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甩了一下胳膊掙脫開趙繼佑,與此同時伸出腳狠狠的將審訊室的門給踹開。
裡面坐着的仇睿德嚇了一跳轉過頭來驚愕的看着我,就連喘息說話的機會我都沒有留給仇睿德,踹開門後我立即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仇睿德面前,然後一把揪住仇睿德的衣領狠狠的將他提起來。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我咆哮着衝着仇睿德大吼,圓瞪的雙目中充滿了血絲。
仇睿德戰戰赫赫的被我抓住猶如被水淋到的小雞一般,嚇的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看到仇睿德這幅模樣我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雙臂用起力來狠狠的將他甩出去。
我的力氣不算大,但也將仇睿德甩倒在了地上。
跟來的趙繼佑一把拉住我,責備的道:“你抽什麼瘋?”
我深吸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從口袋裡摸出香菸叼在嘴裡,怒視着仇睿德默默不語。
“我能想起來的事情以及我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已經告訴你們了,其餘的我真不知道了。”仇睿德坐在地上揉着因爲摔在地上導致有些麻木的手臂,極其無辜的看着我。
但是這種無辜在我眼裡卻是裝。
我始終不相信仇睿德就只知道這些,如果真如他所說這一切都是在他記憶中的,那他爲何在候才良出事兒之前不說出來,偏偏等到候才良出事兒以後纔將這一切說出來?
“你就使勁作吧,早晚有一天你會進來!”我狠狠的將沒有抽完的香菸仍在地上,指着仇睿德一通亂罵,緊接着憤怒的甩手離開審訊室。
趙繼佑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讓仇睿德好生的在裡面呆着,如果又想起什麼了就告訴我們。
“你怎麼發那麼大火?這可不是你。”趙繼佑關上審訊室的門,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的道:“仇睿德他肯定知道這一切,他就是不說!我能不發火麼?”
“那你要去當刑警還不把人嫌疑人給打死啊?”趙繼佑無語的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這性質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仇睿德如果不隱瞞,一開始就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那也不至於候才良會變成這般模樣!”我站起身子面色沉重的道。
趙繼佑轉頭隔着雙面鏡看着坐在凳子上揉着胳膊的仇睿德,皺着眉說:“那會不會仇睿德是真的突然想起的呢?”
“候才良沒出事兒之前他不想起,偏偏候才良出事兒以後他想起來了,這事兒你說給誰誰能相信?”我斜了一眼趙繼佑反駁他。
趙繼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走廊外就出現江冰和梓依的身影。
江冰拿着資料好奇的看着我們:“你們倆怎麼了?”
“沒事兒。”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江冰手裡的資料平息下心中的怒火疑惑的問:“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找沒找到什麼線索?”
“張海生的個人所有資產我們都調查過了,也找了相對應的銀行了解了情況,張海生除了銀行的存款和車房之外沒有什麼獨特的存物,也就是說那一行數字紋身,應該和張海生的個人資產沒有關係。”江冰道。
梓依大眼睛轉了轉指了指審訊室又看了看衣服有些不整齊的我,奇怪的問:“你們……怎麼了?”
“候才良出車禍了,不死也會是植物人。”
“候才良?”江冰和梓依怔了怔問:“候才良是誰?”
“候才良是一名孤兒,先前你們離開後仇睿德找到我們告訴我們候才良會出事兒,我去找人調查候才良,正如仇睿德所說的那般……候才良果然出事兒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如果有幸不死的話,那也會是植物人,終生身臥病牀,吃喝都要人伺候着。”趙繼佑接過江冰手裡的資料,嘆息道。
我皺着眉看向趙繼佑:“候才良是孤兒?你先前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想說來着,關鍵是你也沒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啊。”趙繼佑無辜的攤了攤手。
我沉吟了一番將資料放在桌子上道:“去醫院看看。”
候才良的事故在我們的意料之外,誰也不清楚仇睿德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誰也沒有猜到仇睿德所說的事情真實的發生在我們面前。
我們幾個驅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五點多鐘,這一天到晚的勞頓我們連一口飯都沒吃上。
在醫院門口我順便買了幾個包子給江冰等人,也算是墊墊肚子了。
“你們是說,仇睿德又像上次一樣未卜先知啦?”梓依細嚼慢嚥的吃着包子,錯愕的問我們。
想起仇睿德我就一肚子氣,將要遞到嘴裡的包子被我放下來嘆息道:“仇睿德說完以後佑子就去調查,調查的結果和仇睿德所說的完全符合。”
“那是仇睿德說起在前,還是候才良出事兒在前?”江冰沉吟着開口問道。
我明白了江冰的意思,搖頭說:“仇睿德一直都呆在警局裡,他沒有任何可能會知道候才良出事兒的事情,況且仇睿德呆在警局裡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過他。”
“難道仇睿德真的能……真的能未卜先知?”梓依瞪大眼睛驚訝的道。
我不屑的一笑道:“他有什麼能力未卜先知?與其說他未卜先知倒不如考慮點兒實際的,我倒是懷疑他和真正的兇手同謀策劃這一起又一起的謀殺案!”
“對了,候才良是怎麼出的事故進的醫院?”
