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劍很認真的對他說,“就算他死了,他都是開心的。姐姐你就不要難過了。”
麥小麥彎身把他抱在懷裡面,哽咽不成聲。
再回想小峰進入手術室那一番話,和那一個笑容,總覺得他好像早就預知自己會出事一樣
。
難道,人在死亡之前,總是能感覺到什麼,所以纔會託小劍這樣子撫慰自己?
她看着地面那隆起的一堆新泥,情緒複雜萬千。
做了那麼久的法醫,接觸過那麼多屍體,總以爲,自己對於生死早看透。
但當死者和自己有着一定聯繫的,卻無法淡定了。
她甚至開始寄託迷信……
和喬楚天從福利院出來。
坐在車子裡的麥小麥,忽然抓住喬楚天的手說,“老公,我想要去看一下程東城,行嗎?”
喬楚天微微的滯了滯。
想到當日在程東城的墓碑上所看到的那張遺照,他的心裡就極端的不舒服。
不過,麥小麥要去看看,就去吧。
麥小麥讓張叔把車子開向程東城所在的墓園。
本來,她想要自己一個人去看的。
但喬楚天不肯,只好和他一起。
扶着喬楚天,來到了程東城的墓前。
久無人打理,墓前的青草都已經長得很多很雜了。
麥小麥蹲下身子,看着那墓碑。
墓碑上,當日放的是自己和程東城的合影,但被喬楚天把自己的照片挖掉了,只剩下程東城一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依然笑得陽光燦爛。
她伸出手指,輕輕把上面的灰塵和蜘蛛網都擦去。
把墓碑前的青草,一一的拔起來,扔到一邊去。
“東城,好久沒有來看過你了
。”
她摸着墓碑輕聲的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得還好嗎?”
墓碑當然不會說話,程東城也不會告訴她。
一切,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喬楚天在一旁聽着。
只要她能感覺安慰,只要她對小峰的自責負擔小一點,她無論做什麼,他都是不干涉的。
當然,他也不會和一個死人吃醋。
反正他自己已經很清楚,她愛的是他,而不是程東城了。
麥小麥對着墓碑,說了一些她的近況,包括飛機失事和小峰之死……
“東城,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你就幫我照顧小峰吧。”
麥小麥很認真的囑託說。
一陣微風吹來,吹得四周的雜草在微微的搖動,彷彿程東城的回答。
“東城,我走了,還有,希望你能保佑楚天他可以順利的做手術,保佑我可以繼續幸福下去。”
麥小麥站了起身,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說,“你說過了,無論怎樣,都希望我幸福的。”
這話,她多多少少帶着一點責備。
程東城那讓她親自去解剖摘除他的器官,讓她覺得,那是他對自己的一種殘酷的懲罰,想要給自己以後的生活蒙上一層陰影。
在她雙腿無法行走的那段日子,她也埋怨過他,恨過他。
甚至在她和喬楚天出現問題的時候,她有時候都會想,這一切依然都是他給自己的一個懲罰和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