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位玲瓏天的傅俊柯在路上聊天,朱元也感覺不錯,瞭解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況且這位白衣翩翩的男子,‘性’格上大大咧咧,也不會讓朱元生出無聊的感覺。
朱元更是從他那裡,得知並不是只有蓬萊派一家的師長,前一段時間被宣調上天,玲瓏天的幾大山主和掌‘門’,一樣被臨時徵用,上天用事去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玲瓏天才會先將傅俊柯派了出來,獨自前往元氣寶藏,因爲如同蓬萊派一樣,他們的掌‘門’回來得較晚!
似乎這一段時間以來,浮黎世界與天魔的戰事,真的是比較吃緊,否則也不至於,調用這麼多的大派掌‘門’長老等人上天。
而且從前些時候,妙法神州上發生的事情,可以推斷出,這些天魔恐怕已經完全潛入到浮黎世界,並且還進行了內外勾結,否則一系列的事情,不會如此巧合地爆發在一起。
對於朱元的猜測,傅俊柯也深以爲然,按照朱元的說法,就是這位玲瓏天的弟子,憤慨‘激’‘色’,劍氣勃發,‘欲’一斬天魔而後快。
於是這一路上,兩人烹茶閒聊,時間倒也過得很快,匆匆之間,就已經行過了大半的路程,與煙‘波’浩淼間,體驗到了浮黎世界的廣大。
這一天,正在兩人還是如同以往那樣,開始喝茶聊天的時候,驟然在他們行進的雲路上,掀起一股滔天巨‘浪’,巨‘浪’滾滾似天河倒卷,氣勢莽莽,恍如覆海相擊!
朱元與傅俊柯都是採氣境的修爲,而且因爲出生名‘門’大派,所修法訣盡皆高妙非常,因此第一時間,就在這驟然掀起的海‘浪’中,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什麼人竟敢攔路!”
傅俊柯‘性’格外向,易‘激’易怒,現在正與朱元聊得真歡呢,突然被人打斷了興致,於是勃然爆喝一聲,就有一道凌厲劍氣在甩手間飆出,直‘射’那不尋常之處。
這一道劍氣看似不足盈尺,但劍勢龐大,光華煊赫,其內更有劈山斬嶽之力,破開重重巨‘浪’,一下就穿透那隱藏着不尋常氣息的地方。
瞬間就將這股巨‘浪’冰消瓦解,化爲漫天純白水珠飛散,如同漫天的碎‘玉’珍珠。
“好厲害的劍氣,看來這次還釣到了一條大魚,不知道你是玲瓏天的弟子,還是‘迷’途幻境的弟子?”
海‘浪’潰散,但來襲之人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從容不迫地反問了傅俊柯一句,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玲瓏天還有一定的瞭解,否則不可能僅憑一道劍氣,就猜到劍氣的主人可能是玲瓏天的弟子。
不過隨即,這人又似乎自言自語道:“不對,不對!這道劍氣‘精’純博大,不是外相丘的路子,倒是與玲瓏天的法訣有幾分相似,看來你是玲瓏天的弟子咯?”
此時水珠漸漸飛落,‘露’出了隱藏在後面的偷襲者,讓剛剛‘射’出劍氣,和一旁想要動手,但沒搶過傅俊柯的朱元大吃一驚。
因爲這偷襲者,竟然是一隻碩大的飛魚,體型龐大倒也算了,畢竟以浮黎世界的靈氣濃郁程度,很多地方都有體型龐大的妖物存在。
可眼前的這隻飛魚,不但體型足有二三十丈大小,而且原本應該是魚鰭的位置,這時卻長成了兩隻恍若垂雲的長翼,只是輕輕一扇動,就有狂風相承。
傅俊柯吃驚,是因爲他從來沒有見過形貌如此怪異的飛魚,而朱元吃驚,則是因爲眼前的飛魚,與鯤鵬神獸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顯然它的體內,遺傳了鯤鵬血脈。
吃驚過後,兩人迅速恢復鎮定,傅俊柯更是直接出了七彩雲霞車,佇立於虛空之中,對着這隻飛魚質問道:“既然知道我是玲瓏天的弟子,還不趕緊退去!”
“哈哈哈!笑話,你是玲瓏天的弟子,我爲什麼要退去?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是一般的修士,我放過也就放過了,你這玲瓏天的弟子,我還真就不會放過!”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東西,阻擋在七彩雲霞車前的飛魚,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隨着它的狂笑,四周竟然出現了飛雲‘激’‘蕩’,海水翻滾的異象。
“好猖狂的妖物,就憑你,也敢說這句話,我看你修爲,也不過與採氣境類似,像你這樣的東西,我一劍就能將你斬殺!”
看到飛魚囂張的樣子,傅俊柯就豎立了劍眉,劍氣遊走周身,形成一道屏障,破開刮到附近的狂風。
“猖狂不猖狂,還是要看實力說話,你以爲一人一劍就可以安然離開嗎?我告訴你,這是癡心妄想!你們這些人類修士,已經霸佔元氣寶藏數萬年,這一次,也該換我們深海水妖一族享受一下這寶藏了!”
