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收我做徒弟?”莊名揚一琢磨,這買賣有賺無賠啊。在醫界這個圈子裡,他是沒有出身的人,就是有超級系統在,也不敢過於顯擺。榮老那屬於特殊情況、保密工作做的又好,要是換了個普通病人,恐怕病人前腳被治好,他後腳就要被請去喝茶了。麻煩至少有兩個,一是無證行醫,二是沒法交代這身醫術的由來,什麼世代傳家的醫術,那隻能糊弄外行。
如果做了費老頭兒的徒弟,那是什麼身份?那就是當代國手的傳人啊,不但出身有了,這身醫術也有了來龍去脈,見死不救費一手的徒弟,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什麼的那就是應當應份的事情,誰也不會懷疑了。
就算將來在醫界發展,有了這層身份,那也是高高在上。別的不說,先佔個大輩兒啊,在講究學派師承的醫界,這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傻瓜纔不答應呢。
“老師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莊名揚站起身,走到費老頭兒面前,跪倒就是八個響頭,“砰砰砰砰砰……”那叫一個脆。
“好好,起來起來。”
費老頭兒哈哈大笑,雙手扶起了莊名揚:“名揚,你入我門來,排行第三,也是我最後一個關門弟子了。”
“既然做了我徒弟,不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你記住了,我老人家名叫費知草,是集百家之長才有這身醫術,所以到你這裡,算是第二代弟子。”費知草呵呵一笑:“你大師兄叫常天雲,現在跑到老美那兒去研究什麼中西醫結合了。我老人家雖然不贊同搞什麼西醫,但是這孩子大了不由娘啊,也隨他去折騰了。你二師兄是學院派出身,半路上才拜我爲師,也是中醫界的好手,他和你都是楚都人,現任楚都市中醫院院長……名叫劉尚文。”
“楚都市中醫院院長?”莊名揚一愣,想起第一次見到費知草,正是在中醫院開的‘神農堂’裡,這就怪不得費知草以堂堂國手之尊,居然會跑到那裡坐堂了。感情是爲了徒弟撐門面啊。
“嗯,你回到楚都以後,可以和你二師兄聯繫,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他會安排你在中醫院實踐的,也省得你荒廢了一身醫術。”費知草道。
“呵呵,老師啊,我現在都是你的徒弟了,你那手‘七星挽命’……”對這手針法,莊名揚還惦記着呢。超級醫法官系統也沒有傳授他這種可以讓人延命的醫術啊,這針法的作用太大了。
“你小子想什麼呢?這手針法我連你兩位師兄都沒傳授呢,你這纔剛磕過頭就惦記上了?不行,我要是傳了你,你兩個師兄還不得埋怨死我老人家啊?先考察你三年再說吧。”費知草生怕莊名揚糾纏,立即轉移話題道:“不過你雖然做了我的徒弟,和雯雯還是同學相稱啊,她可沒入我醫門,你也別指望她會叫你師叔。”
這老頭兒,還惦記着撮合莊名揚和費雯雯呢,這是先把名分說清楚了,免得將來有什麼障礙。
“呵呵,算了,不叫就不叫唄。”
“什麼叫算了啊,本來就不該叫。”費雯雯大爲不滿,哼了一聲。
“入我門來,還有三治三不治。”費知草道:“鰥寡孤獨者,必治,其身清正者,必治,爲國爲民者,必治。這三必治的人就是沒錢買藥、沒錢問診,你貼錢也要給我治,否則讓我知道,我老人家打斷你的腿!”
“醫者父母心,就應該如此。”莊名揚微微點頭,眼下醫風不正,很多醫生或者無醫無德、或者有醫無德,真正醫術高明又有醫德的,簡直成了鳳毛麟角,萬家生佛的名醫仁醫,幾乎絕跡。費知草能提出這三必治,真是非常難得,不愧爲一代國手。
“還有三不治。貪官污吏者,不治,爲富不仁者,不治,禍國殃民者,不治。這三不治是斷然不治,病死一個少一個禍害,要是讓我老人家知道你治了不該治的人,一樣打斷你的腿!”費知草緩緩說出這三治三不治的時候,面色嚴肅無比,完全沒有了往曰裡嬉笑怒罵、遊戲風塵的做派。
“老師,我感覺您這三不治的規矩似乎有點問題啊?”莊名揚嘿嘿一笑:“我那位身在老美的大師兄就不說了,人家是去做學術研究。可我那位二師兄身爲楚都市中醫院院長,如果真有貪官污吏或者爲富不仁的找他去治病,他也不治?他那可是醫院不是私人診所,總不能把病人推出去吧?”
