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奎斯冒着危險迅速擡頭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龍駒撲向一個刺客的喉嚨,她的下巴已經被血浸透了。街上的大多數人類都逃走了,但也有一些僱傭兵和黑暗精靈並肩作戰。阿爾特奎斯眯起了眼睛。他暗自發誓,他們將爲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精靈的精銳劍士們正在與任何試圖打破警戒線的黑暗精靈刺客戰鬥,他們表現得非常冷靜,但攻擊者的數量卻多得驚人。更多的人從陰影中跑了出來。黑暗精靈加上他們的人類盟友,他們的人數超過了安塔芮絲大法師的隨行人員。阿爾特奎斯很清楚,高等精靈的代表團需要撤退。
阿爾特奎斯的思路又被一次新的攻擊打斷了。他先用斧頭猛擊了一下對方的盔甲,然後蹲下身子,用一把彎曲的短劍猛擊了一下盔甲的縫隙。然後龍駒從他身後衝了出來,跳到了黑暗精靈戰士的胸前。隨着一聲氣勢洶洶的怒吼,龍駒迅速壓倒了黑暗精靈的細長身影,她倆向後跌倒在地。
阿爾特奎斯則轉身用斧頭猛擊第二名戰士的盔甲,然後用短劍砍向他的脖子。黑暗精靈無頭的屍體癱倒在石頭上。龍駒自己殺死了黑暗精靈,肆意搖晃着他殘破的身體。
在阿爾特奎斯周圍,高等精靈的精銳劍士們向前推進,與黑暗精靈的襲擊者們展開了殊死搏鬥。他們的效率高得要命,但人數遠遠落後敵人。阿爾特奎斯後退了幾步,把頭靠向安塔芮絲。
“女士,我們必須撤退!”他在混亂的戰鬥聲中喊道。“你在這裡不安全。”
安塔芮絲迅速點了點頭。她看上去平靜而專注。
“好吧,”她說。“做你該做的事。”
阿爾特奎斯在戰鬥的喧鬧聲中向精靈劍士們大喊。撤退計劃是之前便精心制定的。大家都知道前面不遠有一條小街,直通大使館。當這一切都平息下來以後,皇帝對使者團的不守時行爲可以盡情地煩惱了。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讓大法師遠離危險。
撤退的信號一發出,劍士們就迅速行動起來。襲擊大使的黑暗精靈被執行良好的反衝鋒擊退。一半的守衛們留在警戒線中,以阻擋他們。其餘的人急忙把大法師護送到一邊,在她周圍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圈。阿爾特奎斯跟在他們後面,粗暴地推搡着任何無意中闖入他前進道路的人類,不管是盟友還是其他。隨行人員擺脫了襲擊者後,急忙沿着小街返回大使館。龍駒大步走到他們身邊,臉上沾滿了鮮血。
阿爾特奎斯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從他所能辨認出的情況來看,剩下的精靈戰士們似乎正成功地將黑暗精靈們釘在了身後。沒有人突圍追趕他們。托爾斯泰上尉的人類軍隊中,只有很少的人留在了他的隊伍中,臉上看起來很震驚。街上空無一人。他們自由了,遠離了危險。
他們拐過一個彎。一堵由碎石、原木和垃圾組成的屏障橫過他們的道路。它有八尺多高。它一定是在前一天夜裡豎起來的。他們已陷入了死衚衕。
“撤退!”阿爾特奎斯叫道,但已經太晚了。在他們兩側的建築物中,一串弩箭呼嘯着飛進了這個狹小的空間。帝國軍隊癱倒在地,痛苦地抓着射入身體的箭桿。劍士們的劍鋒一閃,箭矢從空中被切了下來。一名精銳劍士在最後一秒跳到了安塔芮絲的前面,擋住了兩枚原本是給她的箭。他這些行爲也許救了她的命,但卻無法阻止每一個支箭矢都找到目標。隨着一聲痛苦的呼喊,大法師踉踉蹌蹌地單膝跪下,她身體的一側被一根黑色羽毛的箭刺穿了。
劍士們很快把她拉了回到屏障中來,隨行人員中倖存下來的人也趕忙從他們來的路上趕過來。毫無疑問,阿爾特奎斯知道他們的行動將會受到限制。當他們試圖撤退時,一隊新的黑暗精靈戰士出現在狹窄的街道對面,擋住了返回主幹道的道路。
他們很快在大街上擺好陣勢準備戰鬥。他們看到高等精靈的隊伍這邊一片混亂,就衝過來迎接他們,刀刃在昏暗的街燈下閃閃發光。
阿爾特奎斯很快對情況作了評估。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與街上的黑暗精靈戰士交戰。如果他們試圖越過障礙,周圍房屋裡藏着的弩手就會將他們消滅。伴隨着憤怒和仇恨的呼喊,阿爾特奎斯跳進了即將到來的黑暗精靈刺客中,用他的斧頭掃蕩着面前的一切。
他的身旁,龍駒向前跳躍着,巨大的爪子在她面前的戰士們的臉上肆虐。如果說他們有什麼優勢的話,那就是龍駒的出現。很少有人能抵擋得住這樣一隻野獸。她撕破他們的隊伍,用她巨大的力量猛擊他們的隊伍。
倖存下來的精靈精銳劍士們重整了他們的防線。無論黑暗精靈想要從什麼地方突破到安塔芮絲面前,都有一道閃閃發光、旋轉着的刀鋒屏障擋住了他們。黑暗精靈的刺客們一次又一次地走上前來,他們舞動的毒劍頂住強大的高精精靈劍士的衝擊。戰鬥是殘酷無情的。黑暗精靈現在的人數比他們還要多,但高等精靈劍士則以一種絕望的兇猛作戰。
阿爾特奎斯是戰鬥的核心人物。他直接對付了兩個刺客,趁她還沒來得及把武器放到位,他就重重地朝其中一個刺去,一拳打在另一個人的臉上。在他的頭盔下,第二個黑暗精靈從打擊中踉蹌後退。阿爾特奎斯轉過身來,和第一個刺客進行了閃電般的快速攻擊。她被迫後退。戰鬥結束時,阿爾特奎斯的斧頭狠狠地揮了一下,砍斷了她持劍的手臂。
四面八方的戰鬥都很激烈。更多的黑暗精靈來了——他們從哪冒出來的?龍駒就在戰場的最深處,黑暗精靈對她龐大的身軀和野蠻的行爲沒有任何有效的辦法。
她的腰上有好幾條條血跡,那是武器砍傷的地方,但她的鱗片很厚,這樣輕微的劃痕幾乎沒有給她造成困擾。阿爾特奎斯看到她壓在一個身穿盔甲的黑暗精靈戰士身上,撕扯着他的喉嚨,狂抖着屍體,然後把它扔到地上去,繼續向下一個襲擊者走去時,他臉上露出了冷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