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被關在那個盒子裡三天了。我很想看看我的新國家。”
“還有你的新婚丈夫。”佩弗利補充道。
“確實。”凱瑟琳看着岸上所有的人影。有許多年輕人,都穿得很得體。有的皮膚很黑,有的皮膚很白。一個非常高。還有一個大胖子。“他是哪一個?”
佩弗利的眼睛掃視了一下。“我看不見他或他的三角旗。”
“但是我想他應該在這兒見我,”凱瑟琳忍不住回答。“組織一場婚禮太難了,是不是,兄弟?那麼多要記住的,所以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像新郎。”
佩弗利湊近她,咆哮着說:“我什麼也沒有忘記,我也不會忘記的。”
但是,儘管刺激她的兄弟很有趣,凱瑟琳卻驚訝地發現,她感到失望的是,她未來的丈夫沒有來迎接她。
船上的人已經在岸邊搭起了一條通向碼頭的走道,船長和他的兩名軍官瀟灑地行禮,一個穿着比爾巴利式服裝的人走上船,深深地鞠了一躬。
“殿下,羅蘭-霍普爵士。國王陛下的駐布爾坦尼亞大使。”他對凱瑟琳笑了笑。“我希望你旅途愉快。”
“恐怕我不適合海上旅行。”凱瑟琳回答道。
“好吧,我想你不必再作這樣的旅行了。布爾坦尼亞現在是你的家了。”
“確實。”凱瑟琳沒有費心去微笑。
“洛泰爾王子在哪裡?”佩弗利打斷了他的話。“他應該在這裡。”
“洛泰爾王子讓我向他道歉。他有點不舒服,決定留在蘭開斯特城堡,以確保他能完全康復,參加婚禮。”
“有點不舒服!”佩弗利咆哮道。“更像是他都懶得花費幾天騎馬去見他的妻子。”
凱瑟琳的臉繃得緊緊的。他真的這麼不在乎她嗎?這對他們未來的共同生活來說可不是好兆頭。
羅蘭爵士一臉歉意地笑了笑。“相反,洛泰爾王子已經安排凱瑟琳公主前往蘭開斯特城堡,並且將沿途的主要城鎮都劃入旅途中。而王子不舒服,這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佩弗利生氣地說。“這不是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他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哦,該死的!這是查理國王的安排對不對?我們之前已經同意直接去蘭開斯特城堡。我們都同意他把布爾坦尼亞的所有領主都召到那裡去。”
“那是一定會發生的,殿下。”羅蘭爵士安慰道。“我們到達時,領主們都會在那裡。我可以向你保證,沒有人會錯過那一天或婚禮本身。人們對此非常興奮。不過,我首先要把岸上的達官貴人介紹給你們,然後,我們就開始向蘭開斯特城堡進發,穿過最美麗的鄉村。對布爾坦尼亞的貴族們來說,試圖取得招待你們的機會,這幾乎是一場比賽。”
凱瑟琳直起腰來。無論洛泰爾王子缺席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都必須抓住這次機會。佩弗利不能再把她鎖在她的小屋裡了。這是她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機會。
在她自己的婚禮之前,瓦萊利亞女王已經通過其組織的活動取得了進展,這吸引了人羣和人們來到她身邊。凱瑟琳要確保有人看見她,確保人們談論她。
“這將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去看看這個國家。我們應該每天晚上都組織慶祝活動,”凱瑟琳說。
羅蘭爵士轉向她。“好主意,殿下。布爾坦尼亞人……至少一部分佈爾坦尼亞人,比如薩默賽特人喜歡聚會。他們會很高興慶祝你的到來。”羅蘭爵士向岸邊望去。“哦。舞會已經開始了。這是能給你帶來快樂的示範。”
凱瑟琳看見一羣人在跳來跳去,與其說是跳舞,不如說是雜技演員。她笑了笑。“我聽說布爾坦尼亞中的薩默賽特的男人喜歡跳舞。這是一種從狩獵或格鬥中得到的令人耳目一新的變化。”
“他們用舞蹈來展示自己的運動能力和力量。它現在已經擁有非常成熟體系。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安排你們的僕人去上課。”
凱瑟琳微笑。“真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建議!我很想讓我的兄弟體驗一下。”
佩弗利做了個奇怪的表情。“沒有那個必要。”
“殿下,您已經是一位很有造詣的舞蹈家了吧?”羅蘭爵士問道。
“作爲一個男人,如果他的才華必須像那樣表現出來,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才華,爵士。”
羅蘭爵士低下頭,但凱瑟琳看得出他在笑。然而,當他再次擡起頭時,他的臉卻是一片空白。“所以。我們應該開始了嗎?”他指了指那些跳舞的人。“我們要勇敢地面對他們嗎?”
