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逐漸的接近,魂天意用手電朝洞穴深處照去,只見洞穴中涌來一片金光,嗡嗡的聲音猶如羣峰振翅,震的人耳膜都在顫動。金甲蛆蟲體型沉重,蟲殼堅硬,也不能飛到太高的空中,它們都在低空中鑽來鑽去,所到之處,帶有倒鉤的腿腳將洞壁上割出一道道細小的劃痕。
如果金甲蛆蟲靠近了三人,就算它們不會咬人,那些帶有倒鉤的腿腳和鋒利的翅膀就能將三人割成碎肉。它們猶如一個巨型的絞肉機,洪洪發發的朝三人涌了過來。
魂天意頓時焦急起來:“還愣着幹什麼!跑啊!”
他們連地上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再次落荒而逃。魂天意鬱悶的差點吐血,在之前他不是沒有遇到兇悍的東西,但是一連兩次被一羣蟲子給逼的走投無路,這實在是讓他有點接受不了。
三人在黑暗的洞窟中奔跑,因爲汪慶腿部受傷的原因,他們的速度下降了許多。身後的金甲蛆蟲已經追的很近了,甚至已經有金甲蛆蟲咬住了汪慶的屁股。汪慶心急火燎的用手拍打着。驀然間聽到前面波哥的一聲驚呼,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感覺到腳下再次一輕,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傳了過來。
他奶奶的,又掉下去了。
手電光芒劇烈的晃動着,耳邊傳來波哥和汪慶的驚叫。魂天意還沒來得及提醒大家,便一頭栽倒在地上,這次他們沒有上次幸運,地面上的感覺堅硬無比,就像是摔在了光禿禿的岩石上面,痛的魂天意差點叫了出來。
耳邊同樣傳來波哥和汪慶的慘叫,魂天意感覺到眼前一黑,波哥手裡的那隻手電筒也給摔碎了,燈光驟然熄滅,四周立刻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黑暗,給了每個人一顆不安的心。
寂靜無聲的黑暗,似乎握住了人的脈搏。在這個離黑暗最近的時刻,黑夜中的每一點聲音都牽動着人的心跳,”噔……噔……”。最邪惡的也是最空虛的,最可怕的通常就是最安靜的。
當人們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的時候就會感到恐懼;當人們什麼都看不見的時候就會感到愕然。人們是在害怕這未知的世界,還是在害怕這真實的自己?沒人能知道。魂天意對黑暗還熟悉一些,儘管如此,心跳還是有些加速。
魂天意強忍住身上的疼痛,摸索着從揹包裡拿出了唯一的一隻手電。
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瞬間將那種不安的感覺給驅逐出去。那陣恐怖的嗡嗡聲從上面傳來,金甲蛆蟲一時之間失去了目標,在原地徘徊不動。魂天意從地上爬起來,咬着牙問道:“快離開這,金甲蛆蟲會循着我們的活氣追過來的。”
四處查看了一下,魂天意忽然“咦”了一聲,藉着手電的光束,魂天意赫然發現地面居然不再是紅色的肉膜,這裡是一片人工澆築的水泥地。
絕對是水泥地!怪不得地面上這麼硬,但是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起碼也有四五十米深,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工建築呢?
三人摔得呲牙咧嘴的,汪慶更是在剛纔的混亂中碰到了傷口,剛被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開來,鮮血將繃帶都給浸透了。魂天意來不及跟汪慶重新包紮了,他扶起汪慶,道:“走!”
他們也來不及查看周圍的情況了,後面那羣要命的金甲蛆蟲已經快要跟過來了,波哥魂天意一左一右,架起汪慶就朝前面跑去。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向下的臺階,他們一頭鑽進了漆黑的臺階之中。
臺階很短,大概只有十幾米長便走到了盡頭,臺階的盡頭是一扇水泥澆築的大門,大門半開着,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波哥首先架着汪慶順着大門的縫隙鑽了進去,魂天意緊隨其後。他小心的往身後看了看,發現金甲蛆蟲並沒有跟過來,他微微有些奇怪,金甲蛆蟲最喜歡的就是活人的生氣,這次居然沒有跟上,實在是讓他有點意外。
魂天意和波哥使勁全力,纔將這道年久失修的水泥門給重新關閉,沒有了金甲蛆蟲的威脅,兩人一下子鬆懈起來。
三人稍微檢查了一下,發現除了汪慶腿上的傷口之外,大家都只有一些輕微的磕傷和擦傷。就連汪慶的傷口,都只是皮外傷而沒有傷到筋骨。這讓魂天意稍微鬆了口氣,兩次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能有這種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該死的,等我下次進來的時候,我一定要放一把火,將這些該死的蟲子全都燒死!”波哥惡狠狠的說,他們之所以狼狽成這樣,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金甲蛆蟲的原因。
魂天意沒有說話,他拿起唯一的一隻手電,朝前面照過去,過了好一會,他往前走了一陣,語氣中竟然帶着欣喜。
“謝天謝地,這居然是一個地下要塞。”
波哥精神一振,地下要塞?那麼說,這裡就是有出口的了?