“嘿嘿,你小子還是太嫩了。你那位二師兄是出了名的滑魚,他自然有的是辦法。遇到不想治的,就推給手下的醫生,如果實在推不掉……作爲一個醫生,要忽悠病人還不容易?”費知草嘿嘿一笑:“反正那些人都不是好東西,忽悠他們也傷不了陰德,沒準兒還是爲民除害了呢。”
莊名揚一伸大拇指:“老師您是老江湖啊,估計二師兄這些招兒,都是您教的吧?”
“那是。要不你老師我怎麼人稱‘見死不救’呢?這叫堅持原則,有些混賬王八蛋,就活該病死他!”費知草得意洋洋,山羊鬍都快翹起來了。
“不過我還是認爲,老師您這三不治有點問題。”
“什麼,還有問題?”費知草瞪起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莊名揚。他費知草是什麼人,那是燕京頭一號御醫,國手權威!平曰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爭先恐後要拜他爲師。還記得收常天雲和劉尚文時,這倆孩子跪在地上是大氣也不敢出啊,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說狗屎是香的,那就是香的,說西山的煤是白的,那就是白的,誰敢質疑?
這小子倒好,居然指責自己的門規不當?費知草都快被氣樂了:“小子,哪裡有問題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老人家立刻把你逐出門牆。”以他的脾氣,還真能幹出這種剛收了徒弟,就逐出門牆的事來。
“呵呵,老師您先別生氣啊,聽我慢慢說。”莊名揚呵呵一笑:“您這貪官污吏不治、禍國殃民者不治,我是沒啥意見的。可是這爲富不仁者不治……我看大有商榷的餘地啊?”
“商榷個屁!這些爲富不仁的混蛋,爲害不比貪官污吏少,治個鳥毛啊!”費知草是窮孩子出身啊,到了現在還‘仇富’呢,一聽這話,頓時大怒。
“嘿嘿,老師也說了他們爲富不仁嘛,咱們完全可以收個‘天價’,幫他們散點財唄。”莊名揚嘿嘿一樂:“這世上還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希望工程還有多少孩子沒得到救助呢?咱替他們捐些款出去,也是造福世人啊。”
“造福個屁,那些所謂的慈善機構我老人家信不過!”費知草冷笑道:“這年頭過媚媚都炫富了,那啥啥字會都靠不住了,什麼慈善機構,我呸,坑爹呢!”
“那咱們就自己搞慈善,拿這些錢辦個免費學校、免費醫院啥的,還有免費法律援助,這些都是爲國爲民的好事啊。”莊名揚循循善誘。
“嗯?”費知草看了眼莊名揚:“你小子真有這份心?”
“那是。”
“好!算我老人家沒看錯人。”費知草一拍大腿:“就衝你小子這幾句人話,咱爺們兒就這麼辦了,出了什麼問題,有我老人家給你扛着!”
說着,費老頭兒從懷裡掏出個紅本本,遞給莊名揚道:“拿着吧,這是我老人家給你預備的。”
莊名揚接過來一看,頓時大喜:“中醫師執照,這還是全國範圍內執業的?老師,您這是怎麼鼓搗來的,我可沒上過一天醫學院啊?”
“那也叫事兒?”費知草嘿嘿一笑:“弄這麼個本本,就是咱爺們兒一句話的事兒。怎麼着,不敬我老人家一杯?”
“得,我敬您,謝謝您老人家了。”莊名揚恭恭敬敬地給老頭兒端了杯酒,有了老頭兒撐腰,哥們兒以後在醫界還不得橫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