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同上天賜予的場景讓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在內心中向自己所信仰的神祇祈禱,感謝他對自己的恩典。
敵人的左翼被自己右翼的坎託尼亞盟軍拖住了,敵人的右翼雖然擊穿了瑪格瑞塔軍隊的左翼,但是由於塹壕挖的又深又寬,只有少數最優秀的戰馬可以一躍而過,但大部分的騎兵卻做不到這樣,因此左翼只有爲數不多的布爾坦尼亞騎士。
高處帶來了更清晰的視野,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同時也注意到敵人的兵力似乎比預計的要少的多,自己的盟友坎託尼亞那邊並沒有多少兵力,除了那支數量驚人的輕騎兵外,並沒有足夠的步兵來支援他們。
那麼,也就是查理國王把士兵全部都投入到了他的右翼,也就是瑪格瑞塔方面的左翼位置。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讓坐騎飛的更高一些,他從這裡可以看到瑪格瑞塔國王聯軍的左翼戰場上到處都是火光和煙霧,這影響了他的視野,但同時他也注意到了視野極限位置的比爾巴利城牆上有一個血紅色的人影,正在攻擊着城牆。
這讓他有些疑惑,左翼已經佔據優勢開始進攻比爾巴利城了嗎?但戰場上似乎人工河道的防線已經被攻破,而魯恩人甚至也在撤退。不過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明白,以瑪格瑞塔和坎託尼亞人面對的敵人數量來看,法塔林人和魯恩人如果想在戰場上取得優勢幾乎不可能,除非法塔林的那些巫師可以召喚某些神祇。
對瑪格瑞塔來說,戰場上唯一的威脅只有查理國王,那位布爾坦尼亞國王不顧危險,直接衝到了瑪格瑞塔的包圍圈裡,試圖向進攻戰線的最薄弱之處。可是他現在處在瑪格瑞塔的士兵包圍之中。雖然見識過查理國王武勇的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並不認爲有人能殺死他,不過只要逼退他,這場戰鬥的勝利一方也是自己的。
費爾南多-哈布斯國王不確定現在是否應該執行科爾多瓦伯爵的計劃,但他還是調轉坐騎的方向,開始朝着觀戰臺方向飛了回去,一邊飛着,一邊揮舞手中的旗幟發出之前約定的信號。
塔特薩爾站在高階法師泰斯切倫背後約莫六英尺的地方,塔樓遍佈着煙火的斑痕,旗杆在吱嘎作響,瑪拉茲帝國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但是在城牆上的房間裡,空氣是平靜的。在她的西邊,地平線上聳立着蟲族山脈,像一隻受損的手臂,往北面遙指着吉納巴瑞斯城。蟲族山脈延伸到南邊,和塔林山脈交錯,向東伸展約莫一千里格。而她的右邊則是長滿了黃色雜草的萊維平原。
科爾多瓦伯爵站在幾十尺高的觀戰臺上,這是由一座樓車改裝的。他看着下面絡繹不絕往來傳遞消息和命令的傳令兵,還有不停送到這裡的傷病們。一陣陣傳達命令的吼聲和士兵的呻吟聲傳了上來。而這位瑪格瑞塔聯軍的統帥一直沉默着,一動不動。一張小木桌靜靜地待在他的左邊,木桌上滿是刻痕和凹洞,表面還有佈滿了奇怪的暗色斑紋。上面放置着十幾面旗幟,用來傳遞他的命令。
緊張的情緒似乎在科爾多瓦伯爵心裡醞釀,瑪格瑞塔國王差點死亡的場面讓他心虛不已,他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大人,陛下發出了信號。”站在他身邊的副官低語着說道。
科爾多瓦伯爵一驚,皺起了眉頭,往看臺邊緣靠近了幾步。掏出望遠鏡向飛在天空中的國王看去,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向這裡飛來,用手中的聯軍統帥大旗揮舞着發出約定的信號。
他把望遠鏡往下移了移,觀察起戰場。即使在這個距離,他也能認出布爾坦尼亞的查理國王,天空中的那道光芒還在緊緊跟隨着他。他比他周圍的騎士更加高大,令人印象深刻。他的盔甲有一種奇怪的光澤,他的眼睛是令人不安的,閃爍着某種神聖的光芒。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科爾多瓦伯爵。
“哦?”他假裝沒興趣地應聲。
“很意外的,布爾坦尼亞的部隊被包圍了。”副官說,轉身盯着聯軍統帥,“就在國王陛下帶領那些潰敗的士兵返回戰場的時候。”
沒等副官繼續說下去,科爾多瓦伯爵臉上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吧,我需要執行計劃了。讓我們馬上開始。”他走到木桌前,“伊斯塔尼亞的命運之線曲曲折折,像是奇特的迷宮。一次又一次讓我迷惑。”他從木桌上拿起一面金黃色的旗幟,遞給自己的副官,然後擡頭。“瑪格瑞塔國王,”他清晰地說,“將很快變成伊斯塔尼亞國王了。”
副官結果旗幟,他的手指在旗子表面摩挲着。冰冷,一種沉重而細膩的感覺。他把旗幟高高舉起,然後來回不停地揮動。
瑪格瑞塔防線在布爾坦尼亞騎士們的衝擊下搖搖欲墜,卻仍然沒有被擊潰,但就在科爾多瓦伯爵的副官揮舞旗幟不久,防線上的士兵開始撤退,把瑪格瑞塔最薄弱的位置讓了出來。
布爾坦尼亞的騎士們趁機直接衝了過來,向着觀戰臺的方向衝鋒,在這裡,只有最後的二千多名瑪格瑞塔的大戟士守衛。雙方都知道,這裡是瑪格瑞塔的指揮中心,只要攻破這裡,瑪格瑞塔聯軍將會徹底失敗,不管戰場上還剩下多少士兵,他們接下來的選擇都只有投降或者死亡。
接着科爾多瓦伯爵又拿起了一面黑色的旗幟,遞給了他的副官。當他把旗子交給副官是自言自語道。“旋轉的硬幣,不斷地迴響。”
副官接過旗幟,看着遠處越來越近的布爾坦尼亞騎士,瘋狂地在頭頂揮舞起來。
幾名站在觀戰臺不遠處的士兵看到了那面黑色的旗幟,轉身便抓住早已架設好的號角,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吹響了這支號角。號角爆發出巨大而悠長的聲音,從這裡向整個戰場擴去。
從遠處依稀傳來了一陣馬嘶聲,如雷鳴般逐漸接近,然後似乎到了下方,就像腳下的大地吞噬了那股巨響。很快,那聲音又浮了出來,就在科爾多瓦伯爵的身後。他感覺到自己在點頭。“他雙手的血腥並非屬於自己,那罪行也不是他所犯下,矇住他雙眼的布是溼的。”
副官站在平臺上,猶豫了下,然後繼續揮舞旗幟。他聽到了戰馬嘶鳴,從腳底掠過,這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