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正雪品茗。聽一曲笛聲。天簌點音中醺然:
落英繽紛,賞一出妙舞,婆娑身姿裡沉醉。
白雪皚皚。落紅遍灑,輕鬆愜意,無異於人間仙境,多少年來,張凡都少有如此輕鬆的時候了。
在婉兒的陪伴下,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去。
在這一個月中。除卻在最開始的時候,去見了一下玄陰宗的元嬰真人思雅之外,其他時候,張凡皆是閉門謝客,絕大多數時間與婉兒相伴悠遊谷中,此外。便是手中拿着一塊形制特殊的令牌,沉吟不語。
正如此時。張凡仰躺着在雲牀上,身側婉兒吹奏骨笛,一曲天簌繞樑;石屋一側開窗。納飄雪落英於一隅。
在這愜意的環境中,他的眉頭卻是略微皺起,身前漂浮着妖皇金烏令,帖服在大腿上的手掌,微微顫動着,似在比劃着什麼。
這枚扶桑木製成的妖皇金烏令,在張凡的手中。又與在巫老之手時不同,那種驟然現世,不可控制的奪目光輝不見;爆發之後,瞬間黯淡的後繼無力不再。只有醇厚綿長,溫潤如五、的光澤灑出,石屋之中,一片暖色覆蓋。
不僅僅是顏色材質,其上恍若活物一般不停地運轉着的圖案,也在發生着變化。
十日橫空,倏忽來去,凝神望去,只覺獼呈那功夫,便是無盡的大日升落,凌駕在十日之上的金烏,更是不時回眸。睥睨四方的傲氣顯
。
這一切,皆是源於自張凡的手上騰起,彷彿絲絛一般縈繞在了妖皇金烏令上的金色火焰,有了太陽金焰的補充,這枚令牌方纔恢復了昔日的光彩。
這哪裡僅僅是一枚令牌,分明是一件上好的異寶。
不錯,這的確是一件異寶,不過卻是隻有金烏能使用的特殊寶物,若非如此,也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被遺民發現它的玄妙。
這妖皇金烏令並不是如張凡最初想象的。只是某種身份的證明,入手研究之後才發現,此令更大的可能,是一種封存,一種傳承之意。
換句話說,這裡面封存的東西,其實乃是煉製此令牌之“人”想要傳之於後世金烏的。
多日的揣摩,張凡才肯定了,這令牌之中蘊藏着,無法提取,只能領悟的東西,當是類似精元之類的存在。
精元,以精元爲憑依,附帶着封印着,太古妖皇三足金烏,駕駐十日橫空,滅絕天地萬物生靈的酷烈。
就是這種精神!
領悟這種意境、這種精神,或是直接以令牌爲媒介,施展出與該酷烈意境相符合的神通,威能十倍不止!
至於符合這精元意境的神通,自然也在這妖皇金烏令上留存着。
張凡目光炯炯,猛然一凝,盡數集中到了十日上空的金烏圖案之上,那眼中的火熱,幾乎要將冰雪消融。
“哥哥。你都看了一個月了,這個牌子有什麼好看。”
婉兒難的嬌嗔地搖着張凡胳膊,聽她的語氣。分明是在說這令牌哪裡有她好看。
張凡莞爾一笑。道:“婉兒。你看看這圖案,像什麼?”
“不就是像墨靈
婉兒皺着瓊鼻,連想都不想地直接說出了答案。看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一直陪在張凡身邊的她吃這令牌的醋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以她的性子。哪裡會注意令牌上是什麼東西。
“墨靈?”
張凡哈哈一笑。道:“說得倒也不算錯,還有呢?”
今時今日墨靈。已經穩穩地跨入了六階妖獸的門檻,其形貌,也漸漸與傳說中的金烏相近似,倘若它全身上下的羽毛盡數變成與那三根金羽相同。再多長出一隻爪子來,便是張凡也看不出它與金烏有什麼區別。
“還有?”
婉兒雪白纖細的牙齒搖着嫩紅下脣,略歪着腦袋,說不出可愛地皺着眉頭。
“看仔細了。”
張凡也沒有爲難她的意思,手上微微晃動了一下。一抹金光沿着無形的通道染上了妖皇金烏令,如有生命一般,洗若一條金蛇,在令牌上的圖案上盤旋着。最終匯聚到了那隻睥睨四方。卓然而立的金烏之上。
“咦?!”
“這是,”
婉兒的小手捂着嘴巴,吃驚地驚呼出聲。
有時候,窺一斑可見全豹,但見了全豹,卻容易因其整體,而忽略了一些細節的東西,比如眼前”
那抹化作金蛇一般靈動的金光,在金烏圖案的輪廓上游走着,就好像金烏本身的線條。一條條地亮了起來一般,霎時間,本來爲渾然一體的氣勢所惑,而不曾發現的一些東西,頓時出現在了婉兒的面前。
“字!”
