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轟然砸出的碧藍水柱,朱元臉‘色’凝重,因爲他在這根水柱中,感覺到了整個海洋的氣息,彷彿這不是一根水柱,而就是一片海洋,在砸向自己。
“高手!”這是朱元心中的判斷,來人是一個不比叱雷戰將弱的高手,甚至在修爲上,還要強橫上幾分。
面對這樣的一個高手,他即便知道,這只是一個誤會,也不能手下留情,否則一不小心,自己就要重傷在這根水柱下。
定海神珠恍如一輪寶藍‘色’太陽,從他的手中冉冉升起,四周海風忽然禁止,沸騰的海面,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層層疊疊的勁力,就好像深海的‘潮’涌一樣,不斷累積疊加,最終形成一股浩‘蕩’無儔,澎湃蒼莽的巨力,威壓諸天世界。
轟然砸落的碧藍水柱,砸在朱元身前的虛空中,碰到定海神珠的力量,就彷彿砸中的不是虛空,而是一片同樣深沉狂暴的大海。
兩片大海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碰撞,並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聲勢。
大音希聲!沒有任何絢麗的光華綻放,圍觀的衆人,只感覺自己的頭腦一暈,然後所有的聲音就都聽不見了。
在這一刻,衆人發現,自己腳下的海洋居然不見了,甚至連頭頂的天空也消失了,眼前一片‘混’‘亂’的碧藍海水,就好像自己陷入了海底漩渦。
衆人駭然!碰撞形成的巨大沖擊力量,竟讓將數十億噸的海水,給爆到了天空,形成了海天‘混’淆的情景。
身體四周的海水,如急速涌動的漩渦,有兩股幾乎同樣龐大的巨力,在相互角逐着。它們隨便爆發出來的一點餘‘波’,似乎都可以將一位神通境的修士,給炸成最徹底的齏粉。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吞天‘門’的四大戰將!可是沒有聽說四大戰將中,有這麼年輕的一位啊!”來者遁光停滯在半空,雙手虛握,彷彿手中正有一杆擎天大棍。
而朱元也不輕鬆,定海神珠嗚嗚旋動,無數淡藍光‘波’迭‘蕩’而出,攪動四周海水,與來自虛空的力量,搏鬥着。
“來者可是聽濤莊主?在下蓬萊朱元!”藉着雙方相持的瞬間,朱元鼓‘蕩’起全身法力,對着遠處的驚濤叟叫道。
他可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打下去,畢竟雙方都是誤會一場,真要因爲這事情出了什麼差錯,傷了哪一方,那以後這誤會可就真的成恩怨了。
對面的驚濤叟滿頭白髮虛張,聽到寶藍神光中傳出的喊聲,頓時有些傻眼,對方竟然自稱是蓬萊弟子。
但目前雙方都在僵持,力量越積越厚,萬一對方使詐,自己收起力量,而他趁機進攻,那自己非死即傷,於是也謹慎地問道:“閣下既然是蓬萊派弟子,可有任何憑證?”
這一下輪到朱元傻眼了,這還要什麼憑證,難道蓬萊派的弟子在外面,還要帶一塊“我是蓬萊弟子”的牌子?
不過他腦筋轉得極快,瞬間就想到了一個方法,“前輩,在下與聽濤山莊的尉遲洪兄弟有舊,只要讓尉遲兄弟出來一認,就可以得知在下是不是蓬萊弟子了!”
當年在爛柯島上,他可是和尉遲洪一起同生共死過的,想來這小子,不會忘了自己。
驚濤叟一聽這話,立刻就對朱元的身份,相信了大半,畢竟對方敢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對自己的身份有自信的。
但考慮到如今正是危難時刻,萬事都不能大意,還是決定將尉遲洪叫出來辨認一下。
“尉遲洪你個小兔崽子,趕緊出來一下,看看這位道友,是不是蓬萊派的?”驚濤叟站在半空之中,扭頭對着身後的聽濤山莊吼道。
沒過多久,就從島上飛出一道遁光,一個白衣佩劍的英俊男子,落在了驚濤叟身旁,“什麼事啊老頭子?沒看我正在下面陪道友聊天嘛!”
“小兔崽子,暫時先別管你的那些道友了,老頭子再這樣下去,可就要撐不住了!你快看看,對面跟我較勁的那位道友,是不是蓬萊派的?對方自稱朱元,還是你的老朋友唻!”
長時間相持着力量,就算是採氣修爲的驚濤叟,也有些吃不消這中央越來越龐大的力量,連忙讓尉遲洪辨認。
“什麼?蓬萊派的朱元!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能跟你打成這樣?”尉遲洪聞言大驚,目光順着虛空中‘交’織在一起的力量看去。
只見一片淡藍‘色’的光華中,有一個道裝少年正在驅動法器,‘蕩’出層層疊疊的力量,與另一股力量僵持在一處,不是朱元是誰?
“果然是朱元道友啊!”尉遲洪心中驚駭道。
當年他與朱元的修爲,可是差不了多少啊,如今自己才堪堪成就法體,而對方竟然能與自己的爺爺‘交’上手了,且沒有落入下風!
對面的朱元也看見了尉遲洪,當下叫道:“尉遲道友,別來無恙啊!趕緊跟這位前輩說說,這都是誤會,別再打下去了!”
驚濤叟聽到朱元的話,也轉過頭來,問道:“小兔崽子,他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別站着發愣啊!”
尉遲洪這纔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他正是蓬萊派的朱元!”
同時,他又轉頭對着朱元問道:“朱道友,你怎麼跟我爺爺扛上了?”
朱元苦笑,“這事說來話長,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老爺子,我們一起撤掉力量怎麼樣?”
驚濤叟見對方真是蓬萊弟子,而且還與自己的孫子是朋友,當下也點頭道:“那好,等我數三聲,我們一起將這力量轟向大海!”
“好!”朱元立刻應道。
“三”
“二”
“一!開!”
驚濤叟三聲數完,猛地一掄虛握的雙手,好像是握着一根長棍,向身前的海面砸去。
而同時,朱元也催動定海神珠,將層層疊疊累積的勁力,涌向身前海洋。
這一瞬間,他們中間的這片海洋,就遭受到了來自兩方的攻擊,在這莫之能御的沛然大力下,整個海面先是猛地下沉了數丈,然後又突然爆發出數百丈的巨大‘浪’頭,將天空的雲層都衝散了。
“這小子真的是蓬萊派的?”剛纔出手的這些修士,看見驚濤叟真的與朱元罷手,這才吶吶道。
“是又怎麼樣?他損害我等法器,這是不爭的事實!難道我們還怕了他不成?”游龍戟被損的那位修士,握着手中的長戟,狠狠地嘴硬道。他們倒是忘了,當時可是他們先動手的,就算爲此而被損壞了法器,也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但人通常就是這樣,做錯一件事,總要爲自己尋找諸般藉口,甚至還會將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