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正昌看着自己的女兒,一股荒唐感油然而生,再看看樸智妍手機中相冊中的那個年輕人,越發的覺得這個素未謀面的年輕男人面目可憎。
長得人模狗樣,指不定肚子裡有多少壞水。
“他到底是誰?”樸正昌看着自己女兒那副煞有其事的模樣,說道:“智妍,你總得告訴這個人是誰吧?”
豁出臉皮不要的樸智妍才發現自己剛纔那麼的認真嚴肅,把陳朔的位置都上升到了心上人的地步,卻好像連他的名字都還沒有告訴自己的父親。
人都是這樣,心一旦亂起來,做起事情也就變的毫無章法可言。
稍微的定下心神,再想起剛纔自己的話,樸智妍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紅,有些不敢直視樸正昌,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小聲道:“他叫陳朔。”
樸正昌坐在沙發椅上,盯着自己的女兒接着問道:“他是做什麼的?”
“開投資公司的。”樸智妍乖乖的回答道:“就是投資電影啊,電視劇,還有綜藝節目之類的,mbc和sbs,他都有投資節目的。”
樸正昌哼了一聲,道:“聽起來倒是有點意思,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爲什麼還被檢察廳帶走了?”
“對呀,爸爸你也知道,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牽扯上毒品?”樸智妍急匆匆的說道:“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冤枉?”樸正昌嗤笑道:“智妍,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首爾的檢察廳說了算?”
樸智妍被自己父親說的一陣語塞。
望着女兒臉上的濃妝和眼影,樸正昌心裡很不是滋味,不再去說關於陳朔的話題,問道:“你剛從節目回來?”
沒明白自己父親問的問題有什麼意義,但是樸智妍還是點了點頭。
果然,樸正昌皺起了眉頭,當初自己突發胃病住院,爲了讓當初剛剛出道沒多久的樸智妍安心進行活動,硬是瞞住了這件事情,住了一個星期的院。也沒讓樸智妍過來看一眼。
做父親這麼的爲女兒付出,這是理所應當,但是現在連自己一面都沒見過的臭小子就能把樸智妍這個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給急成這樣?
憑什麼!
那個臭小子何德何能?樸正昌心裡也泛起了火氣,確切的說是酸氣,逐漸出落成美人的女兒終歸還是要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竟然這麼快。
“爸爸。”見樸正昌不說話,樸智妍又叫了一聲。
“不可能。”樸正昌直接拒絕,厲聲道:“智妍,你爸爸我只是個生意人。沒那大的本事能讓檢察廳放人,那個小子能被抓進去就說明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給我立刻和那個小子斷了關係,聽到沒有!”
樸智妍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瞬間失去了色彩,看的樸正昌也是心一軟,但一想到陳朔竟然會跟毒品這種東西掛上鉤,便又再次強硬起來。
“你先不用回公司了,老金那邊我來和他打招呼,我讓公司的人送你回家。”樸正昌重新坐會位置上:“或者你去找你哥哥,總之,你別再給我插手那個姓陳的小子的事情。”
“車秘書。”樸正昌把秘書叫了進來。吩咐道:“把智妍送回家。”
而樸智妍,則自顧自的推門走了出去,不顧樸正昌在後面的叫聲,快步走出了辦公室,樸正昌急的朝秘書叫道:“傻愣着幹什麼,趕快去看看!”
“好的。”秘書急忙點頭答應,跑了出去。
猛地一拍桌子。樸正昌煩躁的鬆開領帶,思索了一會,便從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檢察長?”待電話接通。樸正昌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微笑道:“對對,我是樸正昌,老同學,真是好久不見啊,什麼折煞,你當上檢察長我都還沒來得及向你祝賀呢,行,改天一起聚一聚。”
待寒暄結束,樸正昌便切入了主題:“武烈,我想向你打聽件事,關於前兩天被你們首爾總部帶走的那個叫陳朔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小巷內,樸智妍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的渺小,連陳朔的面都沒見着,如何還談救?
但就像自己父親說的那樣,自己憑什麼就斷定陳朔一定是無辜的呢?如果他真的就是個毒販呢,如果所有的罪證是真的呢?那自己依然要像這樣拼了命的維護嗎?
茫然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周圍都是陌生的景色,樸智妍一時間手足無措。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樸智妍接通電話,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我是智妍。”
“智妍,我是哥哥。”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飽含着焦急和關切:“到底怎麼回事,爸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被嚇住了,什麼你在幫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瞎搗亂,那個陳朔是誰啊,你們到底什麼關係,還有,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馬上過來陪你。”
聽到自己哥哥的關心,樸智妍頓時鼻子一酸,蹲在地上朝着電話大哭起來:“哥,我該怎麼辦呀!”