凱瑟琳感到一絲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脣。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布爾坦尼亞過得這麼開心,但現在她開始意識到這可能會很有趣。她跟着大使和佩弗利上了岸,諾耶斯和她的女僕跟在後面。
凱瑟琳驚恐地發現上岸就像走過一座搖搖晃晃的橋。她搖搖晃晃地走着,莎拉抓住她的胳膊,但凱瑟琳輕輕地掙脫了她。諾耶斯能看出一個人身上每一個弱點,她決心不讓他看出任何弱點。
凱瑟琳在一連串的微笑、鞠躬和屈膝禮中被介紹給了一羣人。令她吃驚的是,每個人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不同。比爾巴利的每個人都是蒼白的皮膚和淺色的頭髮,但這裡的膚色從黑色、棕色、金色到白色不等,頭髮幾乎是彩虹的所有顏色。
凱瑟琳能把她在旅行前學過的許多名字一一對應起來:薩默賽特公爵的顧問之一考爾伯爵;塞倫森自覺,薩默賽特公爵的遠房表親;還有當地大亨法羅勳爵,他深得薩默賽特公爵信任。法羅勳爵帶着她和羅蘭爵士以及莎拉上了一輛馬車,開始了她下一段旅程。
佩弗利、諾耶斯和他們的人已經騎上馬,他們的馬已經走在前面了。凱瑟琳不得不承認佩弗利手下的人看上去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的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在她的馬車前面,還有十個人騎在馬背上,每個人都拿着一支長長的長矛,矛頭閃着銀光,下面插着一面綠色的三角旗。
最引人注目的是,三角旗的綠色與每個人的綠色頭髮相匹配,頭髮的後部和兩側都剪短了,但頂部留長了。凱瑟琳讀到過薩默賽特這種風俗,這裡的男人通過他們的頭髮顏色來表示對他們的領袖的忠誠,但是瞭解頭髮顏色和看到頭髮顏色是兩碼事。綠色與法羅勳爵夾克上的徽章完全匹配。
“你已經看到了法羅勳爵的綠地,”羅蘭爵士評論道。
“這很明顯,先生。我聽說過薩默賽特男人們染髮的習俗,但它比我想象的更具戲劇性。”
“你知道這個傳統的起源嗎?”羅蘭爵士問道。“這種染料是爲了確保士兵們不會在戰鬥中改變立場,這在多個世紀前布爾坦尼亞的統一戰爭中就發生過。現在當然沒有人要去打仗了。”
“儘管在我們的土地上駐紮着比爾巴利的士兵,港口停靠着比爾巴利的戰艦,但這並不能使人安心,”法羅勳爵簡短地說。
凱瑟琳在座位上動了動。羅蘭爵士說大家見到她都很高興,似乎是言過其實了……
大使注意到她的尷尬,試圖平息事態,說:“法羅勳爵的綠色隊伍很受讚賞。不過我相信這並不是人們想加入你們隊伍的唯一原因,大人。”
“我的隊伍總是滿滿的,我的人都是最好的,”法羅望着凱瑟琳回答。
“甚至比洛泰爾王子的還要好?””凱瑟琳愉快地問道。
法羅勳爵的臉色變壞了。“王子…當然,王子有一支精銳的軍隊。”接着勳爵酸酸地說道。“屬於他的父親而不是他。洛泰爾爵……王子更多的是被稱爲布爾坦尼亞最好的劍手,而不是統帥。”
“但人人都喜歡他,”羅蘭爵士咕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