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土戒怎麼會在你的手中?。聲冷然喝問,忽然自凌風嘯的口中發出,目標直指雪凝冰。
如他一般表情凝重的還有水公水婆兩人,在他們三人略顯緊張的質問下,雪凝冰狀若無事地聳了聳肩,白暫的纖手一捋秀髮,慢悠悠地道:
“這你管不着!”
“你
凌風嘯激動了一下,又平靜了下來,目光在雪凝冰身上巡視着,彷彿不認識了她一般。
他們三人爲何會對戍土戒那麼在意張凡並不知曉,在他和苦道人看來。這戊土戒又代表的卻是別樣的意義。
“這是土靈珠碎片?。
張凡心念傳音道,用的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可在他的心中,卻是已經確信無疑了。
五行靈珠這樣至寶,他可說是頗爲了解了,火靈珠的七成火源之力還在九火炎龍珠裡面呆着呢,更不用說苦道人了,他在火靈珠中一呆就是無數歲月,對跟火靈珠同出一源的寶物怎會不識得。
當年在天柱山,即將進入火靈之地前,惜若曾經爲了尋求他的幫助,而將五行靈珠的掌故娓娓道來。
金靈珠化身劍冢,水靈珠在海外變成了一個水世界,木靈珠在芝蘭天已經是最大的藥園,火靈珠可說大半部分在張凡的手上,至於剩下的土靈珠則下落不明,無人知道它的去向。
現在卻是明白了。
原來當年土靈珠跟着上古秦州修仙看到了這地底下。它的命運也跟同類差不多,看樣子也是破碎了開來,而且更到黴的是,土靈珠竟然連世界都沒有化成。
這個很明顯,此時被李淳捧在手中的戊土戒除了是部分的土靈珠碎片之外,上面還有濃郁至極的土之本源,否則也不會成爲一件上好的土行法寶
這枚戒指看上去不太起眼。黃濛濛的,一塊棱角分明毫不規整的小小石塊鑲嵌其上,感真上就像是手藝奇差無比,放在路邊攤上都沒人嚨,顧的東西。
可是要落入了土屬神通者的手上,卻是難得的至寶。
以李淳精熟的土遁之術,如果藉着這枚戍土戒催發,怕還真的能將所有人一齊帶過去。
奇怪的是,爲何一見土靈珠。凌風嘯等人的反應這般劇烈?
他們都不是土屬性的修仙者,這戊土戒在他們的手上還不如一件普通的法寶了價值大吧?
很快,凌風嘯接下來的話就解開了他的疑惑。
“你是瀚海李家的傳人?”
“不錯”。
李淳這個時候終於將精神從戊土戒上拔了出來,坦然說道,同時緩緩地,鄭重無比地把戒指帶到了手上。
霎時間,土黃色的光華大作,將他周身包裹,不需作勢,一股渾厚無比,若大地寬廣的氣勢升騰而起。
對李淳的回答凌風嘯也不敢意外,轉而對雪凝冰問道:“戊土戒不是在兩百年前被九幽老祖從李家奪走了嗎?”
“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當然是老祖他親手交給小妹的了,這還有什麼好問的?”
雪凝冰這次到沒有拒絕回答。反而一邊說着,一邊嬌笑不斷,花枝亂顫的彷彿一朵墨蘭搖曳。
這九幽老祖張凡並沒有聽說過。但不代表凌風嘯等人也不知道。
此人乃是在瀚海城附近盤踞的頂級強者,元嬰後期的修爲,便在整個地下修仙界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強者。
僅僅是元嬰後期也就罷了,此人偏偏還行事古怪,讓無數人頭痛不。
不加入任何重城勢力,一直攛掇着各路散修高手,意圖在三十六重城之外,再建一散修之城。
而且其人做事完全憑一己之喜怒,根本不顧及什麼元嬰老祖的面子問題,看上的東西就搶,寶物如此。人也如此。
不錯,他老人家還喜歡搶人。
這個元嬰老怪與普通的元嬰祖師一心修仙,意圖化神長生不同,他生平最好女色,且不喜通過正常手段,往往就是搶了就走。
好在他還算是有點良心,滿足之後,往往會將人放回,再多少給點補償,雖然爲此鬧得天怒人怨,但礙於其元嬰後期的恐怖修爲,還是無人能奈何得了他,讓他逍遙至今。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也是土屬性的修仙者!
“凝冰,你是不是跟,”
不知不覺中,凌風嘯話語中的冷淡不見,竟隱隱的有些苦澀之意,九幽老祖的癖好衆人皆知,雪凝冰豈不是已經”
“哈哈哈”
“凌風嘯當年你斬情求道,就該知道有這一天,怎麼?不捨得了,哈哈晚了”。
雪凝冰忽然狂笑出聲,一字一句,彷彿針一樣刺到了凌風嘯的心。
凌風嘯聞言臉上神色變幻。紅綠相間,好半晌才恢復了過來,幽幽道:“好多年過去了,罷了!”
