在困境中取得勝利。

公爵回過頭來,在其他強盜暫時的喘息之餘,研究他們的處境。當他這樣做的時候,公爵感到他的目光被吸引到一個遙遠的沙丘頂上。一個孤獨的騎手站在沙丘上,看着戰鬥結束。

從這麼遠的地方,恩納蘇-賽夫沒有認出這位騎士,儘管從他被黑色長袍遮擋的大部分的盔甲樣式可以看出他不是奴隸戰士,而是一名騎士。當恩納蘇-賽夫盯着遠處的身影時,一陣寒意傳遍了他的全身。

參與過上百場戰鬥的老將,拉什科圍城的英雄,地龍的殺戮者,公爵從未感到當他凝視着那名騎士時的那種恐懼和邪惡的感覺,他甚至產生了某種幻覺,在那名騎士身後的空氣中浮現着烏鴉和骷髏頭組成的幻象。

公爵把目光從這個陌生的旁觀者身上移開,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他周圍的奴隸戰士身上。“只要關注眼前的罪惡就夠了。”這句古老的民間諺語不知怎的在這位貴族的頭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足以說明其中的深刻道理。

不管沙丘上的黑甲騎士身上有什麼威脅,不管公爵所感覺到的邪惡的原因是什麼。如果他要死在他現在敵人的刀刃上,他就不用去擔心。

兩位艾爾厄拜領導人繼續他們的爭論,每個人都試圖壓倒對方。其他的奴隸戰士則焦急地回頭看了看這兩個首領,不知道他們中誰會獲勝,不願在得到命令之前繼續進攻恩納蘇-賽夫。

恩納蘇-賽夫注意到酋長們的暴力語調。他們之間並不熟悉,也不互相尊重。他們似乎是一對土匪,暫時聯合了他們的團伙,現在正因爲騎士對他們的追隨者造成的損失而爭吵起來。

當他注意到一個穿着斗篷的領導人的聲音有一種熟悉的特徵時,這種想法消失了。一種讓公爵的血液沸騰的熟悉感。

至少有一個艾爾厄拜人根本不是艾爾厄拜人!

公爵的嘴張大了,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作爲一個騎士,他所擁有的一切美德都被他現在所懷疑的背叛所擊退,他的胃因憤怒而緊繃着。

恩納蘇-賽夫緊握着劍,不顧死敵們給他造成的輕傷,跨過了帕洛莫的屍體,衝進了敵人們驚恐的包圍之中。艾爾厄拜人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毫無準備,就像獵人被突然襲擊的獵物嚇了一跳。

其中一名襲擊者被他從馬上撞了下來,鎖骨碎了,另一名襲擊者尖叫着癱倒在地,胳膊從肘部被砍掉。在其他人還沒來得及攔住他之前,帕洛莫已經沿着一座沙丘的一側跑了起來,儘管靴子下的沙子在不停地移動,他還是保持着自己的步伐。

公爵的敵人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以爲布爾坦尼亞人是想逃跑。他們四散開來,爭相包圍那位全副武裝的騎士。但逃跑是恩納蘇-賽夫最不想做的事。

當他確定奴隸戰士們已經接受了他的假動作後,公爵轉過身來,直接向兩個首領衝去。他向那位黎明女士祈禱,請求她讓他對他聽到熟悉口音的那個叛徒進行審判。

兩名領導人看到恩納蘇-賽夫轉向他們,嚇得踉蹌後退。一個黑袍男子從束腰的腰帶上抽出一把彎刀。另一個人是恩納蘇-賽夫憤怒的焦點,他從藏在劍鞘下的劍鞘裡抽出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武器。那是布爾坦尼亞騎士的騎士長劍。

這個人有這樣一把劍是很自然的。當他和艾爾厄拜的酋長爭論的時候,這個人滑倒了,開始用布爾坦尼亞語咒罵,他的聲音裡有一種阿基坦人才有的口音。

恩納蘇-賽夫以獅子般兇猛的力量撲向了這兩名同謀。正的艾爾厄拜人首先走向他,對他對峙,接着揮舞着他那快如閃電的彎刀向他猛擊。公爵如同擊球一樣揮舞長劍,就把彎曲的劍刃擋開,隨後等待時機,直到酋長犯了一個錯誤。

當那一瞬間到來的時候,公爵已經準備好了。酋長的手被錯誤地扭向一邊,他的彎刀揮出的角度很差,公爵雙手將長劍擡起,長劍越過了彎刀的防守,刺進了艾爾厄拜人的胸膛。

恩納蘇-賽夫把垂死的酋長從他的劍上推開,轉過身去面對另一個同謀者的長劍。在公爵與酋長的決鬥中,布爾坦尼亞的叛徒曾經猶豫是否逃跑。

從面甲的縫隙裡公爵可以看到那人臉上的驚恐神色。對於艾爾厄拜人來說,恩納蘇-賽夫是一個如同神話傳說中的戰士,被賦予了各種神秘的能力。布爾坦尼亞人更瞭解這位阿基坦公爵。他知道他的劍術並不神秘,但他也比艾爾厄拜更明白這種劍術有多高明。

公爵遇到了叛徒的進攻,他把叛徒的劍擋在自己的劍柄護手和劍刃之間,利用強劍身和弱劍身的槓桿原理,熟練地用自己的武器將它扭轉到一邊,接着用一個突刺刺穿了叛徒騎士的喉嚨。

劍從那個受了傷的人手中落下,他的身體跪倒在地。恩納蘇-賽夫向前伸手,撕下騎士臉上的面甲。他怒視着這張面孔,他認出了這張臉屬於誰,那是史崔克爵士的。

公爵靜靜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語,他被這一發現驚呆了。史崔克爵士是亨利埃塔王后的父親——胡格諾-德-納瓦爾男爵的封臣!王后父親的一個封臣與艾爾厄拜強盜密謀,這個陰謀只可能是蓄意謀殺公爵!

但是誰敢命令這樣的惡棍呢?誰敢做出如此邪惡的決定?隨着查理國王的即位,誰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爲什麼?

公爵驚恐萬狀,沒有注意到那個受傷的酋長在沙地上痛苦地向他爬來。他還在盯着史崔克爵士毫無生氣的臉,這時艾爾厄拜人的匕首捅了過來,刺進了他的膝蓋後部的位置。

恩納蘇-賽夫轉過身來,用他帶有裝甲的靴子踢死了垂死的酋長,踢碎了他的臉。這一次,公爵這次決定徹底保證他的敵人死亡,他的劍尖刺穿了這個人的心臟。

就在他把長劍刺入對方的胸膛時,公爵發現自己開始頭暈。這個酋長對他造成的傷口很小,傷害是很輕微,而阿拉伯人匕首上的毒藥則不是。他發現自己沒有力氣把劍從酋長的胸膛裡抽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再也站不住了,倒在了沙地上。他的呼吸很吃力,血管裡的血液似乎流動的越來越慢。他用朦朧的目光看見其他的奴隸戰士圍着他,即使死神伸出手來要把他抓進它的無底深坑裡,他們也對他保持着警惕。

公爵看得見遠處的沙丘。當他的視野開始變暗時,他注意到那個讓他感覺到邪惡的騎士不見了。

也許那個人終究是個幻象,公爵想到。或許只是他厄運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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