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咒固然是高級道法,但是對人不對藥。你這五雷咒對我無用。”黑袍男人陰森的聲音傳來。
“我先前便於你說過你我各走各的路你偏不聽,是你逼我出手,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趙繼佑面色鉅變一把將身旁的梓依推開。
梓依被趙繼佑退的一個踉蹌,等着穩下身子的時候還想要衝過去,但是卻被江冰一把攔住。
“他們倆都是道家之人現在又是在鬥法,你去了非但幫不上忙還拖累佑子。”
梓依懊惱的跺了跺腳說:“那傢伙明顯打不開他,我們還能看着他白白送死啊。”
“佑子一定有辦法對付他的。”江冰給趙繼佑一個肯定的眼神。
梓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五雷驅散時趙繼佑口噴鮮血,五雷應該耗盡了趙繼佑的修爲,如今趙繼佑根本難以主動攻擊,只能靠着六道隕勉強站起身子虎視眈眈的看着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冷峻陰森的臉上劃過一抹陰狠,我看到他顫抖的袖中突然脫落出四張道符。
黑袍男人將四張道符夾在五指中間,右手的桃木劍被他狠狠的插在地面上。
他五指夾着四張道符,咬破右手指尖將鮮血傾灑在四張道符上,面色凝重的將四張道符分別扔到他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神獸盾黑道,冥冥超至靈。暗明期朔望,陰德晦陰精。高震黃幡闕,茅戢耀霜鈴。至心俟多福,稽首諷真經!”
黑袍男人所念的咒語與先前所念不同,這次的咒語苦澀難懂,我是沒有一句能夠聽懂,但是江冰和趙繼佑卻紛紛色變。
不等我疑問就驚訝的發現先前被黑袍男人仍在地上的四張道符突然間亮起五道金光。
金光乍現時我們所站的整個山體似乎都在不斷的顫抖着。
“現!”黑袍男子一手捏劍指,一手託與另一隻手下,腳跺地面大聲喝道。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在他左邊方向的道符突然升起煙霧,一條巨大的青龍從道符內飛出。
青龍龍體青光纏繞,龍角晶瑩剔透,龍鬚更是猶如軟鞭,整條龍身竟然幻化的栩栩如生。青龍長達數米,但是在此刻竟然乖乖的盤臥在一起長着龍嘴厲聲嘶吼。
“現!”
黑袍男子又一次跺腳喊道。
右邊的道符與先前那般化爲煙霧,一隻全身黑白相間的猛虎俯首輕吟,虎嘯震山林,竟然如同真的猛虎將至一般。
“現!”
第三聲!黑袍男人身後的道符化爲須有,一聲像是鳳鳴像是龍吟之聲從空中所降,全身火紅猶如火焰騰騰燃燒的朱雀在黑袍男人頭頂昂首盤旋。
“現!”
前面的道符幻化出的是一頭巨大的烏龜,龜身上的殼宛若一座小山一般,上面樹林飛禽走獸數不盡數,當真是霸氣長存。
“朱雀、玄武、青龍、白虎……”我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使勁的揉了揉眼,出現在我面前的決定不是虛無,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四大聖獸!”我能聽到梓依蠕動喉嚨的聲音,她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不是四大聖獸?”
“他祭出的是四聖神符,唸的是真君神咒,請的是……請的是四大聖獸!他的道行修爲要遠遠在趙繼佑之上!”江冰深吸一口氣道:“佑子……佑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那現在怎麼辦?”我焦急的看着江冰。
江冰緩緩的搖了搖頭道:“以他的道符想要殺我們輕而易舉根本沒有必要廢自己修爲請四大聖獸坐陣。”
江冰這麼一說我纔想起,剛剛黑袍男人每一次說現的時候臉上都會蒼白三分,這次再一看我竟然在黑袍男人嘴角看到了鮮血。
“他難道是在像我們炫耀他的道法高?”我有些不可置信的道。
江冰嘆了口氣說:“沒那麼簡單。”
在青龍首現時趙繼佑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死灰,如今看到四獸降臨更是面色絕望。
“你能請得動四聖助陣,那就證明你的道法遠比我高。修道之人講的是清心寡慾,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狂造殺虐,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錢?還是權?”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黑袍男子抹去嘴角的鮮血,冷笑道:“錢我不缺,權我不屑。你說的兩樣偏偏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趙繼佑皺着眉凝聲問道。
黑袍男人面色陰森一字一頓的道:“你們的命。”
話音落下趙繼佑就知道了不對,連忙掏出一張道符夾在雙指間,口中大聲念出咒語。
“赫赫陰陽,日出東方。吾今祝咒,掃盡不祥。遇咒者滅,遇咒者亡。天師真人,護我身旁。斬邪滅精,體有靈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道符脫離趙繼佑雙指間,在他身旁化爲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屏障將趙繼佑整個人包裹進去。
黑袍男人冷笑一聲,將桃木劍拔地而起遙指趙繼佑驅動着身旁的青龍龍吟而去。
青龍龍嘯一聲,巨大的身軀緩緩伸開,沒有一絲停頓的朝着趙繼佑衝去。
趙繼佑身旁的金色屏障看似堅固,但是實則卻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青龍至近趙繼佑身旁的金色屏障便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璀璨,變得完全黯淡下來。
趙繼佑咬着牙又一次掏出一張道符,嘴中大念。
“丁丑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急急如律令!”