說罷,又凝神地看了雪凝冰一眼,此時他的眼中,卻是已經沒有了恍惚、懷念之色,只有深深地戒懼。
張凡雖然不知道九幽老祖的底細,但從他一個元嬰老怪,大張肥諷九奔取一個家族的傳承寶物衛來看。讀戍十戒對其又然刪,乍用。怕還是頗爲重要的。
現在卻輕易地出現在了雪凝冰的手上,其中怕是還有變數啊!
驚聞元嬰後期老怪物的消息,衆人不由得一時沉默。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便是水公水婆這樣的結丹中期強者,也不由得四顧了起來,彷彿生怕九幽老祖忽然冒將出來,將即將到手的寶物搶走一般。
“夠了!不要說了!”
“李淳是吧?動手送我們進去!”
水公第一個忍不住了,搶在水婆開口之前,就把話說了出來,水婆也難得地點頭贊同,沒有再揮起她的柺杖來。
“哈哈哈好!”
李淳忽然大笑了數聲,好像歡暢無比一般。
“嗯?”
這笑聲聽在耳中,張凡心中猛地一緊,好像有一隻手掌緊緊將它攥住了一般。
股不樣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卻是不容他多想了,李淳話音一落。也不再多說什麼,敦敦實實的雙手猛地交疊帶着戊土戒的手指被包在最裡面,猛地催動靈力。”
彷彿沙塵爆發。泥土噴涌一般,土黃色的光華沖天而起,戊土之力驟然騰起,將李淳矮胖的身軀襯托的恍若高山屹立。
沉凝,厚重,生養萬物,是起源,也是歸宿”
“九天十地,以土爲憑!”
“萬里具行,遁!”
喃喃唸咒,漸至高聲,轟然斷喝,土黃光華暴漲,瞬間將一行七人盡數包裹在其中。
光華及身,張凡便感覺到一股戊土之力將渾身包裹着、擠壓着,厚重無比,洗若高山壓下,不能呼吸;粘稠至極,又如身陷沼澤,不能自拔。
“這就是戊土之力,土行遁術?!”
嚴格說來,張凡的金烏融火也是火遁的一種,不過更加的強大而已。至於他身上的炫火衣上附帶的,就是貨真價實的火遁術了。
火遁他已經嘗試過多次,但這土遁。卻是生平第一次。
稍稍適應了這代表大地元力的戊土精華後,張凡回過神來,不由得望向了土黃色光華中,只餘下一個模糊人影的李淳。
不僅僅是他先前的舉動讓張凡覺的異常,便是他此時的處境,也很是不妙。
現在看來,他跟雪凝冰來到此處;看來主要原因怕是就在這戊土戒。
修仙家族成員的想法,張凡也瞭解一二,對這種祖傳寶物的執念簡直無法想象,幾乎是家族象徵的東西,那是無論如何也要收回的。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可能嗎?
無論是雪凝冰,還是那個遠在天邊的九幽老祖,只怕都不會任由這件事情發生吧?
無論雪凝冰是如何跟李淳說的。反正最後這戒指他幾乎是必然保不住的,這個道理淺顯無比,李淳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又何必趟這渾水呢?
有天遁宗的庇護,他應當不會太過懼怕雪凝冰纔是,被裹挾的可能性並不大。
恰在張凡念頭轉動之際,李淳的土遁術已然施展完畢,無窮的巨力自地面而起,彷彿大地化身巨人。赫然伸出手掌拖拽一般,一行七人,在土黃色光華閃爍中在原地消失不見。
“轟轟轟轟”
道道似奔雷而沉悶的聲音響起,大地黃沙河流之中,一個個土包鼓起,飛速遁行,先前漫天黃沙席捲的恐怖場景並未再現,彷彿沒有察覺到異物入內一般,一片沉寂。
在黃沙之下,張凡入目皆是土黃之色,彷彿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土黃色光罩中一般,僅僅能見得中心處李淳矮胖的身形。光亮的禿頭,還有身側不斷後移的黃沙、土壤。
以這般快的穿行速度,想來不過片刻,就能穿透大地黃沙,真正進入不遠處的仙山之中了吧?
恰在此時。一聲斷喝,傳入了他的耳中。
“”
吐氣開聲。彷彿所有的積鬱隨之一起吐出,一種暢快淋漓之意,毅然決然之情顯露無遺。
“李淳他
張凡網網回首望去,便感覺無窮的巨力加身,彷彿被一根繩索拽住。原地繞了百多圈,然後猛地甩飛了出去一般。
“他是要,”
張凡臉上驟然變色。
電光火石一瞬間,倏忽而逝千百里。無窮巨力之下,李淳的身影彷彿一個渺小到了極點的沙土一般。瞬間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只有一點黃光,緊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