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聞樂見的收稅環節——而對此羅德表示理解。
這冰天雪地之中指揮船隻進港,還只能靠嗓子喊,的確比較辛苦。
即使對於弗雷爾卓德的蠻族來說,這份港口管理員的活計也算是高強度的工作了。
然後,當羅德詢問價格之後,他第一時間收起了自己的理解。
“三千金海克斯?!你這是在搶劫!”
當得知了羅德使用的貨幣是海克斯幣後,這個蠻族壯漢直接報出了一口價,三千金海克斯。
平心而論,這是一個很不要臉的價格——不要臉到羅德如果這麼收稅都會感覺不好意思的地步。
要知道,當初這艘遊船載滿了艾歐尼亞特產,停泊在福光島上的時候,羅德提出的稅收也只是三百個金海克斯——就這樣,那個倒黴孩子都選擇了偷稅。
現在好了,這個蠻子一張嘴就是三千金海克斯。
羅德很想直接一火球轟上去——而這個蠻子接下來的話成功救了自己一命。
“三千金海克斯——或者通過洛克法的考驗。”
說話大喘氣是一個壞習慣。
“洛克法的考驗?那是什麼玩意?”
“一個傳統。”港口管理員搓了搓手,“或者說,一個挑戰——只要你能夠證明你可以在弗雷爾卓德生存,而不是來浪費糧食的,你就可以免交管理費。”
說話間,這個蠻子將羅德帶到了最近的管理員小屋之中,向他詳細地解釋了什麼是洛克法的考驗。
在弗雷爾卓德,因爲這裡的物資匱乏、條件艱苦,所以浪費是絕對不可原諒的事情——這是弗雷爾卓德的傳統。
而外來者們良莠不齊,很多外來者心比天高,以爲自己很厲害,但實際上在一番大吃大喝之後,離開港口沒兩步就餵了雪狼……
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願意來洛克法的船隻數量很少,這也使得這裡的食物有其珍貴,而吃了頓好的轉眼就餵了雪狼,這在弗雷爾卓德人看來,是不折不扣的浪費。
弗雷爾卓德人不吝惜,但特別討厭這種浪費糧食的白癡——雖然他們很想幹脆封閉港口不允許外來者進入,但他們又確實需要外界的補給,而且外來者們也對弗雷爾卓德的特產抱有不小的期待。
久而久之,洛克法就有了一個有趣的規矩——任何新來的傢伙,要麼你花大價錢證明你是土豪,能夠帶來更多的收益;要麼就證明你在這裡吃下去的東西不是浪費糧食。
聽起來有點彆扭的規矩,實際上卻是弗雷爾卓德物資匱乏條件下不得已的選擇,和皮城人相比,弗雷爾卓德人並沒有太多經濟政策保證自己的貿易正常,所以他們乾脆按照“洛克法的規矩”來,只要你證明了自己有用,那就可以進入洛克法,否則就滾蛋!
蠻族可不會制定詳細的條款,就這個“給錢或者考驗”的政策,都曾經被指責爲破壞傳統。
“有點意思。”羅德點了點頭,“那麼,你們的考驗是什麼?”
“很簡單。”管理員指向了小小窗外、飄在半空之中閃爍着光芒的一個風箏,“那是我們的指引,只要你去後面山上給它更換油囊,就算完成了任務。”
說着,管理員從牆壁上摘下了一個足有澡盆大小的乾癟油囊。
“當然,裡面的油脂要你自己想辦法,魚油、鯨油、動物油或者人油都行,種類不限,但是要裝滿油囊,然後我會帶你去給風箏更換油囊。”
說着,管理員拿過了另一個裝了油脂的油囊,向羅德展示瞭如何將這個特製的油囊打開——看起來這個油囊是某種動物的胃袋,經過了特殊的加工製成的。
整個油囊能夠從中間打開,然後將固體的油脂放進去、再次閉合後油囊不僅嚴絲合縫,液體油脂都不會滲出,甚至它還會自動壓縮,將油脂慢慢地從油囊的出口處“吐出”,弗雷爾卓德人將這種油囊掛在風箏下面,作爲臨時的燈塔使用。
(風箏+點火的油囊,從某種意義上說和熱氣球的原理很相似。)
羅德點了點頭——也就是說,這個考驗針對的是外來者的捕魚、狩獵或者殺人的水平?
羅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你不會在獵物身上取油,我可以幫忙。”管理員顯然誤會了羅德的意思,他以爲這是羅德爲難的表現,“但是你得到的收穫要分我一份。”
“哦,這個倒是沒有什麼。”羅德擺了擺手,“時限呢?”
“沒有時間限制。”管理者搖了搖自己的大腦袋,“但是你在完成考驗之前,不會再弗雷爾卓德獲得任何的補給。”
言下之意就是拖延只會帶來死亡。
羅德點了點頭,接過了油囊轉身就離開了小屋。
而小屋之中,那個管理港口的蠻子卻覺得有些意外。
這個油囊可是很重的——雖然這份重量對於一個蠻族勇士來說不算什麼,沒想到這個南邊來的傢伙也能夠拿得起來,而且還很輕鬆?
天色將晚。
這個時節,格拉澤港少有人來,管理員正覺得腹中飢餓,想要吃些東西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
是羅德——他拎着油囊回來了。
“放棄了?”管理員有些意外地呼出了一口白氣,“還是說,你打算乖乖交錢?”
“不。”羅德將沉重的油囊遞迴到了他的手中,“油囊已經灌滿了,現在你快點帶我去給風箏換油囊,我們還能趕得上晚飯。”
接過沉重的、明顯是裝滿了液體的油囊,管理港口的蠻子目瞪口呆。
急急忙忙打開了油囊的出口,這個大個子低頭看時,只見油囊之中滿是黃澄澄的液體,而屬於植物油的味道更是撲面而來——這是弗雷爾卓德特有的昆麻子油的味道。
一個外來者事先帶了很多的昆麻子油——這是不可能的。
“沒錯。”看着錯愕的管理員,羅德露出了一個完美的微笑,“這是你們鎮上唯一一家酒館之中的存貨。”
說着,羅德推開了小屋的門。
一片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龐。
“淡定,我只不過當着他們的麪點燃了一片山坡,然後酒館的老闆就把這些油送給我了。”羅德一臉無辜,“說起來,那個老頭子長得和你……還有點像呢。”
“……他是我的父親。”
迴應羅德的,是一記來自管理員的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