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安妮的特殊性,評審團們最後也沒法給出一個足夠準確的判斷——這種情況從來都沒有過,在無先例可循的情況下,雖然評審團原則上通過了安妮的測試,但最後她還是需要再來一次。
塞拉斯會親自出現,爲安妮進行測試。
畢竟塞拉斯能夠暫時竊取別人的符文之力,由他來進行測試是再穩妥不過的,要不是因爲現在塞拉斯實在太忙,恐怕根本就不需要評審團。
而見到塞拉斯也正是羅德所希望的——因爲塞拉斯身份的特殊性,想要通過正常的手段見到這位解脫者可並不容易,安妮假扮成需要幫助的小魔法師一方面是爲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能夠見到塞拉斯。
無論是盧錫安還是瑞茲,他們都提到了這位異樣的德瑪西亞施法者,一個能夠暫時借用別人符文之力的傢伙,而德瑪西亞革命軍能夠有現在的聲勢,也就是因爲塞拉斯的努力,要不是他一手陰死了磐石贊提亞,事情的走向就會完全不一樣!
羅德的目的是幫助瑞茲一起,保證塞拉斯不會將禁魔石轉化爲可怕的符文石爆炸物,而這種事情肯定要看塞拉斯的態度,如果塞拉斯真的能夠做出足夠有效的保證……瑞茲和羅德還真的就不介意給他一點小小的幫助。
……………………
當羅德帶着安妮在之前的領主堡壘、現在的城鎮大廳裡見到了這位解脫者的時候,他對塞拉斯的第一印象是“疲憊”。
沒錯,作爲一個施法者,塞拉斯本應該是神采奕奕的——但在羅德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卻非常的疲憊,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原地開始睡覺。
大大的黑眼圈和淡青色的胡茬讓這位革命軍領袖看起來你相當的沒有精神,難以想象,在德瑪西亞搞出了這麼一場亂子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黑髮男人。
“安妮小姐,對嗎?”塞拉斯試圖將自己調整爲一個足夠舒服的姿勢,“我聽說你擁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賦,能夠在禁魔石的壓制下進行施法——”
“提伯斯不怕那些石頭。”安妮摟進了懷裡的小熊,眨了眨眼睛,“火焰也不怕!”
“說得好。”塞拉斯有些意外地露出了微笑,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安妮,滿意地點了點頭,“禁魔石是那些豬玀禁錮我們的方式,但很可惜,事情似乎和他們所想象的不一樣。”
看得出來,塞拉斯很重視安妮——他試圖和安妮拉近距離,但相較於溫柔的齊娜,塞拉斯似乎並不怎麼擅長和小女孩溝通,安妮眨巴着眼睛看着塞拉斯,似乎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塞拉斯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恐怕是累壞了,導致腦子有點不靈活——禁魔石的事情和安妮說有什麼意義?
她明顯還是一個孩子,雖然天賦異稟。
“好了,不說那些沒有意思的話題了。”塞拉斯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來,“來吧,小傢伙,讓我感受一下你的力量——”
說話間,塞拉斯將手搭在了安妮的肩膀上,而在接觸安妮的瞬間,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澎湃力量洶涌而來——這是火焰的力量,但卻和塞拉斯所遇見過的其他火焰之力完全不同,無窮的烈焰在一瞬間充滿了他的腦海,一個可怕的聲音在咆哮着“去死吧蟲子”,對他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精神衝擊。
一直以來,塞拉斯都在“借用”着別人的符文之力——被塞拉斯借用過力量的人很多,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並不是世界符文或者次級符文的擁有者。
就像是齊娜,她能夠控制植物的生長,但這來自於她對世界符文刻印的瞭解和掌握,她能夠借用這力量,但卻不能做到擁有這枚符文。
而塞拉斯的借用,其實也並非是作用於世界符文和次級符文的——嚴格意義上說,他的力量時“截斷並竊取目標對符文刻印的掌握”。
對於塞拉斯的真正能力,羅德是有所猜測的——福光島的書籍足夠多,符文竊取雖然不常見,但和符文湮滅比起來也還算常規。
理論上說,符文竊取是能夠竊取下級符文之力的,簡而言之就是你得到了這枚世界符文,那就能夠竊取任意的次級符文和符文刻印。而你如果得到了這枚次級符文(一般是符文能量竊取和符文法則竊取,這要看竊取的方式和種類),那就能夠竊取任意的符文刻印。
羅德不知道塞拉斯得到了一枚次級符文還是世界符文,所以他叫安妮使用了薩弗隆烈焰符文。
沒錯,這枚曾經屬於羅德的符文已經徹底成爲了安妮的力量,現在的提伯斯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個蠢蠢的暗影熊,但如果安妮願意,他隨時可以咆哮一聲“去死吧,蟲子”然後來一發精準的大火球……
羅德就是想看看,塞拉斯這個傢伙能不能得到薩弗隆烈焰之力。
而現在,從塞拉斯漲紅的臉和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傢伙暫時還遭不住這種力量。
朝着安妮點了點頭,安妮的肩膀離開了塞拉斯的手——不再接觸和嘗試性竊取薩弗隆烈焰符文的力量,塞拉斯雖然現在狀態還不是很好,但至少已經可以說話了。
“難以置信。”塞拉斯的嗓子沙啞得可怕,“這是什麼力量——我是說,擁有着這種力量的人,還需要我來解脫嗎?”
“實際上,當然不需要。”在試探出了塞拉斯的虛實之後,羅德終於放心了,“看起來你的狀態不是很好啊,塞拉斯先生。”
羅德的突然開口讓塞拉斯心中警鈴大作——塞拉斯可不蠢,他很清楚現在羅德突然站出來說話絕對是有所依仗的,他剛剛盲目地試圖吸收薩弗隆烈焰之力,已經受了不小的震盪,現在突然面對一個實力不明的人,這絕對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難道……光照會出手了?
看中央和驚疑不定的塞拉斯,羅德毫不介意地聳了聳肩,“別那麼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實際上,我的確假裝過自己是光照會的成員,但實際上我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