這個地下要塞大概建於五六十年代,可能是建成之後根本就沒有用過,裡面顯得空蕩蕩的,洞裡溼氣很嚴重,牆壁上和洞頂上都佈滿了水珠,不時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防空洞裡面,十分清晰。空氣還算新鮮,可能通風系統還在正常運作。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在之前那個陰森邪惡的洞穴之中,三人幾乎認爲自己再也出不去了。沒想到柳暗花明,被金甲蛆蟲追趕的走投無路之下,竟然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了這個地下要塞。
只是這個地下要塞到底是誰建造的?看年代,應該是屬於幾十年前的產物了,甚至有可能是二戰時期的產物。
不管這個要塞到底是誰建造的,對於魂天意他們三人來說,總比在那個讓人感覺到噁心的不知名洞穴中要好多了。既然是要塞,那就一定有出去的路,汪慶身上的傷口,可得要緊急處理一下,不然的話,被地氣侵襲,難保不會留下隱患。
趁着這個時間,三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並且檢查了一下裝備。因爲他們進入洞穴比較突然,根本就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所以波哥和汪慶兩人都是空着手進來的,只有魂天意準備了去祭古村所需要的東西,才讓他們一直支撐道了現在。
三人吃了點巧克力和壓縮餅乾,等體力逐漸恢復過來,才繼續朝前面走去。那扇水泥的大門,他們是絕對不會再碰了。只能從前面尋找出路,最好能找到地下要塞的結構圖。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一個大型的通道,兩側都是光禿禿的牆壁。牆壁經過了簡單的粉刷,上面還寫着一些紅色的標語。讓三人感到驚訝的是,標語竟然是用日語寫成的。這個地下要塞果然是二戰時期留下的東西。
三人面面相覷,波哥苦笑一聲:“他奶奶的,這裡竟然有個小鬼子的地下要塞。這麼多年了,居然一直沒人發現。”
魂天意用手電四處照射着,他淡淡的道:“可能是之前的地震,將這個地下要塞跟我們下來的洞穴連在了一起。不過,如果沒有日本人的地下要塞,恐怕我們已經被金甲蛆蟲給咬死了。”
順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在通道的盡頭,道路忽然一分爲二。左邊的通道依然是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右邊的卻是一片雜亂的石塊,那個地方已經出現了塌方,巨大的石塊和泥土把整個通道都給堵死了。
波哥“咦”了一聲,他朝塌方的地方走了過去,稍微看了一眼,語氣中有點不確定:“這個塌方好像並不是剛纔的地震引起的,應該是很久以前人爲造成的。”
魂天意看了波哥一眼:“可以確定嗎?”
波哥斬釘截鐵的道:“是人爲的,而且是軍隊的手法。你看這些碎石塊的分佈,是典型的定向爆破,而這種爆破裝置,只有軍隊纔有。駐紮在這裡的應該是日本正規軍,但是他們爲什麼要將這裡給炸塌呢?”
“除非他們是想擋住某種東西。”汪慶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但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軍隊裡,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魂天意手電的光柱照在塌方的石塊上,波哥和汪慶順着光柱看去,發現那是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的邊緣已經變成了黑色,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歷史了。符文上的紅字已經變得有些黯淡,就連魂天意都不看不出來上面寫的是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汪慶忽然做了一個讓魂天意大驚失色的動作,他伸出手去,想將符紙給揭下來看個清楚。魂天意猛然大叫:“住手!別碰那張符紙!”
但是汪慶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那張符紙,符紙經過了數十年的歲月,早已經變得斑駁不堪,雖然汪慶及時住手了,但是汪慶的手指依然接觸到了黃色的符紙。那道符紙受到外力的作用,立刻化成了粉末,灑落在滿是泥土的地上。法醫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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