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這是拉格納羅斯——你可以叫他小螺絲!”
用薩弗隆烈焰製造出的小號拉格納羅斯像模像樣,很快就吸引了安妮的注意。
和呆頭呆腦的提伯斯相比,顯然揮舞着小錘子,說話奶聲奶氣的小螺絲更討喜——但提伯斯可是媽媽留給安妮的,安妮又想要和提伯斯一起玩,安妮很糾結。
而在一旁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格雷戈則是徹底傻眼了。
雖然羅德已經儘量控制這個小螺絲的火焰,但他走過的地方,地板還是一片焦糊——而這在格雷戈看來,已經足夠可怕了。
一個能夠揮手之間、不吟唱咒語就憑空製造出一個會說話的魔法造物的法師,這種手段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了!
在略微的錯愕之後,格雷戈索性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此時的格雷戈已經清楚了,自己的戒備也毫無意義——別說是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在北境軍團期間的自己,在面對這樣一位強大的法師時,也毫無勝算!
看格雷戈擺正了自己的態度,羅德滿意地點了點頭。
明智的選擇。
“安妮,去和小螺絲、提伯斯一起玩吧——你看小螺絲雖然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但還是烤焦了地板,你們最好出去玩。”格雷戈明智地支開了安妮,“記得一會回來吃晚飯!”
聽爸爸這麼說,安妮開心地拎着提伯斯,帶着小螺絲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木屋,安妮的腳步輕快而小螺絲則是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灼燒後的痕跡。
大廳裡只剩下了羅德和格雷戈(好吧,還有習慣於沉默的迦娜)。
“能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嗎?”羅德看向了有些頹然的格雷戈,揮手佈下了一道隔音結界,“或者說,能和我說說安妮母親的故事嗎?”
“阿莫琳……那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就像你猜測的那樣,她是一個強大的法師,擅長火焰魔法。”
“有所預料。”羅德點了點頭,“而且還擅長血魔法。”
“那個就不是很清楚了。”格雷戈搖了搖頭,“魔法方面的事情我一向不怎麼了解的——我甚至不知道她爲什麼離開了我和安妮。”
“因爲詛咒。”羅德眯起了眼睛,“你的身上,還有提伯斯的身上,都有詛咒的痕跡,她使用了某種魔法,阻止了詛咒的加深,而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她是個善良的人,雖然她在北境殺人無數。”格雷戈自顧自地岔開了話題,“在弗雷爾卓德的雪原上,我們遭遇了監視者們的爪牙,我的身體從那時之後就日漸虛弱,如果說有什麼詛咒,可能就在那時候了。”
羅德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後來帝國要對艾歐尼亞作戰,我們選擇了離開——那是我們很幸福的一段時光,直到安妮生下來後的一場大病,安妮病了,我也病了,阿莫琳不見了,留下的只有提伯斯……”
“阿莫琳不喜歡和我講魔法,她說魔法這玩意強大,但又危險,而在離開了諾克薩斯城之後,我麼也的確很久沒有接觸魔法,甚至引火都是用的火石,這種生活簡單的很,但也輕鬆的很。”
“我不用每天穿着冷冰冰的鎧甲睡覺,她也不需要因爲過度施法而整夜失眠頭疼,我有的時候會想,如果一切都那樣該多好……”
“阿莫琳還是離開了我,而爲了照顧好安妮,我和利安娜組建了新的家庭,可是安妮一天天長大,我也察覺到了她體內難以遏制的力量……”
“她需要一個老師來引導。”羅德打斷了格雷戈的傾訴,“魔法的力量不是你可以理解的,一味的壓制和懵懂的試探只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我明白您的意思。”格雷戈擡起了頭,滿臉平靜,“但安妮是我的女兒,我要爲她的安全負責。”
“現在看來,你並沒有這個能力。”羅德的話語一針見血,“如果她的魔力再度暴走……恐怕一切都會在烈焰之中化爲灰燼。”
“但恕我直言,我無法信任你。”格雷戈雖然已經處於了下風,但語氣絲毫不讓,“我無法確認你的身份,更無法確認安妮跟隨你會有怎樣的結果,我不可能將安妮交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法師,即使你的強大遠超我的想象。”
“可以理解。”對於格雷戈的不信任,羅德絲毫不以爲意,“說起來我的確有些冒失,但……我相信,我是她導師最好的選擇。”
“爲什麼?”
“因爲奧恩不會接受她這個小徒弟。”
“……”
格雷戈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羅德的意思,半天之後才明白,羅德這是在變相地說自己是除了奧恩之外,最擅長火焰魔法的存在。
格雷戈雖然對魔法不怎麼了解,但常年在弗雷爾卓德戰鬥的他卻很清楚奧恩是誰。
這種誇張的描述使得格雷戈滿腹狐疑,但鑑於他對魔法實在不怎麼了解,所以羅德也很難講清楚自己的狀態——想了半天,羅德掏出了一個魔法徽記。
“諾克薩斯的蒼白女士你知道吧?”
“蒼白女士!?”格雷戈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黑色玫瑰的……”
“沒錯,就是她——那個倒黴傢伙曾經是我的俘虜。”
說着,羅德將魔法徽記交給了格雷戈,不知名的材料上,赫然是一朵盛開的黑玫瑰。
這玩意是做不得假的。
(徽記是俘虜了樂芙蘭之後搜身得到的。)
可惜格雷戈並不識貨。
看着依舊將信將疑的格雷戈,羅德有些無奈地咧了咧嘴。
是不是自己太低調了?怎麼在這時候想要證明一下自己很厲害就這麼難呢?
然而,就在羅德在自己的空間揹包裡翻來翻去的時候,格雷戈卻意外地開口了。
“奧拉基爾大人,我相信您。”
“你等等……什麼?!”
“我相信您,相信您會是一個好老師的。”
羅德有些驚訝地擡起了頭——他有些不明白,這傢伙怎麼忽然轉變了態度?
“其實道理很簡單。”看着滿臉難以置信的羅德,格雷戈嘆了口氣,“道理很簡單,如果您真的有什麼別的打算,我也沒有什麼反抗之力的——雖然這裡是黑森林,但拳頭大的依舊是硬道理。”
“更重要的是,就像您說得,安妮的魔法天賦已經不能再繼續壓制了——相比於臨近幾個聚居地的法師,我覺得您更適合做安妮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