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周燼不忍直視,這都噴的什麼糞。
“你認不認?”
皇帝的聲音陰森冷酷,充滿壓力。
周燼哪裡能認下,當場搖頭,“皇上,臣沒做過,不會認的。”
該死的,他只不過是在陵州衙門抱了抱女扮男裝的愛妃,這就變成褻玩小倌兒了,這個厲舉方,造謠的本事夠大啊!
“那個侍衛是誰?你手下的?”皇帝繼續問。
周燼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看來皇帝已經把所有參奏自己的奏摺看了一遍。這些奏摺雖然過度誇大,但必定是把事情給說了個大概。
皇帝已經知道,自己在陵州衙門與侍衛間的事情。可惜,周燼不能解釋,那侍衛正是愛妃。
“難怪你不想再納妃,還口口聲聲說一生一世只要那君梓琳一個妃子。原來你是玩上了男人,過足癮了?”皇帝問,語氣失了凌厲,但多了抹戲謔與陰怖。
周燼抱拳連道,“皇上,臣沒有做過,不能認呀!”
不管皇帝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周燼都不能過度解釋,這等於是把愛妃給推出去了,這不能行。
轉而皇帝不再說此事,話題一翻,又說起大理石之案,“這案子一路林林總總,至今你也沒抓到兇手,莫非是與小倌兒玩出情了,竟是風花雪月,卻是忘記了正事?”
周燼知道,皇帝不會真正牽怒於他,因爲幾百萬兩銀子卻是真的。這案子也不是想象中那樣簡單,所有的人證物證俱上交,皇帝所缺失的,只有相信罷了。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一路數落着面前這個兒子的行徑,但卻並沒有真正的大發雷霆。
末了,皇帝問了歐陽尚書之事,“那老尚書對你很有意見,這次辦案也是他份內之事,你怎可搶了他的風頭呢?”
“皇上,臣還有一事未表!”周燼還沒有辦到歐陽秉和曾休銳這檔子事,現在皇帝提起來了,他便一塊都解決掉罷。
“算了,明日早朝一起說吧!”皇帝揮揮手,表示累了。
周燼卻是皺了下眉,深覺這事不對。
“你退下吧,明日記得讓你的王妃進宮一趟,宮裡的人都怪想她的。”皇帝囑咐罷,便讓周燼離開。
出了皇宮,周燼騎馬回府,心裡一直裝着方纔皇帝的反應。
他滿以爲能好好把歐陽秉和曾休銳的事情給辦了,這兩個人在辦案之中實在沒用,再者曾休銳此人因其弟曾開承之事,早也該受連坐。留着他,周燼煩。但是皇帝的反應,令周燼更煩。
似乎,皇上有保歐陽秉和曾休銳的意思。這是爲什麼呢?
自己離開帝都太長時間,有許多事情還需要更細緻的瞭解啊。皇帝的態度,有些模糊,令人猜不透。
周燼知道,那個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算計的皇帝陛下,實際上卻是滿腹計劃,無法深窺。
眼看着快要到王府了,突然從旁邊的小小衚衕之中走出來一個人,他整個被黑暗給罩住,也只有他發出來的聲音能夠被識別,“晉王,現在回府不好吧?”
這聲音溫潤如玉,如清泉般悅耳好聽。
周燼知他,便扭頭看過去,而他彷彿早料到周燼會答應,於是率先走進了黑衚衕,於此晉王也跟着他離開。
一路掩人耳目,直接在衚衕內便下了馬,於一處小門而入,路上經過綿延的房間,最後來到一所大而寬敞的豪舍之中,那溫潤之人於這燈火通明處微微轉身,回眸看過來,但見容顏若春風,溫柔優雅。
“本王的馬怎麼辦?”周燼掃了他一眼,還是不放心自己的馬。
周錦墨這樣邀他前來,必是極防備暗中的耳目盯上。可週燼的那匹馬,纔是最大的辨認目標。
“早讓人牽走藏起來了。”四皇子周錦墨溫潤一笑,如珠如玉。
他坐下來,將滿桌的酒菜一掃,請周燼落座。
周燼也沒推辭,分別日久,需要相談一番。
如今周錦墨這般小心,再聯想皇帝的那模棱兩可的態度,周燼認爲這般小心是很有必要的。
兩人落座,周錦墨舉起杯酒,想敬周燼。結果被對方回絕。
眼看着周燼竟是連碰都不碰這裡的酒菜,周錦墨笑了,因問:“莫非是怕我下毒?”
“愛妃不讓在外亂吃東西。”周燼冷漠道,想到君梓琳,還有這般深夜自己還沒回去,他心裡一陣煩燥,示意周錦墨,有話快點說!
他還得回去陪王妃呢。
聽到這話,周錦墨默了下,再擡起臉時,已揚起溫和如玉般的笑,“王妃真是關心王爺。”
相當初,本以爲會陪琳兒去陵州的。可是卻被父皇給召了回去。
周錦墨知道,這其中是周燼在搞鬼。
只不過事已造成,也沒有可挽回的餘地,惟有順其自然吧。
但是如今聽見周燼這般說,周錦墨依然感到幾許酸意。
“我與你說的,正是明日朝堂之事。”周錦墨輕聲道,斂去了其他的情緒,面色再度正經起來,“這次傅相歸來,而且還取得了極不錯的功績。他比你早半個月歸來,入宮便呆了一日纔出宮。之後歐陽秉便被任爲乘箏城蘇學士之死的查案官。此事怕是與傅相有關係,明日早朝你小心些。”
聽他說完,周燼點了點頭。
反正這些,自己早已知道了。惟一不清楚的是這個傅相究竟想幹什麼。
對方目標顯然不是自己,從乘箏城歐陽秉的所做所爲,便能看出來。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慕瀚博。
那時從乘箏城離開之時,周燼便知道,歐陽秉他們就已倉促回帝都。
現在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這回來的一段時間,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慕瀚博回來之後,便沒有再出侯府。據我所知,冠勇侯府已被皇上的人監視起來。”
周錦墨又扔下一塊重磅炸彈,這令周燼很是吃驚。
“現在晉王,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時候不早,該散了。”周錦墨不再多言,飲了杯中酒,起身朝外走去。
滿桌好酒好菜卻冷掉了。
周燼在這豐盛的酒菜前怔愣許久,最後拔腿離開。
騎馬在夜色中而行,馬兒嗒嗒的馬蹄聲,迴盪在空曠的街頭。冷風吹拂,令人愈發感到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