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天的聳埃!中玉如意碎成了備粉,揚揚灑灑
本命法寶破碎成這般模樣,存身其中的神魂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連最後一聲慘叫都沒能出,中年男子這個不弱的結丹宗師,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隕落了。
塵埃落定,煙消雲散,地穴之中一時沉寂了下來。
這沉寂與片玄之前的厲喝怒吼。轟鳴聲聲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讓置身其中之人,心中徒然生出一種落差。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李淳,到得此時,依然跌坐在的。目瞪口呆地望向張凡的方向。
那裡。紫霄劍如活物一般,在張凡的手中扭動着,不是掙扎而是在歡呼,在他的頭頂上丈許高的地方。陰陽鏡微微起伏着,光華盡斂,在正反鏡面上化作水波漣漪。
“兩件法寶啊!”
看這兩件法寶。李淳不由得生出目眩神迷之感,慨嘆道。
固地大陣被破開,玉如意逃跑。兩作法寶齊出將其滅殺,從頭到尾。不過數息的時間,他甚至都還沒能從地上站起,就已經結束了,又如何能讓他不心生感慨。
在兩件法寶的光華掩蓋下,他沒能注意到的是,張凡的情況,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好。
原本略顯蒼白的臉色,幾乎在收回紫霄劍的那一瞬間,猛地一陣煞白,緊接着一抹潮紅浮現,再轉白,”
變臉一般。紅白變幻,頃玄間反覆數次,口中更是隱隱帶有血腥之氣。
與此同時,頭頂上方的陰陽鏡猛的顫動了一下,左右搖擺,彷彿要無力墜下。
張凡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衣袖一揮,勁風浮動,化作一道無形的大手臨空將其抓了下來,捏到了手中。
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李淳的目光都被兩件法寶吸引,雖然略略覺得張凡收取法寶的手段顯得有些怪異,卻也沒有深想,眼中皆是欣羨之意。
“哈哈哈,”
聲聲大笑,在張凡的腦海中響起。同時一個捧腹大笑,滿地打跌的形象,浮現了出來。
“苦老
張凡的臉上不由現出無奈之色,苦道人在笑什麼,他又何嘗不清先
“哈哈,笑死老頭子了。”
小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一次竟然同時使用兩件法寶,你還真不怕弄巧成拙啊?”
“也不看看你才什麼修爲?等你更進一步再說吧!”
苦道人嗤笑着說道,張凡卻無法還口,事實的確是如此啊!
從頭到尾,他一起運使兩件法寶的時間不過三息,結果呢”
中年男子的神魂剛剛滅殺掉,就氣力不濟了,要不是反應得快,法寶要是跟廢鐵一般掉下來,那就真夠瞧的了。
若只是丟臉倒也罷了,先前他要是堅持的時間再少上那麼一兩息。搞不好就會讓中年男子的神魂給跑了,那就真是樂極生悲。
“忘形了!”
張凡暗自檢討了一下,使用法寶的狂喜稍稍降溫。
藉由結丹分身,施展出法寶。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自身才是根本!
以他現在的築基中期修爲,若是隻運用一件法寶,勉強能撐到十息,兩件齊使的話,方纔已經見的結果了,三息頂天了。
時間,張凡頗有點回到過去的感覺。
想當年,他不過煉氣期七層的修爲,使用靈器神通和法相靈訣,也不過能堅持幾息,狀態最好的時候也不過三兩次而已。
現在,就有點那個味道了。
“不行!”
“要更進一步!”
“築基後期,築基大圓滿!!!”
張凡的心中,一股對修爲提升的渴望頓生,恨不得馬上回去閉關。衝擊更高的境界。
“只要”
現在他對大日真解這部主修功法的理解,已然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只要有足夠的靈丹供應,他有把握在幾年之內,更進一步,甚至兩步!
到得那時,即便離真正金丹大成,還有天塹般的一步,可是也足以面對面跟結丹宗師爭鋒了。
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陡然升起的一股氣暫時壓下,重新恢復了清明,張凡將兩件陰陽鏡和紫霄劍收起,轉身望向了已然從地上站起的李淳。
“李兄,無恙否?”
