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派克痛並快樂着。
阿瓦羅薩這邊,正在嚴格地遵循着羅德的策略,繼續卡住戈爾德隘口,等着天氣再冷一些的時候尋找瑟莊妮的主力進行決戰。
而這種情況下,艾希就清閒了不少,她乾脆就常駐在了戈爾德港,真把冥鯊當作了箭靶子。
實際上,在得到了阿瓦羅薩之弓後,艾希真的逐漸產生了一些驕傲,但這份驕傲在一次旅程之後直接就被碾得渣都不剩。
無論是暴走的泰達米爾,還是可怕的亞托克斯,乃至於平日裡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羅德,自己似乎誰都打不過。
我需要變得更強!
對於艾希而言,變強最佳的途徑就是探索阿瓦羅薩之弓的力量——可是在沒有指引的情況下,她也只能“箭發百矢,其技自明”了。
反正要多多練習,那將這頭冥鯊當作箭靶豈不美哉?
而作爲這頭冥鯊目前的“意識主導者”,艾希的每一箭,其疼痛都是派克在承受的……
大冰錐子一樣的魔法水晶箭一箭接着一箭,冥鯊雖然皮糙肉厚、抗揍耐打,但疼痛卻是做不了假的,這又冷又痛的滋味真的是讓派克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在另一方面,隨着艾希一箭接着一箭,派克也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強大——好吧,不是派克越來越強,而是虛空的意識在迅速消退。
一分爲三的凍結符文之中,阿瓦羅薩的那部分針對虛空、麗桑卓的那部分針對半神、賽瑞爾達的那部分針對星靈。
疼痛之中,派克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是一條鯊魚了。
而羅德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相較於之間突兀地出現和消失,現在的派克無疑與這個軀體融合地更加完美,他整個人有了不少冥鯊的特性(比如眼睛變得小兒有神,眼瞼似乎完全消失),而冥鯊本身也越來越不穩定,一副隨時可能消失的樣子。
甚至羅德還隱隱約約覺得,如果自己結束掉急速冷卻,這條巨大的冥鯊會乾脆地消失不見!
甚至迦娜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感覺派克要和這條冥鯊真正的合爲一體了……”
……………………
事實證明,羅德和迦娜的預感還是很準確的。
當派克保證自己能夠完全控制這副身體之後,羅德終於結束了自己的法術。
謝天謝地,終於結束了!
要知道,羅德爲了“冷藏”派克,自始至終都保持着急速冷卻的法力供應——明明已經結束戰鬥很久了,他卻始終沒有機會給自己的法杖補充法力,甚至自己都因爲長時間的法力供應而瀕臨崩潰。
現在終於結束了!
至於派克會不會撒謊……
除非派克完全被虛空侵蝕,否則他覺不可能再這方面欺騙羅德——因爲這關係到自己的意志還能不能存在。
然後,當羅德解除了法術之後,冥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似乎忘記了怎麼站着的派克,穿着鯊魚皮的緊身衣,掙扎地碼頭上滿地打滾。
派克似乎習慣了控制冥鯊龐大的身軀,再變回了人之後,他基本處於完全失衡的狀態,掙扎了半天,也只能勉勉強強趴着,怎麼都站不起來。
“要不……”看着艱難的派克,羅德給出了建議,“你先試試在水裡游泳?”
派克點點頭,然後直接就變成了冥鯊。
彳亍口巴。
剛剛在派克變成人之後,羅德和迦娜、艾希自然而然地湊了過來——而現在派克突然又變成了冥鯊,他們第一時間被擠飛了出去,滾做一團,再起身時,只能眼見着龐大的冥鯊在碼頭上翻滾而過,留下一地狼藉,躍入海中,以零分姿勢,濺起一朵大得可怕的浪花。
羅德三人一身海水,在弗雷爾卓德的秋風之中瑟瑟發抖。
……………………
在沒有了虛空意志的干涉之後,冥鯊本身的潛意識完全不是派克意志的對手,這具龐大的冥鯊身體,徹底被納入了派克的掌握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失去了身軀的派克現在終於算得上是奪舍成功了。
而爲了適應自己新的身體,派克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因爲虛空的侵蝕,派克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也隨之而失去了一部分的力量,他忘記了自己在比爾吉沃特殺魚的技巧,但卻意外得到了一副冥鯊的身軀。
更有意思的是,虛空的意志被壓制之後,虛空感染所帶來的活化效果並沒有完全消失,正是藉助着這種吞噬的活化效果,派克才能夠將自己冥鯊的身軀變成人的身軀。
現在,派克已經可以相對熟練地在人和冥鯊之間自由地轉換了,上岸是人,海里是鯊。
在這期間,羅德也詢問過派克接下來的打算——是回比爾吉沃特,做回過去的派克?還是有什麼別的計劃。
派克給出的答案是:“我期待着自己的復仇。”
在冥鯊肚子裡的時候,派克失去了很多。
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之中,他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技巧,失去了身體……
唯一支撐他走下去的只有仇恨,刻骨銘心的仇恨。
莫名其妙的遷怒、手下接連的死亡、最後時刻的嘲諷和愚弄……
對於瑟莊妮這個名字,派克始終沒有忘記,也永遠不可能忘記。
大仇當先,派克甚至不願意去尋找過去的記憶——因爲他害怕自己找到什麼牽掛的東西,讓他有所顧忌。
在找回自己之前,派克決意要先報仇!
殺死瑟莊妮——親手殺死瑟莊妮!
這就是羅德詢問他接下來幹什麼的時候,派克的答案。
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
然後,在羅德講述了目前阿瓦羅薩和凜冬之爪的戰爭紙偶,派克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阿瓦羅薩的陣營。
當艾希帶着派克出現在部族大會上,並宣佈找到了又一個對抗凜冬之爪的強者時,阿瓦洛斯人興奮地歡呼了起來。
而在部族大會結束的時候,卡格羅難得地找到了機會,問了艾希一個問題。
“艾希大人,之前戈爾德港凍的那條大魚去哪了?是不是解凍了?如果解凍了可要趕緊處理,不然會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