“這些是字?”
婉兒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問道。
這金烏圖案。氣息帆一一:魄,令人不敢正視,即便是隻看向下方的那十個太陽心…”然能感覺到一股雄渾盤踞於上,不覺間屏住呼吸。
這般神韻突出的圖案,簡直讓人忽略了圖案上的細節,更不用說組成這一切的一筆一哉 了。
可是在金光的映襯之下,一切都明顯了過來,構成金烏圖案的輪廓,赫然就是文字模樣!
“哥哥,這是什麼字?”
一邊問着,婉兒一邊伸出蔥白玉指,一筆一劃地按着圖案上的樣子描着,不過描了半天,卻是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同來 也只得頹然放棄,轉而求救似地望向張凡。
這一望,卻正見得張凡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好像在看笑話一般。
“叭”
尾音拖得長長的。儼然撒嬌一般。
張凡寵溺地一笑。摸了摸婉兒的腦袋,時隔這些年不見,由其是在這次幫到了他之後。婉兒顯得開朗不少,不再緊緊是乖巧,至少學會了撒嬌了。
“”
“這上面是“金烏。二字。”
張凡狀若隨意的說道,不過只要看他驟然捏緊,將妖皇金烏令攥在手中的動作就知道。他的心中,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然。
“妖烏!”
這井然就是與“妖文
龍”相似的,妖族文字神通。
太古妖族,與現在的妖獸不同,它們是一個強大的種族,甚至在人類崛起之前,它們乃是天地間真正的主人。
它們的文字要比現在人類的文字要簡單不少,並沒有那麼多且雜的文字,有的僅僅是幾百個充其量上千的文字而已。但是這些文字,每一個都不僅僅是文字。每一個,皆蘊涵着天地間的至理,形諸於外,便是神通!
妖皇金烏令上的圖案,正是代表着金烏神通的妖文!
妖文神通,玄之又玄,並不是僅僅知道文字是什麼樣的,就能施展出來的,正如妖文“龍”需要的是龍族血龍或者是龍元一般,要施展這金烏妖文的條件。更是比其還要苛刻百倍!
不過,張凡卻是完全符合其中的條件。
其一,要求是金烏之體。
張凡有金烏法相。有金烏氣息,自然能瞞天過海。滿足這個首要的,也是最無法跨越的條件。
第二,需有太陽金焰。
這點更不用說了。張凡此時的火焰神通登峰造極,太陽金焰固然尚未有靈,確實貨真價實的天地至強火焰之一,自然足以仗之施法。
第三,這一點。最是玄而又玄,詭異莫測,難以測度。它需要的,是意境、是精神。是一種代天行罰,十日橫空,曝曬大地,酷烈無情的意境。
這種儼然上天,凌駕一切之上,衆生皆是螻蟻的酷烈,並僅僅是語言能形容的,短短時間內,張凡也領會不到其中的精神境界,卻不妨礙他調動妖皇金烏令的精元傳承,施展此法。
也就是說,張凡有條件,甚至可能是整今天地間,唯一一個有條件施展“妖文一金烏”之人。
這一個月來。他的絕大部分精神,盡數在集中了領悟妖文之妙上,到此時爲止,也不過是稍解其妙罷了,哪裡是婉兒臨時間依葫蘆畫瓢能明白其中玄妙的。
“這有什麼用?”
婉兒好奇地問道。
她未必是真對這東西感興趣,不過秉持着張凡喜歡的。她也喜歡的原則,還是饒有興致地問道。
“有什麼用?哈哈
張凡大笑着長身立起,一手抓向婉兒雪白的皓腕,口中道:“跟我來。”
話音剛落,流光一閃,一柄骨笛落在雲牀上,剛剛“啪”的一聲響,猶自微微顫動呢。人影已然渺渺,石屋中一片空空蕩蕩。
冰封谷上空。金虹一閃而逝,張凡一手持着妖皇金烏令,一手拉着婉兒,凌空而立。周身衣袍,隨着永不止息的狂風烈烈做聲,飄然若仙人下凡。
“看好拜??”
張凡手上一拋。妖皇金烏令當空懸浮,萬丈光芒,儼然大日浮空。
“叱!”
大喝一聲,屈指在前,一筆勾畫。
隨着他的動作。金色火焰自指尖上冒出,沿着某個詭異的軌跡,在虛空中留下了一抹璀璨。
彷彿在呼應着什麼,空中一筆剛歇,懸浮着的妖皇金烏令上,金烏圖案輪廓中,一條紋路驟然亮起,儼然虛空中璀璨痕跡。
一筆一劃”兩相呼應,每一筆劃出,皆有一輪紅日。如海面上躍升,洗如至烏雲中破出,高懸於虛空之中,萬丈光芒。熾熱高溫,遍灑
頃刻之間,改換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