飛魚的話,就好像是一個信號,隨着它的話音落下,下方深海之中,霎時又有巨‘浪’翻涌而起,一隻只同樣巨大的水妖,出現在了飛魚身旁。
“這就是你們的底氣?”傅俊柯白衣飄飄,似是有些看不上這些驟然出現的伏兵,反而用一種不屑的語氣反問着。
“好個囂張的人類修士,這深海大洋之內,沒有誰見到我們飛魚四凶,而不畏懼如虎的?你的實力,也不過堪堪比得上我們中的一個而已,面對四倍實力的對手,你何來的自信?”
剛剛出來的另一隻飛魚,聽到傅俊柯不屑的語氣,頓時大怒,張開猙獰的大口,開始反駁道。
“嗨!今天就讓你們見見,玲瓏天的弟子,到底有什麼自信!”
傅俊柯也不想再廢話,一拍背後劍鞘,一柄三尺利劍就彈了出來,被他一把握在手上,爾後劍尖對着四隻飛魚急顫,點出無數星芒,化爲恍如流星般的璀璨劍氣。
“好小子,竟敢在我們兄弟面前搶先出手,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什麼是飛魚四凶!”
劍氣來襲,飛魚們勃然大怒,彷彿自己被輕視侮辱了一般,八隻長翼齊齊扇動,攪起身下湛藍的海水,化爲一柄柄水刀水劍,反向星芒劍氣截殺過去。
原本還對這些飛魚血脈有些興趣的朱元,坐在七彩雲霞車內,看到它們掀起的水劍,頓時大失所望,這些飛魚雖然實力強橫,不下於一般採氣境的修士,但似乎並沒有遺傳多少鯤鵬天賦。
也就是說,它們體內的鯤鵬血脈稀薄,不足以用來強化他的法脈。
但是隨即,這些飛魚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因爲那些看似普通尋常的水刀水劍,在攔截上星芒劍氣的一瞬間,竟然連成了一個整體。
以水凝聚的刀劍,無論是鋒利,還是強度,都遠遠不及傅俊柯的劍氣,但這些水劍卻能隨生隨滅,就如同一張海水凝成了巨網一樣,擋住了劍氣。
而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面對這樣的情況,傅俊柯並沒有意外的神情,依舊淡定從容地一抖手腕,長劍隨之旋轉起來。
長劍旋轉,帶動前方的星芒劍氣,也跟着旋轉起來,就好像漫天星辰,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下,匯聚成了一條星河。
萬千星辰匯聚成星河,力量似乎全都集中到了一點,如此磅礴浩‘蕩’的力量,又豈是區區海水形成的羅網可以攔截?
因此,星河形成的瞬間,漫天水刀水劍,就被浩然無儔的劍氣崩散,化爲最細微的水汽,彌散到四周的天空中,並在陽光之下,形成‘豔’麗的彩虹。
而猶如星河一般旋轉的星芒劍氣,則再無阻擋,瞬間將那四隻飛魚絞殺進去。
作爲已經快要化出內丹的水妖,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就被絞殺,但剛纔的自大,讓它們猝不及防之下,瞬間就陷入了完全的被動。
星芒劍氣之中,妖氣翻滾震‘蕩’,想要震破星河的絞殺。
但每每等到星河快要崩潰,行將瓦解的時候,一旁的傅俊柯就輕輕一轉手腕,然後原本要崩潰的星河,就又重新恢復旋轉,而且四周的劍氣,沒有絲毫減弱。
這一手劍氣化星河的手段,讓朱元也不得不讚嘆,玲瓏天的劍修之法,果然不同尋常。
而且像他這樣舉重若輕,看似輕鬆隨意之間,就將四隻不弱自己的對手牢牢困死,就更顯得難能可貴!
如果讓朱元自己動手,也許擊殺它們不算太難,但想要如此一般輕鬆隨意,就不一定能辦到了。
星河不停旋轉,劍氣如同巨磨研磨,不過幾十息的時間,其中的妖氣就已經漸漸衰弱,然後就有慘叫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一時間,碧藍‘色’的大海上,下起了一場猩紅的血雨,伴隨着血雨的,是無數已經被絞成腐糜的碎‘肉’。
錚!
星河潰散,劍氣消弭,四隻飛魚已經完全化爲碎沫飛散,傅俊柯手腕輕輕一震,手中飛劍就在錚鳴聲中,貫入背後劍鞘。
姿勢說不出的瀟灑!
“怎麼樣?”傅俊柯一甩衣袍,略顯得意地對朱元問道。
畢竟大家都是少年人,在同輩之間,總想着表現一下自己,如今的傅俊柯也是一樣,重新進入七彩雲霞車內,頓時眉角飛揚。
“不錯!傅兄這一手劍氣功夫,不但威勢凌厲,而且舉重若輕,揮灑隨意,足見修爲‘精’深!”
朱元並不完全是在奉承他,確實如他所說,這一手劍氣功夫,當得起這個評價。
“哈哈!獻醜了,獻醜了!”聽了朱元的評價,傅俊柯立刻就高興得不得了,蹬蹬兩下跑到桌案旁,盤膝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盞茶水就灌了下去。“不過朱兄,剛纔那幾只飛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擦了一下嘴‘脣’上的水漬,他又擡起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