“嗚嗚嗚—”
電話那頭頓時失措:“智妍,你先別哭啊,先告訴我你人在哪裡,媽的,那個陳朔到底是誰啊,出個事情把我妹妹急成這樣,我現在真想揍他一頓。”
聽完自己哥哥的話,樸智妍突然破涕爲笑:“哥,你打不過他的。”
“唉,完蛋了。”樸智奇的聲音很是無奈:“你現在竟然開始袒護那個人了,我了個天,我們纔多久沒見面,怎麼發生了這麼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樸智妍,你還當我是你哥哥嗎?”
血濃於水的親情就是在你最無助的時候讓你笑出聲來,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二人有多深厚的情誼,外人不足道哉。
首爾檢察廳,審訊室
一個晚上沒睡覺卻依然精神飽滿的陳朔正在對付着一份早餐,拘留只是限制自由,陳朔依然能通過自己的律師和相關的人員帶自己想要的食物進來,只要你不嫌棄灌湯包被那個負責檢查食物的混蛋全部捅破,鮮美的湯汁全部浪費掉的可恥行徑。
一口一個包子,時不時的端起骨頭粥喝一口,一個晚上沒吃過熱食的胃得到了溫暖,陳朔覺得全身舒服了很多。
面對面的金恩澈同樣一晚沒睡,瞪着不滿血絲的眼睛望着陳朔,左手牛奶,右手紫菜包飯,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吃着早飯。
喝完最後一口粥,陳朔滿足的擦了擦嘴巴,沒有辦法刷牙,陳朔很慶幸自己口袋裡還有一片昨晚沒吃掉的口香糖。
吧唧吧唧—
空蕩蕩的房間內只剩下陳朔嚼着口香糖的聲音。
過了一會,吐掉嘴中的口香糖,陳朔把雙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傾對着金恩澈微笑道:“先是涉嫌毒品,然後給我安了個軍火販子的罪名,現在又要指控我殺人,金檢察官,您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一口嚥下嘴中的飯,放下牛奶,金恩澈強打着精神道:“陳朔,我會用事實證明,我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
“那全都是要用證據的。”陳朔聳了聳肩:“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那個劉勝浩的片面之詞?他招認幫我綁架了韓載錫的公司人員,他招認那些被你們繳獲的槍械全都是由我提供,就憑這些?”
“證詞已經有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拿到證物。”金恩澈冷笑道:“陳朔,我已經派人去找原先韓載錫公司的員工了,只要他們全部願意指證,你認爲你還有出頭之日?”
“你註定要輸,金檢察官。”陳朔很不見外的直接拿過金恩澈還沒喝完的牛奶,也不嫌棄,直接喝了一口,不管金恩澈的怒視,接着說道:“七十二小時的合法拘留,你只剩三十六小時了,請加油。”
金恩澈從沒見過如此狂妄的嫌疑人:“你到底哪來的自信?”
“你們這些對手給我的自信。”陳朔把手中的牛奶一應而盡,便不再說話。
望着空空如也的牛奶盒,金恩澈一臉的厭惡,這個混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一般。
混蛋,他以爲他是誰?
表面上風淡雲輕,但是陳朔心中卻着實惱怒的很,那個劉勝浩竟然沒抵住檢察廳和警方的攻勢,把一切供認不諱,陳朔相信即使崔成仁現在也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是劉勝浩對他有救命之恩,估計也是殺之而後快。
一羣烏合之衆,黑幫到底只是黑幫,在事關生死和家人的事情下,想要絕對的忠誠,那根本不可能。
陳朔摘下手錶,放在了桌上,對金恩澈道:“金檢察官,其實這件事情讓我很生氣,三十六小時應該會發生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拭目以待。”
“不要想耍任何花樣,也不要想見任何人。”金恩澈寒聲道:“至少在這三十六小時內,你只能給我乖乖的呆在這裡。”
這類威脅的話陳朔已經聽了一晚上了,區別就在於,金恩澈的聲音重一開始的高昂變成現在的有氣無力,畢竟,誰也不可能這樣大聲說一晚上的話後,依然能勢如破竹。
只不過金恩澈,不,應該是檢察廳犯了一個錯誤,他們以爲只要控制了陳朔就代表控制了全局。
但他們還忘了一個人,一個和陳朔無比默契,並且能力出衆的人。
而這個人,現在手裡還掌管着一羣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