我也好奇的看向趙繼佑,剛剛我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仇睿德身上,倒是忽略了候才良的事情。
趙繼佑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說:“謀殺。”
“你先前說候才良是出的車禍,現在說是謀殺,既然是謀殺的話那麼兇手應該是車禍的司機。”我想了一下驚奇的道:“如果真是司機的話,車禍的時候他不可能也出了事故。找到司機,順藤摸瓜一定能找到兇手!”
“你想多了。”趙繼佑不知道是吃包子噎的還是無語,他翻着白眼說:“司機倒是找到了,但是根據刑事法律來看,這件案子和司機一點關係沒有。”
“和司機一點關係沒有?”梓依茫然的問:“既然是出了車禍,那怎麼會和司機沒有關係呢?”
“資料上標明的是,司機行駛是正規的行駛,只是在他駕駛着車行到路口的時候候才良卻是突然出現在車子的面前,司機來不及剎車,直接將候才良撞飛出去。”
“候才良是突然出現在路中間的,那怎麼又能說是謀殺呢?”江冰也頗爲好奇的看着趙繼佑。
趙繼佑深吸一口氣說:“因爲那不是候才良自己出現在馬路中央的,而是……而是有人推他!”
“你一口氣把話說完,別在這賣關子。”我瞪了一眼趙繼佑嫌棄他磨磨唧唧。
趙繼佑乾笑一聲,緊接着一本正經的道:“我去讓人調查的時候正好有刑警負責這個案子,他將案子的過程都彙報給了我。候才良首先是站在馬路邊上的,按常理來說有車的時候候才良不會去過馬路,事實證明他也沒有過馬路。但是就在司機加速要過馬路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一人將候才良整個人都推了出去。形勢比較緊急司機還沒來得及剎車就將候才良整個人給撞飛出去了。”
“事發地點附近有沒有監控?”江冰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趙繼佑確定的點頭:“有的,不過……”
“不過什麼你倒是說啊,你怎麼也學着吞吞吐吐了?”梓依白了一眼趙繼佑一把將趙繼佑手中的資料奪過來,翻看着。
但是沒有過多久梓依就變得神色詫異起來。
“你們自己看吧。”梓依將資料遞給我和江冰。
我將包子放下來胡亂的在身上抹了抹接過資料翻看着。
資料裡面有監控截圖的照片,但是當我們翻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卻顯得有些驚訝。
截圖的照片僅僅只有一部分,亦或者是說監控錄像只監控到了一部分。
在照片裡面我們清晰的看到一輛大貨車朝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行駛,而馬路邊赫然站着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當時手裡拿着包,目視着前方。
我翻開第二張照片發現的是貨車即將行駛到了十字路口,而那年輕人身後突然出現一雙手。
我們能夠看到的只有一雙手,手的主人看不到。
第三張照片是年輕人被推飛出去的照片,照片貨車毫無疑問的撞擊在了年輕人身上。
後面的照片都是現場事故照片,從始至終都無法看出那雙手的主人是誰。
“監控錄像你看了麼?”我放下資料看向趙繼佑。
趙繼佑搖頭回答道:“因爲着急所以我也沒有來得及看監控錄像,不過在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就問那名刑警了,刑警回答說監控錄像僅僅只拍攝到那裡,並沒有拍攝到那雙手的主人。也就是說,我們能夠看到的僅有兇手的雙手。”
“先去看看候才良的情況吧,對了通知家屬了麼?”江冰站起身來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手。
趙繼佑說:“傷者是孤兒,沒有家屬。”
我們幾個進入醫院向着護士表明了來意,護士很客氣的帶着我們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禮貌的讓我們坐下然後搖頭惋惜的說:“傷者的情況我先前就告訴了警方,就算是能救活也是植物人。事實證明我們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傷者的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中樞神經遭到破壞,四肢協調能力完全喪失。目前只能依靠製氧機和營養液來維持剩餘的生命,恢復的機率少之又少。”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皆是搖頭不語。
“對了,還要麻煩你們一件事情。”醫生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梓依笑着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您但說無妨。”
“因爲傷者是孤兒的緣故,我想請你們幫我們聯繫一下傷者之前所呆的孤兒院進行一下協調,如果孤兒院願意的話就將傷者帶走,介於傷者是孤兒的緣故我們醫院願意不計傷者的醫藥費,但是後續的療養恐怕是真的不能繼續呆在我們醫院了。”
醫生說的合情合理,但是我們現在卻不知道候才良之前是呆在哪一家孤兒院的也不能給他準確的答覆。
“如果孤兒院不願意將傷者帶走的話,那我們採取第二套翻案。”醫生十分不好意思的道。
我的手微微一抖問向醫生:“什麼……什麼方案?”
“安樂死。”醫生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但是這三個字聽在我們耳中卻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想……傷者也很樂意用這種方式結束,畢竟植物人般的活着的確很是煎熬。”醫生嘆息道。
我們相視一眼相對沉默了下來。
“對了,我們再傷者皮膚表層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醫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站起身回到辦公桌翻看着資料。
“什麼現象?”我微微一怔疑惑的問道。
醫生找到資料後看了一眼道:“傷者的右腿部位缺少了一塊皮膚表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