黯淡的屏障在此刻又變得金光璀璨起來。
“佑子用天師護身咒和六丁六甲護身咒暫時能夠抵擋住兇手的攻擊,不過……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江冰眼神黯淡說:“兇手的四聖助陣豈是兒戲,沒有高深莫測的道法根本難以抵擋下來。更何況……更何況剛剛的五雷咒已經讓佑子道法枯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讓我來!”我支撐着站直身子舉起令牌道:“我這令牌應該能夠抵擋住。”
“你那是幽冥之物,對魑魅魍魎有很大的殺傷力,但是……但是他不是魑魅魍魎!”江冰緩緩的搖了搖頭。
梓依焦急的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看着他被打死吧?”
“轟!”
梓依的話音剛落下遠處的趙繼佑便是發出一聲巨響。
四聖之力不可小覷,趙繼佑身旁的金光屏障在此刻已經盡數破碎,趙繼佑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在我們面前。
“佑子!”我顧不得身上的痛一把撲過去面色焦急的看着趙繼佑:“怎麼樣?有沒有事兒?”
趙繼佑嘴角流淌着鮮血,眼神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緊接着趙繼佑還想要掙扎着站起身來,他堅定的對我們道:“我暫時拖住他們,你們先走!”
“要走一起走。”我拉住趙繼佑面色決然的道。
趙繼佑悽慘的笑着說:“來不及了,四聖助陣不見鮮血不會退守四象天宮,今日不是他主動退去,就是我們自身難保!”
“等會我盡力拖住他們,你們先走。你們身上沒有道法加持對於他而言根本不堪一擊,若是強擋只會讓你們魂飛魄散。”
我焦急的看着趙繼佑想說些什麼卻始終難以說出口。
生離死別我們不是沒有經歷過,但是像今天這麼真實的我們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用這個。”江冰不知何時從地上撿起六道隕遞給趙繼佑:“你用這個。”
趙繼佑微微一怔看着六道隕身上的三血降魔咒恍然大悟,不過很快就又一次的神色黯淡下去:“我現在道法瀕臨枯竭,三血降魔咒使出一血我就已經難以支撐,更何況是現在這種狀態。”
“用他的血!”江冰指着我斬釘截鐵的道。
我愕然的看着江冰:“我……我的血?”
“來不及了。”江冰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掌用六道隕在上面劃過一道血痕,我的鮮血流出,被江冰接住在六道隕上。
江冰將六道隕遞給趙繼佑面色堅定的說:“聽我的。”
四大聖獸追至我們面前,趙繼佑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抓起六道隕強行站起身子,持劍而上。
江冰轉身爲我止住鮮血,擔憂的看着趙繼佑。
我的血沾染在六道隕上,六道隕上的三血降魔咒在此刻竟然再度泛紅起來。
趙繼佑握着劍的手在不斷的顫抖,確切的說是劍身發出的嗡鳴聲而引來的顫抖。
趙繼佑咬着牙將六道隕舉起低至眉心處,口中默默唸着咒語。
“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持衛我軒,兇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趙繼佑手中的六道隕顫抖的極其厲害,都險些掙脫開趙繼佑的雙手。
趙繼佑腳踩誅神步,一手握劍,一手捏訣,強行提起精神步入四聖之中。
“吾奉太上老君諸衆天師之命,持六道隕,捏太清訣,化三血降魔咒,衛道存正,拔劍除魔,莫敢不從!”
話音落下趙繼佑手中的六道隕猛然劈出,看似毫無光華的一擊,卻直接讓得面前瘋狂咆哮的四大聖獸紛紛退避三舍。
趙繼佑手中的六道隕嗡鳴聲越來越大,將趙繼佑整個手臂震動的不斷顫抖。
趙繼佑似乎再也抓不住六道隕放手讓它飛去。
六道隕脫離趙繼佑的束縛,騰空而起,在天空中矗立。
黑袍男人手捏法印,驅使四大聖獸再度助陣。
在四大聖獸即將到達趙繼佑面前的時候空中的六道隕不在寂靜,劍身朝下猛然掉落在地面。
看似輕如牛毛的劍在插入地下的那一剎竟然讓得整座山頭顫上一顫。
六道隕插在趙繼佑面前,剛剛還瘋狂無比的四聖在此刻竟然仰頭悲吼,只是頃刻間便是化爲了須有,又一次變成了四張道符落在地面。
四大聖獸助陣是黑袍男人請出的,如今四大聖獸消散黑袍男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一連後退了數步,每退一步腳下的腳印都會深邃一些,退出七步的時候黑袍男人的雙腳已經快要陷入地面。
趙繼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走上前將地上的六道隕拔出來,義正言辭的看着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皺着眉將目光放在趙繼佑身上,緊接着又將目光掠過趙繼佑看着江冰和梓依,最後竟然將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被他那雙沒有眼白的雙瞳緊緊注視着我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心裡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你我道法都已枯竭,我勸你還是速速俯首歸案。”趙繼佑握着劍雙目嚴厲的看着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陰冷的目光掃視着我們,就在他剛要說話的時候山下突然響起警笛的翁鳴聲。
“嘿嘿。”黑袍男人獰笑三聲,緊接着竟然拔地而起快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看到黑袍男人要跑江冰和梓依頓時追了過去,只是黑袍男人竟然不管不顧陡峭的山坡,直接隱入山坡之中,眨眼睛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梓依悲憤的撿起地上的手槍朝着黑袍人逃跑的地方連開數槍。
“不用追了。”趙繼佑虛軟的轉過身來喊住了梓依和江冰。
我們這纔想起來趙繼佑,連忙走過去問他怎麼樣。
趙繼佑搖着頭沒有說話,眨了眨眼便是昏倒在了地上。