張凡微微一笑,問道。
“無恙無恙,我李禿子沒那麼容易死”。
李淳抹了把冷汗拜
說起來,在玉如意脫身之際小若不是張凡已然將結丹分身收取,怕是真的有點糟糕了。憤怒與自保的心態下,它未必不會順便給李淳的禿腦門來上一下,以其當時的狀態,還真有點懸乎。
見得他灑脫如故,張凡一笑。從懷豐取出了兩樣東西託在手中。
左手上,峨冠高古,定神珠毫光瑩瑩,略一打望,便生寧靜之感,彷彿置身幽谷之中,望天際雲捲雲舒,漫步林苑亭臺,看庭前花開
去留無意。寵辱不驚,不滯外物,心中清明。
右手上,一個暗紅色的乾坤袋靜靜躺伏,其上岩漿一般的圖案在緩緩地流動着,沉凝中帶着洶涌之勢。彷彿隨時可能破袋而出,毀滅
切。
結丹宗師的乾坤袋。
沉吟了一下,張凡手中一拋,乾坤袋脫手飛出,徑直飛向了李淳所在的方向。
“張兄
“你這是”
李淳茫然接過。疑問道。
“李兄母須多想,這是你應得的。”
張凡說此話的時候。確走出於本心。
若是對面不是李淳。而是風子曾一流的人物,別說是分東西了,張凡不順便出手宰了就算是不錯了。
可是李淳不同。
先不說此人一路行來給張凡留下的好印象,單率先前危急時刻,他能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甚至在張凡因爲全心煉化分身,導致先天一氣大擒拿破碎的時候。他也沒有打退堂鼓,而是將自己置身在危險的處境下。苦苦支撐。
這樣厚道之人。以張凡的爲人,又豈會相負?
“這可不行!”
李淳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搖頭道。
說着就要將乾坤袋擲回,至始至終。他甚至連將神識探入其中一下都沒有。
“我不如也!”
張凡暗歎一聲。在他將乾坤袋送出之前,卻是已經稍稍查探過了一番,裡面前是一些靈石、靈器、玉簡之類的東西。
這些哪怕是對結丹宗師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了。可也並沒有能讓他動心的東西。
雖然他沒有在其中取走任何一物,但是畢竟用心不如對面的矮胖子純粹。此人確實是難的的厚道之人,值得一交。
張凡擺了一擺手。止住了他的動作,緊接着道:“若無李兄,先前還不知怎樣兇險呢?”
“再說此處又是李兄現了,怎能讓李兄空手而歸呢?”
“更何況,”
張凡拋了拋手中的定神冠,繼續道:“張某還有此物可得,也是難得的異寶了,李兄卻是不需再客氣了。”
說着緩緩地將定神冠帶到了頭上。
峨冠博帶,上古高士之氣;衣袖帶風,飄然仙家之韻。
帶上這定神冠。再加上一身的玄金衰服,此時的張凡看上去,與上古大神通者的打扮彷彿。在這地下修仙界,也不會顯得那麼刺眼了。
“好!”
李淳讚了一聲,隨即將乾坤袋收下,灑然道:“那老李我也不客氣了,生受張兄的了。”
他對張凡還真是頗爲感激,雖然他爲人厚道,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修仙界裡是什麼情況,他又如何不知道?
實力最重,強者爲尊!
現在這般情況。張凡的實力明明遠勝於他,別說不給他寶物,即便是將他滅口以封鎖消息,都不足爲怪,能有這般表現,也算是很難得了。
又閒談客氣了兩句。他們就打算起身離開此處了。
這畢竟在地下深處。又經過了一番爭鬥,實在不是久留的地方。
稍稍處理了一下。將固地陣盤還有風子曾的屍清理了一下,兩人並肩通過先前開通的道路離開。
細雨靡靡,隨風揚灑,皓若漫天的晶瑩花絮,撲在臉上,不過稍稍溼潤。
黑色石林,遍的狼籍痕跡猶在,喧鬧之聲卻已遠去,重新歸於了沉寂,只有依稀的對話聲,遠遠地從谷外傳來。
“李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能相見。”
張凡負手立於環形山谷之外,頗有些感慨地道。
“哈哈!”
“張兄何須如此!”
“日後若是有緣到瀚海城,就到天遁宗說一聲要找李禿子。自能再。
“到得那時,再共謀一醉!”
大笑聲聲,矮胖的身子一搖一擺,幾個閃爍消失不見。
張凡默然不語。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同時,先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方纔李淳雖然親見的中年男子的軀體消失,但畢竟不知道確切真相,他怎麼也沒想不到。張凡真正的收穫,遠遠不是那定神冠能比擬。
正了正冠冕,手掌在靈獸袋上拂過,感受了一下其中熟悉的。恍若自身一般的神識波動。一股滿足之感油然而生。
再苦修個幾年。就是他真正縱橫,登上這個大舞臺的時候了!
心氣高漲之下。閉關苦修的衝動滿溢,張凡不再耽擱,身子一動,驀然逝去。
喧囂了大半日的環谷。重新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倒伏坍塌的石林,見證着先前的那一場精彩。
流光劃過天際。破山城龐大的輪廓,漸漸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