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不太對的君梓琳,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質疑道:“怎麼了?你這是在生氣?跟誰?不會是跟我生氣吧?”
看見他這副樣子,君梓琳幾乎感到莫名其妙了。
他憑什麼跟她生氣?
不讓他去恆州,身體內的毒也還沒有完全驅除,他都不肯聽她的話,現在他還要再發脾氣?哪怕是小孩子,也不會這樣做吧。
這男人,現在真是不如個小孩子了!
“嗯?你不說話?”
空氣中一陣沉默,君梓琳皺眉看向周燼,聽他將話說明白。
結果周燼卻是低着頭,板着張俊臉,抿脣不語。
“行,你不說話,那就算了。”
君梓琳把他的手一扔,轉身就走。
這男人永遠這樣,明明是他先開的冷戰,明明是他無理在前,最後卻每每都是自己要主動跟他說話。
好吧,他身份高貴,可是一而再地這樣,誰能受得了?
君梓琳便有些受不住了,究竟是什麼事,爲什麼要生氣?還有,他就沒有考慮過自己,自己也在生氣。他老人家倒是好了,看見自己生氣,他倒是也跟着生起氣。
他這是什麼意思?
想着他生氣,還要自己這個生氣的人先哄他麼。
呵呵。
君梓琳冷冷地自嘲一笑,這一次,不會!
她擡步出去,決定再不理他,而且她也絕對不會先結事冷戰。
“愛妃。”
就在她下定決心之時,忽地便聽見周燼的聲音在身後送過來,沉重而染着悶悶的情緒。
見此,君梓琳挑了挑眉,只停下了步伐,但卻並沒有回頭看他。
跟着她看見自己的腰間送上來一隻帶血的手,緊跟着便被周燼給擁了住。
“愛妃。”
周燼擁住她,將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就這樣輕喃地抱住了她。
不知爲何,君梓琳感到此刻的周燼,渾身充斥着一股悲傷的情緒,把她也給染得傷感起來。
可他堅定地說,一定要去恆州的。
她卻是期待着他不去的。
現在他又這般,讓她怎麼樣呢?
她又能怎樣呢?
“愛妃,若本王不去恆州,你高興嗎?”周燼輕輕地說道,只有他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矛盾複雜的心情。
捨不得愛妃。
在聽說愛妃與周錦墨一同有說有笑,也許在自己離開後,他們還可能一個做菜一個吃菜,過着無比愜意的日子時,那股嫉火便徹底燃燒了他。
周燼是很嫉妒的,可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擔心愛妃會罵他心胸狹隘。
而且他這樣想,又把君梓琳看成什麼人了呢,她又怎麼可能會高興。
但他的心裡就這樣嫉妒着,沒有半點緣由地嫉妒。
他不想離開,不想遠在千里之外,卻是看着自己的愛妃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
可是帶她伴在他身邊,前去恆州。
周燼捨不得。
現在他卻又不想離開了,擱放不下愛妃。
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周燼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驟然消散,他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半點負擔了,好像全部都抖了出來。
而他在暗暗地感受着懷中小女人的態度,方纔在他說出不去恆州之時,愛妃的身子是僵硬的。
她是很吃驚吧,周燼暗自思索。
這便看到她轉回身了,周燼挑挑眉頭,她正定定地朝他看過來。
對上她的眼神,周燼有幾分訝異,只見她美眸含淚,無比幽悽地看着。
見到她的這樣子,只感到心彷彿是被誰給硬生生砍過似的。周燼反手,將她深深地擁進懷中,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君梓琳呢喃:“爲什麼總是欺負我。吵架時,總要我先主動挑起話頭;不高興時,也要我主動先跟你說話;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是一個男人嗎,爲什麼要讓一個女人這樣屈就於你。”
周燼知道是自己錯了。
看她在自己懷中哭得稀里嘩啦,他內心全都是無措與疼痛。
是他把她惹哭了嗎。
可是明明是他該委屈的,她在外頭跟別的男人一塊用飯,他很嫉妒的。但看她這樣哭,他卻又這般心軟,這般不捨得。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止了聲,周燼忍不住輕輕地撫她的後背,柔聲安慰,“愛妃,是本王不對,是本王不對。”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
君梓琳一抹眼淚,指指他受了傷的手,橫着眉眼質問道。
看着自己受傷的手,周燼啞口無言,然而下一刻便想通,她這是根本不知道原因,那些手下人並沒有對她吐露實言。
不由地周燼鬆了口氣,多虧愛妃不知。
否則她必定哭得更厲害。
“只是很捨不得你,並不想離開,可卻又無法放下恆州的事務。在兩相難抉擇之下,便這樣弄傷了我的手。”
周燼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這話聽在君梓琳耳中,卻是沒什麼問題,挺正常的。
“可你方纔不是說,不去了嗎?”君梓琳淚眼通紅地朝他看去,對他的話依然銘記於心。
周燼別開臉去,很想把方纔的話否定,可是手卻被愛妃給拉住了,就聽她執拗地說道:“怎麼樣?你究竟要不要前去?”
“你難道要違背自己的話麼,之前說了不去。”君梓琳再度重複。
周燼內心糾結,之前他說不去,那是因爲在氣怒之下,現在不生氣了,怎麼還敢如先前一般,再者恆州的事務根本就離不開他呀。
“好吧,那你去。”君梓琳鬆開他的手,朝外走去。
周燼心一沉,忙震聲問:“做甚去?”
“再回去玩,剛吃完飯,還要找個地方去消化食。”君梓琳頭也不回地說道,反正周燼都走了,他不肯聽話,她也不想再管了,以後怎樣都由他去吧。
她與周錦墨吃完了飯?
那豈非是又要與周錦墨前去消食?
猛地便想到,自己與愛妃去花園消食時,所發生的一幕幕。
結果每一次都會發生令人臉紅心跳之事,但是現在……卻是不能夠了。
說不定自己一走,與愛妃發生那令人心跳之事的,便是周錦墨!
不行,這絕對不行。
周燼想至此,熱血沸騰起來。
他朝愛妃跳了去,堅決地截住她的去路。
見此,君梓琳異訝了一下,仰脖朝他看去,就瞅他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